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珠在自己房间悠悠转醒,她忍不住想打哈欠、伸个懒腰
可她的嘴才刚刚张至一半,便觉得脸颊轻微地酸痛
奇怪,怎么回事?腮帮子好酸
锦珠忍不住揉了揉脸蛋,她疑惑:
难道是她半夜梦游出去偷吃了么?
她又张了张嘴,感受了一下:
可她只脸颊酸,牙恨却不酸
算了,也许是她睡觉姿势不好,压到脸了,又或者她半夜发饿梦,嚼被单了也未可知。
没纠结多久,锦珠便打算起床开始今天的工作
可她将将抬腿伸进鞋里,看到自己身上整整齐齐的衣服
她记忆里骤然闪过几个模糊的画面,继而让她皱起了眉头
她想起来了
昨天夜里她好像特别不舒服,最后在院子里晕过去了!
迷迷糊糊中,她好像看到了沈怀渊
所以是沈怀渊把她送回来的?
这个发现让锦珠吓了一跳,自己昨天就这么晕了,然后一觉睡到了现在,这中间没发生什么事吧?
她想了又想,反复回忆,但她昏迷过去后的记忆始终是一片空白,让她无法抓住任何的蛛丝马迹
她隐隐有些担忧,忐忑不安地起床出了门。
太阳已经高升,院子里的知青们都下地去了,锦珠知道自己起晚了
她神色不安地跑去找沈怀渊,但屋里没人,想必是已经出门。
这时,恰巧支书来了知青点,打断了锦珠的不安沉思。
他见到锦珠,直接就把锦勇兵的后续情况告诉了她,然后问她,
“大丫,锦勇兵前两天就从镇上回来了,他们没找你麻烦吧?”
锦珠答没有,何止是锦家老宅的人没来找她麻烦,连陈芳草和锦来娣都没来看她,锦珠还想着今天回家看看呢
支书接着说道
“那就好,不枉费我敲打他们那几句,还有咱公社的大队部开过会哩,老锦家的说不要你赔医药费.......”
说到这,支书咳嗽了一声再看向锦珠,锦珠只回以微笑
老锦家当然不敢找她赔偿医药费,如果他们敢找她赔,她就上城里,找到锦秀丽家
锦老头一向也觉得自己的女儿能嫁进城里,脸上有光,即便自己家每年秋收后都要补贴城里亲家不少粮,但锦老头心甘情愿
锦珠说要上城里,扯破这桩不光彩的“窝里闹”,锦老头如今并不敢认为锦珠在唬人,更不想她去丢了他的脸面
毕竟她当时伤人的场面过于决绝,历历在目
他曾经视为利器能让他驱使去伤人的宝贝男孙,最后却被他视为草芥、懦弱无能的孙女所伤,锦老头不可能不颓败、不忌惮。
随后支书就说了公社里大队部关于这件事的决定,支书没打官腔,反而语带深意地说道,
“那锦勇兵早年也伤过人,公社里得罪过不少人,大家伙一致决定你不用对这件事负责,今天就可以回家去了”
“大丫,你……好样的,比你爸有出息嘞!就是老锦家那些人……哎……”
提到老锦家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支书不想再说,最后叹了一口气
锦珠不在意
她是她,老锦家是老锦家,她不为那些人而活,自然不容易被他们牵动情绪。
她感谢过支书后,特地回房间从那堆礼品里拿出一条烟,送到支书手上
这可把支书乐坏了,他客套了两句说不收
锦珠就用塞的,但她没说让支书多照顾自己家之类的话,只说感谢支书和公社明辨是非
锦珠客套地推搡了两下,支书到底勉为其难地收下了
然后支书又问了几句她在知青点的情况后,锦珠一一答了,最后支书才乐呵地拿着烟走了
嗯,香烟嘛,到哪儿都是硬通货……
送走支书后,锦珠便回房间收拾东西,她带来的东西不多,简单收拾打包后就全部完成了。
她站在院子里,望了一眼天上的日头,又看向整整齐齐堆放在灶旁的食材,她肯定是城里今天新鲜送来的
她考虑了一下,决定还是先把午饭做出来。
锦珠由于昨晚的事,有些心虚,她不确定自己是否得罪了沈怀渊
假设她真得罪了,沈怀渊就在这,她也于事无补
但她这人多抓尖,虽然不确定,但不耽误她讨好大佬啊!
于是快到吃晌午饭的时候
锦珠根据今天送来的食材,做出了五个菜,平平整整地放在锅架上,温在锅里
还做了一道甜品,拌了一碟凉菜,用盘子倒扣了,摆在石桌上
然后外加一罐炖好的汤煨在火上。
她见今天还送了茶叶和水果,想着虽然天气凉了许多,躲在阴凉处还好
但太阳大得时候,直晒日头还是很热的
所以她又顺道抓了一些茶叶,沏了一瓶子的茶,放凉
然后洗干净那些水果后,装篮,吊进离土灶不远的水井里湃着
做完这些,她再整理出晚上张广白做饭的食材
洗洗、切切、装盘,又准备好各色要用的调料装小碟子,按每道菜分类放好
幸亏沈怀渊这里的盘盘碟碟很多,大大小小的各种分类还挺讲究,所以她才够用
所以晚饭,只要张广白有手
按她配好的菜和配料,做出的味道应该差不离。
最后
她才装了多出来的菜和剩余的食材,灭了灶膛里的火,只留下一点余烬
回屋拿上行李和东西,出了知青点的院子,再关好院门,高高兴兴回家去了。
晌午
知青们顶着正午正烈的日头口干舌燥地回来了
一进院门,好多男知青不自觉开始寻找这几天都在院中的身影
但看到空空如也的院子,他们失望地收回了目光。
虽然他们也没和锦珠说上几句话,但他们每次下工回来能看到一张笑吟吟,愉悦的脸,总比看着愁眉苦脸的女知青们强吧
然后在大家伙的喊累声中,有人喊做饭,有人去倒水,反正就是一副杂杂乱乱的景象。
没隔多久
张广白也喉咙冒烟地跟在沈怀渊身后回来了
一踏进院门,他就看到了石桌上的凉茶
他立即给沈怀渊和自己各倒了一大杯,大口大口咕咚下去后,他才爽快地喘出一口气,
“呼!给公社那群大老爷们讲大半天怎么修拖拉机头,真是要渴死我了!”
“还有这凉茶怪清甜的,好喝嘞,锦珠是不是回去了?没见到人啊”
沈怀渊也喝完了手里的凉茶,随即视线扫了一眼向张广白隔壁那间屋子,黑眸清冷
张广白这人本来嗓门就大,他大叫锦珠的名字,见没人回,又想去敲锦珠的房门
一看房门敞开,屋里空空荡荡的模样,他就知道人已经走了,他对着沈怀渊咋咋乎乎道,琇書網
“怀渊,锦珠真回家去了,东西都收拾走了”
这嗓门大的,连隔壁的知青们也听见
女知青们是松了一口气外加不得劲
松了口气是这村姑终于离沈怀渊远一点了
虽然她们如今被支书敲打过,不允许她们再去打扰沈怀渊,否则就扣她们工分和补给粮
但她们也不乐意那村姑天天在沈怀渊面前转悠,看着让人心烦!
至于不得劲是没想那村姑伤了人,竟然啥事没有,还能全身而退
比如那王春苗现在就不得劲极了……
男知青则是有些失望,虽然锦珠只住了知青点几天
但她勤快,人又活泼、礼貌
宛如让他们枯燥疲累的插队生活里多了不少的阳光,可如今人回家去了,他们能不失望吗。
对于张广白的咋呼,沈怀渊并不意外,只低沉地嗯了一声,示意知晓
随后当张广白掀开锅盖,看到锅里满满当当的菜,又立刻高兴地大呼一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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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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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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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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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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