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自是不让,扯了下宇将军的袖子还想开口辩驳些什么,嘴都还没张了就又被宇将军狠狠瞪了一眼,厉声呵斥道“下去!”
这侧夫陆离平日里哪受到过这种委屈,总是仗着是宇将军的第一个男子,又颇得家主喜爱眷顾,膝下儿女双全怕是已经把自己当作是这宇将军府邸里的男主人了。
毕竟宇尔宁的父亲总是一副不争不抢的性子。
陆离轻咬了嘴唇只能吃瘪闭嘴,就转瞬几秒的功夫眼圈就已经红了。
眼眶里包着的泪似乎随时都会掉下来,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是。”陆离微微福了福身,话音之中已经带了哭腔,转身领着自己一双儿女离开的时候明显已经拿着帕子在擦拭眼泪了。
一旁的宇尔柔还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只见自己母亲狠狠的瞪了自己一眼,也只好先跟自己的父亲离开了。
白咛默默瞧着也不说话,只是从侧夫陆离的动作姿态不难判断出,这人怕是在这将军府的后院耀武扬威惯了。xiumb.com
只是陆离这狐媚子到死都没明白自己到底在这宇将军心中的分量,即使再喜爱,也不过就是个男人罢了,始终抵不上整个宇氏家族的尊贵与荣耀,若是触及了宇将军的底线,怕也是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货色。
一旁的宇尔宁依旧沉得住气,手中正拿着酒壶正在给白咛添酒,两人间虽几次近距离接触,可是因为宇尔宁总是覆着面纱的缘故,白咛一直都不知道原著所描绘的那种惊为天人,如谪仙一般的长相倒是个什么模样。
原著中的靖王虽喜宇尔宁的神仙绝色,却无奈高岭之花难采撷,神仙之姿总是薄情冷淡。
情爱之时,宇尔宁也总是极力克制自己,既不情动,也不发出任何声响,如同提线木偶一般。
即使靖王的征服欲再如何的爆棚,也会被一次次的索然无味消磨了耐心。
这就不如那些侍小郎伺候的舒服了。
*
宇尔宁面上绸纱微动,白咛好奇的想要瞥上一眼,却被宇尔宁逮了个正着,无奈宇尔宁的一记眼刀,刀的白咛怯怯的收回动作,默默的将杯中酒饮尽。
宇家主夫微笑着给白咛夹了菜。
白咛与之道谢后回忆了下原著中得情节。
宇家主夫原是二品官员家嫡子,闺名宋秋,嫁与这袭爵的将军府本就属于高嫁,自从嫁进这将军府起,就战战兢兢,谨小慎微度日,怕自己行为不端败坏了宋家门风,影响家族荣耀。
却无奈命中子嗣单薄,生了宇尔宁后伤了身子就不曾再有过身孕。
实质宇尔宁也不过就是十几岁的孩子,也就是在宇尔宁这个年纪成的亲,这时候的宋秋也还正属壮年,怎么会就在没子嗣?
“宫中饭食精致,也不知道饭菜合不合王爷胃口?”宇将军问道。
“菜式精致,色香味俱全,将军多虑了。”白咛回答道。
“眼看着就到年下,这也是宁儿在母家过的最后一个年了,到了王府定要操持好府中事宜,早日给王爷诞下王女,不要像你父亲似的..罢了罢了,我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做什么,请王爷恕罪,饶恕老身的口无遮拦。”
白咛看了眼坐在自己对面的宇家老爷,也就是宇尔宁的祖父,又看了眼低着头抿嘴不敢说话的宋秋。宋秋在宇家老爷眼里就是个小门小户又生不出女儿的没用女婿,这些年来,话里夹枪带棒的都算是好的,冷嘲热讽没少听,祖宗家法也没少受。
不过就是没个宇家添一个嫡出的女儿。
自古婆媳关系难处,到了这儿就是老丈人与女婿间的关系难处,白咛只想道一句男人何苦为难男人。
宋秋早就被冷嘲热讽惯了,他只是难受的他宁儿马上就要嫁与别人家,想要再见就难了。
只剩他一人在这没人情味的地方。
“祖父说的是,不过我觉得宁儿年纪还小,孩子的事不急,他自己都还是个孩子怎么给人当父亲?”白咛又将视线投向宋秋“父亲放心,只要宁儿想,我每年都陪他回来过年。”
宋秋表情微动,眼眶泛红。
白咛倒只是笑笑,顺手给宇尔宁夹了块他最喜欢的西湖醋鱼。
宇尔宁一直是低垂着个头,纤长睫毛微颤瞧着盘中的鱼块,却是依旧一言不发。
白咛没有注意到,即使是在自己家中,他两只要是还未成亲,宇尔宁得面纱就不可以摘,他也吃不了东西。
白咛继续说“哦,对了,我上次入宫见我父妃,我向来也是没皮没脸惯了,就厚着脸皮与父妃替父亲讨了个封赏,将军正夫,靖王妃的生父怎么也得有个二品诰命在身才配得上父亲您尊贵得身份。父妃也觉得尚可,等禀明了母皇,过几日父亲就等着接旨吧,趁着过年大家也一起热闹热闹,双喜临门。”
宋秋本就性子柔弱,手段花样都玩不过那个侧夫陆离,再加上陆离膝下儿女双全,家主疼爱更是不将宋秋这个主夫放在眼里。
这也是原著小说中,宇尔宁一直担心得事情。
这是宇尔宁得心病。
如今宋秋诰命在身,又背靠王爷儿媳,儿子受王爷重视,怕就是眼前得宇将军都得给几分薄面给宋秋,一般人又怎敢欺侮了他?
宇将军微抿了抿唇这才明白过白咛话中得意思,下意识得与宇家老爷相互对视了眼后,赶忙领着一家跪地谢恩。
“如此天恩,下官不知该如何言谢。”
“王爷对我宁儿如此抬爱,是我们宇家得福气啊。”宇家老爷接着道,倒是受了诰命的宋秋支吾了半天只道了句“谢谢王爷恩典。”
“将军不必言谢,既然赐婚圣旨已下,你我自然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这话是那天宇尔宁咬着牙对白咛说的。
可此时得宇尔宁却是反应得最慢得,一家子跪下后才像是反应过来似得跪下谢恩,却也没有开口说些什么。
一顿饭吃下来倒是还算融洽。
*
晚宴结束,宇家又安排了烟花茶会,坐于上座的白咛扫了眼,一家老少聚齐,只有等大家用餐结束后才吃饭的宇尔宁姗姗来迟。
宇尔宁已经将身上喜庆的红色衣服换下,又穿了回淡色衣裳,果然淡色衣物更适合他的气质。
侧夫陆离的眼睛红彤彤的,时不时还会拿帕子轻拭一下眼角,依旧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坐在陆离身侧的宇尔喻的视线已经迫不及待的往白咛这边瞧。
一不小心间与白咛的视线相撞,更是羞怯的低下头,局促不安的扯着手中的帕子。
白咛自是明白这父子二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便也佯装出一副很受用的模样,一脸玩味的回应其炽热的眼神。
原著小说中,这宇尔喻便是在这烟花茶会时,趁靖王觉得烟花茶会无聊离席之际,在花园用其曼妙琴音,以及其柔弱之姿勾引饮了酒的靖王上钩,缱绻于床榻且暗结珠胎。
白咛思绪飘的远等被烟花爆竹声音吸引回神后,却已经就不见了宇尔喻的身影。
白咛冷哼一声拿过桌子上摆放着的茶杯,轻抿了口杯中的茶水,白咛本就不喜欢喝茶,只是下意识的拿过茶杯润润嘴罢了。
反倒书中所写的宇尔宁倒是个爱茶之人,精通茶艺,更是对各类茶叶如数家珍。
此时的宇尔宁便正在敛着袖子将茶叶粘成沫,一遍遍的细细挑拣被碾成沫子的茶饼,将粗的挑出,只留细的备用。
接着又将茶炉上的壶放上水,等候水沸腾后,又拿个小罐将茶叶装进去后放在炉子上均匀炙烤。
直至茶香四溢,接着放入沸水后,再一一装进小杯中后由身边的奴才婢子端给在场的各位品尝。
白咛便也随着在场各位的模样先是放在鼻间细细闻了会茶香后这才轻抿了口,润了润喉咙,倒是喝不出与平日里喝的茶水有什么不同。
“细品之下,茶中似有淡淡的梅花香味,可是前几日大雪才收的雪水烹的茶。”宇将军话音刚落,就见在场的人都随之点头附和着。
宇尔宁回答道“回母亲的话,儿子前几日大雪,这才好不容易从盛开的梅花枝头收了些干净的雪放入小瓮中,今日取了些出来给大家尝尝。”
梅花的香气?白咛一脑子的问号,又端起茶杯细细闻了闻,接着又抿了几口,眼见着小小茶杯已经见底,她却依旧没有喝出茶中有一丝的梅花香气。
原著中也没有这段啊。
好巧不巧,这时候大家的目光都往白咛这边望,似乎是在等白咛发言,就连一向与白咛不对付的宇尔宁都对白咛投过视线来。
白咛滚了滚喉咙,强装镇定,脑子里飞速转动如何接下这个话茬才不会显得自己有那么点内涵底蕴?
伸手又拿过自己手边已经空掉的茶杯,放在鼻尖细细闻过,扬了扬笑意说道“谈起茶叶,我倒是想起了个有趣的故事。”
白咛微微一停顿,扫了全场一眼后继续道“话说啊,这太平县的猴坑有一座名为凤凰的高山,此山山岩陡峭,山势险峻,只靠人力根本无法达到顶峰。但是啊,每年到了春天采茶的季节,山脚下的人啊,总是能看到成群结队的猴子,在悬崖缝隙之间攀援,山下的人只是闻到随风徐徐飘来的阵阵清香。”
“我也就是随口讲个故事,登不上什么大雅之堂,不过大家都可以猜猜是何茶。”
白咛稍稍卖了下关子后才继续说。
“久而久之,人们就发现这其中奥妙,于是人们便开始驯服猴子,教其为人们采茶,因为每到采茶的季节,都可以看见很多训练有素的猴子身上佩携着筐娄之类的盛茶器具,在悬崖峭壁攀援飞跃,帮助人们采茶,猴子通灵性,竟还能对茶叶加以分辨,只将嫩叶采回,猴子采摘来的这些茶叶不仅滋味鲜醇还有一股诱人的兰花香味儿,广为人们称道。”
全场一片寂静,像是都是在认真想着问题的答案。
过了一会后陆陆续续也有人回答了几个答案,比如宇将军的答案是“鸠坑毛尖。”
宇家祖父的答案是“韶山韶峰”
“都不对。”白咛摇了摇头。
“太平,猴子,兰花香味应该是太平猴魁。”说话的人是宇尔宁。
宇尔宁与白咛的视线相对,两人第一次不是在针锋相对的情况下,和平对视。白咛也是第一次没有目的性的仔细打量了番书中的所描写的高岭之花宇尔宁。
此时穿着淡色衣衫敷同色系面纱的宇尔宁,在月华的笼罩下,似被镀上了一层银边,淡色衣衫随风拂动,倒真有点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气质。
“嗯。宁儿说的便是正确答案。”
白咛收回视线时却发现宇家侧夫陆离也已经不见了身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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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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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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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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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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