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媳妇啊,你妈和幺儿媳妇在劳改场里头知道错了哩,都是娃的奶和婶,咱不能把事儿做绝!”
随即锦老爷子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到底放下他那张老脸,低了态度,好声好气地对着陈芳草说道,
“老宅里头如今就剩我们三个爷们,家务事儿没人做,勇兵和宝宝两个男娃也没妈管着,这日子总不像个事啊”ωωω.χΙυΜЬ.Cǒm
“这是我托人写的谅解信,有了这谅解信,盖上你们这一房的手印,你妈和幺儿媳妇估计能早点放出来哩”
“大海已经同意了,摁了手印,现在就差你和大丫的了,就当我老头子求你,放你妈和幺儿媳妇一条活路吧”
说完锦老爷子就把那纸往前伸了伸,手还抖了抖
做足了戏,那模样好不可怜,远远看着,不知内里情况的,还以为陈芳草这恶媳妇准备逼死老人呢!
毕竟人都这么可怜地求你了,你咋能不答应呢,呵呵……
而锦珠听了这老头的话,心里怒起,害人的反过来要求受害者给他们一条活路?这是什么狗屁道理!
这锦老头和王老太、郝金铃还真是一窝的,从头到尾都没问过她这个当事人的感受也就算了
还企图像卖她时那样,不用通过她,不用知会她,几个大人拍板就能随意地决定她的命运。
但不待锦珠生气发作,陈芳草先绷不住
只见她大步上前,一把抢过锦老头手里的那张纸!
她红着眼,刷刷两下就把那狗屁谅解书撕了个稀巴烂,还狠唾了老头一口!
“我呸!可别做梦了你们!还锦大海同意了,我告诉你,他在我这儿就是个屁!”
“老娘就是不认你们这些缺德货了!往后我们娘仨和你们老死不相往来!”
说完,陈芳草还当着锦老头的面,把地上那些破纸用力地踩了踩!
锦老头惊怒地看着陈芳草脚下被撕碎的纸,此刻犹如他那张老脸被人撕破了再踩在脚下
他青白着脸看了看四周对他指指点点的社员,感觉自己在公社里积攒了几十年的名声算是毁了
他沉下脸,不禁恼羞成怒,他语带威胁道,
“大媳妇你这样干,往后大海回来你咋交代!你到底是生不出男娃......”
可没等这老头叭叭完,陈芳草就又唾了他一口!
“呸!别拿那怂货来说事!锦大海爱去哪儿去哪儿,他就是死外头我都不管!”
“你们这些丧良心的真觉得我陈芳草好拿捏是吧!”
“一天天的把就只会把生男娃挂嘴皮子上,我告诉你,我就是能生,我也不给锦大海这怂包生!他不配!”
“要这么想生男娃,你咋不自己去生!没人拦着你!”
这句骂完,围观的一众社员们就忍不住发出了哄笑声
锦老头去生男娃?不就是让男人去生孩子嘛!可不就笑死人了!
眼看锦老头的老脸一阵青一阵白的,陈芳草却没打算停,她继续骂,
“还有你们锦家这些老爷儿们其实个个都是软骨头,卖我闺女这事,合计着让那俩毒婆娘出来顶罪就完事了?”
“我告诉你,你们干的那些缺德事老娘心里门儿清!迟早跟你们算账……”
之后陈芳草那是越骂越痛快,顺便还把这些年锦家老宅那些不为人知的丢人事儿都倒了个遍!
而一旁的大喇叭马大姐也听得飞起,这么多八卦,让她兴奋地龇牙咧嘴加跺脚!
锦老头一看事态失控,陈芳草完全不吃他那一套,又被陈芳草骂得毫无招架之力
最后在陈芳草对老宅的祖宗十八代问候声中,锦老头煞白着脸,气抖了腿,颤颤悠悠地落荒而逃了!
终于,陈芳草解了气,停了
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连锦来娣怀里的猪仔都不叫唤了。
锦珠和锦来娣都颇具崇拜和敬佩地看着陈芳草
被压迫了快二十年的战斗力爆发出来,果然不同凡响……
而周围看热闹的社员们看着不同往日,变得十分泼辣的陈芳草,都怕惹上事儿,没一会就都急急忙忙散了
倒是那马大姐跟看不懂脸色一样,还巴巴地走上前,假装同仇敌忾地骂了锦老头几句
然后便让陈芳草给她再详细唠唠刚刚说的那些事儿
结果陈芳草甩了她一个大白眼,忍住没给她一个大比兜,直接带着两个闺女走了。
而那马大姐却一点也不生气
生啥气?
不说就不说呗,她还急着去公社大树底下传小话去呐!
然后只过了半天不到,到吃晌午饭的时候
陈芳草大骂锦老头的事就在石塘公社里传遍了
就连陈芳草说了啥话、锦老头被气成啥样,甚至连锦大海算个屁这事都被大喇叭马大姐添油加醋地传了个遍!
而这头马大姐逢人就讲得唾沫横飞,口齿生烟
那头老宅的人楞是被臊地好几天没脸出门......
陈芳草这边丝毫不受影响,也没人敢当面对她指指点点
出了这么一通气,她越发神清气爽起来,连扎猪圈这活她带着俩闺女干,都不用请人帮忙,三天就干完了。
这天傍晚
锦珠和锦来娣打完了鲜嫩的猪草,回到家,锦来娣没空搭理锦珠,提着嫩猪草去喂猪仔去了。
那锦珠闲了下来,自然又想着去知青点一趟
天气日渐凉爽,也不干燥了,连石塘公社里的河里都慢慢灌上了水,对于锦珠来说是越来越舒服了
加上,傍晚的夕阳很好,金灿灿、黄澄澄的,这一切都让锦珠心情愉悦。
可快到知青点,经过一个水塘时
锦珠好像看到水塘边上浮浮沉沉地冒着一个小孩的脑袋
眼看连那挣扎的手都要沉底了,锦珠没犹豫,忙脱下鞋,一个漂亮的起跳,便跃进了水里!
原身是不会游泳的,可她是个蚌精啊,对水有着与生俱来的亲近感,所以游泳对现在的她来说根本不算事。
她跳到水塘里,很快游到那小孩旁,拉起他,托举他上了一旁的浮木
然后她这才看清楚浮木上的小孩,原来是公社里的铁蛋
因为施救及时,人没事,还清醒着,只是被迫喝了几口塘里的水,吓傻了
这会正紧紧地抱住木头,锦珠问话也不答。
锦珠趴在浮木边上正想把这小孩带上岸,可一下秒她顿住
你猜她看到了谁?
她看到了远处的沈怀渊!
他正往水塘方向走来!
锦珠猜想他刚刚应该是在附近,估计是听到了声响过来的。
想到沈怀渊身上那丰沛的气运,锦珠咬了咬唇
她回忆起书中说过的,沈怀渊是个游泳的好手,想到这,她顿时心生一计
她把浮木轻推了一把,让木头带着那傻小孩飘到了更近的岸边
而她?
她抓紧时间,如同一尾敏捷的游鱼一般,快速游到水塘中心,然后骤然大喊一句!
“救命!”
然后便开始用力地拍打起水面,演得像极了
而且她时间挑的正好,此刻沈怀渊刚好来到岸边,一定是听见她喊救命了......
锦珠伪装成溺水的样子,一边喊着救命,一边上上下下地浮沉,然后悄眼看向沈怀渊
随即她就发现,沈怀渊将铁蛋弄上岸后,竟然只是皱着眉,冷眼地看向她
那是一点都没有下来救她的意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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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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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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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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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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