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两本正版书。
“我以为您只是写书,没想到还会翻译古籍啊?”唐颂捧着书,一脸的惊诧。
“没什么的,这对于历史专业毕业的,没什么难的。”司远道不好意思似的,挠了挠头。
“司老师为什么会对大魏朝那么着迷?”唐颂疑惑道。
“嗯,或许是受家父的影响,家父生前是一名考古学家,有一年在发觉的古墓中带出一副画像,他说那副画像与我们家祖传的一副,出自同一人之手。”
“只是画作上并未署名,直到多年后,他陆续发觉出魏羡之的丹青,才发现,那些画悉数源自魏羡之之手。”
“其中最早发现的,是一副女子画像,落款只写了吾妻‘染衣’,呃,就是我的小说《帝师》的角色灵感,便是来自于这画像上的女子,但是,史料记载,魏羡之一生并未娶妻,所以我胆大的揣测,这个女人的身份,是有人故意将她抹去了。”
“或许是因为蔡权,叶染衣到底出自蔡权的府邸,以魏羡之的身份,皇帝不可能允许他娶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更何况这个女子曾经想要杀死魏羡之。”
这都是唐颂的猜测,历史真相到底是怎样的,只有亲历者才知道了。
唐颂的今天有非常重要的戏份,谢过司远道,就投入到拍摄中去了。
这一幕戏正是叶染衣,动了恻隐之心,第一次没有听从蔡权的命令,放弃杀掉魏羡之,而被樊楼说一不二的领事叶隐责罚。
“考虑好了?你可以吗?”霍媛媛拿着剧本,凑到唐颂唐颂面前问道。
饰演叶隐的正是霍媛媛。
棍棒加身,为了呈现最好的效果,唐颂要求真打,道具棍棒抽在身上依然是有痛感的,小白特意在她的后背放了棉垫。
“没问题的!”唐颂笑着回答。
霍媛媛点了点头,随即回到自己的站位,群演高高举起棍棒。
陆谦在镜头的另一边喊了一声‘开始’。
叶隐满面厉色,咬了咬牙,恨铁不成钢的命令:“打,往死里打,让她记住今日的痛。”
棍棒夹杂着呼啸的风落下,挥棒的群演都是专业的,即便落在身上,也只有气势,没有多大的痛感,但镜头中看着就是重重的落了下来,击打在那单薄的后背上。
叶染衣脸上汗水低落,生生受下,脑子里想得却是,魏羡之是不是已经发现了,她的身份,她是不是不能再待在魏府了。
密集的棍棒下,又传来叶隐恶狠狠的声音:"记住你今日所受的痛,是那个男人给你的,怨不得任何人。"
水珠低落在叶染衣低垂的视线下,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而她唇角是扬起的,她并不后悔自己的选择,也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没有任何知道,那个男人的好。
一个从来远离庖厨的,如谪仙一样的人,在冬日的夜晚,一边嫌弃她干活慢,一边将手里的暖炉塞给她。
她总会在收拾书房时,窝在角落偷偷睡一觉,醒来身上多了一件男子的月白披风。
从她拿的动刀剑时,就在杀人,刀剑是冷的,血是冷得,心也是冷的,连她从小长大的樊楼也是冷得。
而那个面上看着清冷,对任何事物都是骄矜不屑一顾的男人,比谁都充满温情。
她就想一条被寒冰冻住了身体的鱼,身心都要麻木时,被温暖的光包裹住,再也不想离开了。
后背被鲜血浸透的叶染衣,忽然倔强的抬起头,疼痛没有击垮她眼中的光芒,她怜悯的看着叶隐。
“我从不后悔!”
拍摄现场所有人,包括镜头后的陆谦突然愣住了,一个‘卡’愣是没有喊出口,唐颂最后一句是剧本中没有的台词。
眼中的悲切,怜悯,而后忽然绽放的光芒,彻底震撼了陆谦,他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这一幕戏结束了。
就在所有人都沉浸在这一幕中时,最后一个挥下手中棍棒的群演,十指忽然收紧,目露异色,狠狠的捶下。
疼痛袭来时,唐颂还沉浸在莫名其妙的情绪中没有回过神。
“卧槽,你干了什么!”
“谁让你真打了!他妈滚开!”
“艹,场务,谁找得群演,扣住他!”
后脑受到剧烈的撞击太突然,唐颂眼前一黑,直接倒了下去,嘈杂的声音中夹杂着陆谦和霍媛媛气急败坏的骂人声,越来越模糊。
直到被抱起,她彻底失去了意识。
手上传来隐隐的痛感,唐颂蓦然回抽,又被人紧紧回握住。
“你醒了。”
男人疲累又低沉的声音在头顶的方向,响起。
眼睛掀开一条缝,白炽灯的光芒刺得她忽然闭上眼睛,缓了几秒钟,唐颂重新睁开。
映入眼帘的是魏晋北紧紧皱起的眉目,白皙完美的下颌似有青色胡渣,掌心轻柔的抚着她的发顶。
眸光中除了担忧还有隐隐的怒意。
“你不是一向防备心很强吗?怎么这次让人得逞了?”
“我以为你会问我疼不疼?嘶-!”唐颂刚想起身动一动僵硬的身体,后脑一阵针扎似的痛感散开,接着便是晕眩想吐的感觉。
也不知道她躺在床上多久了,素白的被褥,呼吸间消毒水刺鼻的味道,让她胃腑又是一阵翻腾。xiumb.com
“别动,你有点脑震荡,老实呆着。”
话落,魏晋北弯身将她托起,让她的重量悉数落在他的臂弯,随后把另一个软枕塞到她后背,才抽身站好。
然后一阵不客气的数落,唐颂总算长见识了,魏晋北还有老妈子的一面。
“你还知道疼?拍戏都像你这么舍己为人,导演得有多废人,那么一大群人,眼睛是被糊了屎吗?那个群演有问题,就没有人看得出来了?”
“等等-!”唐颂抬起一只手,阻止他:“别说了,你那么高雅的人,怎么能说‘屎’字呢,太颠覆形象了。”
魏晋北要被气笑了:“你--!”。
“嘶-,好疼!”
到嘴边的话,又被魏晋北吞回去,唐颂一喊‘痛’,他就什么都忘了,
“我去叫医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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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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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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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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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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