“你前些日子说,你这五年间又重新另嫁他人之言,可是诓我?”白咛手下动作微顿,脑子里想了些话题,想用来转移左喻之的注意力。

  “....”左喻之侧了下脑袋,扫了眼问话的白咛“那王爷,这五年与那靖王夫又是怎么过的?”

  左喻之自是不知自己竟然一副薄嗔浅怒的模样。

  可是等了许久,他也没有等到白咛的回答。

  过了好一会,白咛只是说“药上好了,现在给你缠绷带。”

  缠绷带要比上药难上许多,因为左喻之手上的胳膊动不了,白咛只能是尽可能的拉近彼此间的距离才能办的到。

  近到彼此间的鼻息都相互缠绕在了一起,白咛都能瞧见左喻之鼻尖上冒的汗。

  “抱歉,我尽量的温柔一些。”

  白咛又瞧着左喻之被自己掐了脖子而留下的淤青,心中又是一阵不是滋味。

  “包扎好了。”

  白咛起身端过苏慕放在桌子上汤药,下意识的用勺子搅了搅,“手摸着没有刚刚那么热了,温热是最好的,要是凉了就要影响药性了。”

  “来。”

  白咛用白瓷勺舀了勺如墨的药汁,送到左喻之的嘴边,左喻之瞧着却道“你那王夫每每都让你这样喂药么?”

  在左喻之的印象中,身为现代人的他与白咛都不会用勺子一勺一勺的去喝药,更何况还是如此苦的中药,又不是什么好喝的东西。

  “还真是矫情。”左喻之话音刚落便拿过白咛手中的白瓷碗,一饮而尽。

  白咛拿了颗蜜饯塞进了左喻之的嘴巴里“只有洛儿那样的小孩子,才会缠着我这样喂他喝药,喝完药还得给准备一堆的蜜饯他才愿意。”

  提起白洛,左喻之倒是愣怔了片刻。

  “你有没有想过,其他人不论,单单只是论洛儿的话,你知道我死了这件事,会对他造成多大的伤害?他今年不过才五岁而已。”

  “做戏便要做全套,这样的可信度才会更高,小孩子最容易露出马脚。”左喻之缓了下又继续说“日后知道了真相,相信他一定会能理解。”

  “但若王爷现在想走,我也不会阻拦,尽可以去享受您的荣华富贵。”

  “那苏慕既然说你怀了我的孩子,我又怎么能走?若是我真的什么都不管不顾的走了,与那薄情寡义的负心人有何区别?我自会写书信与宁儿说清楚。”

  “王爷何必说笑?”左喻之清冷的黑眸注视着白咛,瞳仁淡淡,瞧不出一丝情绪“明日我便开上一剂药给他打了,也免得王爷惦记了,一次两次的,究竟凭什么让我给你..”

  一次又一次的......

  左喻之的话戛然而止,心中先是感觉一丝茫然,然后是屈辱,接着是愤怒。

  几种心情相互纠缠牢牢的扼住他的心脏,心脏的酸痛更是令其紧握拳头,直至握成拳头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左喻之面前稍长的头发遮住前额,直至垂到了眉边。

  可其目光却越发的深沉,极力在隐藏的是,从内心发出的那股无法遏制的怒火。

  “王爷难道也想给我安个外室的名头?”

  左喻之说着话,更是一副骇人的模样。

  “我实话与你说了,我与这世界的男子不同,若是王爷想享齐人之福,那便不要再纠缠于我,早日回京去做你的尊贵王爷去。”左喻之话中透露出一股子狠劲“我更是受不了我的女人还有其他的男人。”

  左喻之的话倒是让白咛愣怔片刻,却不禁失笑道“你原本那柔弱的模样果然都是装的,不过...”白咛也没有将话说下去...

  只是如此性子倒是更像自己那前夫了,想到此处的白咛竟不自觉的又暗了暗神色。

  这样的话白咛自然不会说,只是话锋一转又问“所以那日你说你心中已有他人,更是另嫁他人的话,果然都是在骗我咯?”

  见左喻之不吭声,白咛心中却已了然。

  接着伸手摸了摸左喻之的脸,指腹不自觉的摸着对方的嘴唇,瞧着左喻之咄咄逼人的嘴,竟不自觉地轻吻其嘴唇。

  白咛闭着眼睛,只是简单的轻吻,很快便就撤回动作“没想到还是只有脾气的小猫,我还真是小瞧你了呢。”

  白咛又凑近了一些,挑眉之时,眸光流转,自有一种动人模样。

  “不过,那江以长的确不是我的外室,至于他肚子里的孩子就更与我一点关系都没有,这点你可不能冤枉了我。”说话间,白咛下意识眨了眨眼,其瞳仁边缘化出柔和清浅的眸光。

  *琇書蛧

  宇尔宁回京后,女皇更是下旨隆重操办靖王的葬礼。

  不过就大半个月的时间,宇尔宁眼见着就消瘦了许多,此时的宇尔宁与白洛更是守在‘靖王’的棺椁前,白洛的眼眶哭的通红更是一点力气都没有,只靠在宇尔宁的身上。

  “王夫,太女前来祭拜。”

  “知道了。”宇尔宁应了声便吩咐艾青“你带洛儿先下去。”

  “是。”

  于情于理,太女白呁都应该带着其嫡夫沈恒一起来祭奠,可是今日白呁却是只身一人前来。太女白呁进来的时候,宇尔宁正跪在棺材前烧纸。

  听见下人唤‘太女嫁到’这才缓缓起身与太女行礼。宇尔宁并未抬头,白呁也只能是瞧见宇尔宁的头顶。

  “靖王夫近日来舟车劳顿,就不必在拘着礼了,快快请起吧。”

  “谢太女。”宇尔宁礼毕后便往一旁站了站,照规矩太女也该替靖王烧纸上香。

  宇尔宁白衣胜雪,眉目如画,低眉顺眼的模样竟是少有的顺从,太女似是能从其身上闻到一股淡淡的青竹似的暗香。

  太女扫了眼立在一旁的宇尔宁,眸中视线拉丝,过了片刻这才相当不情愿的撤回。

  这两年间,太女与宇尔宁间的信件往来才慢慢的减少了些,最近一次的联系,还是他出发去的黄河灾区的时候,本想约他见上一面,却遭到了宇尔宁的拒绝,这么说来,她与宇尔宁间也是许久没能见上一面。

  上一次见面还是在除夕的阖宫夜宴上,远远的见上了一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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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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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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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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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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