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母,我与晋北,是心平气和的分开,他并未亏待我,大家各不耽误,这样是最好的结果!”
何必纠缠不清,人与人的相处能做到有张有驰,进退有度,这样对彼此都好,夫妻也一样。
一晚都在装作隐形人的魏晋北猛地皱了下眉,停下用餐的动作,“我饱了!”xiumb.com
叶玉锦忽然没了声音,恨铁不成钢的斜睨了一眼魏晋北,神情中夹杂着一丝无奈,一丝疲惫,“想好了?”
唐颂的回答,在接触到魏晋北看向她的视线中哑了声,目光中冷冷的,像淬了冰。
是她的回答不够明确?老板不满意?
转念一琢磨,她为什么要怂,这样想了,随即下颌微抬,迎视魏晋北,回复了叶玉锦的问题:“是的,想好了!”
叶玉锦叹气,不再做声,没多久,借口倒时差回楼上休息去了。
魏晋北接了个电话,去回复邮件。
念念眨着困倦的眼睛,央求唐颂哄睡,惹来想想的鄙夷,“你知道自己长大了嘛?上了幼稚园就不应该被大人哄睡!”
念念趴在唐颂的肩上,已经懒得睁眼,决定耍赖。
孩子最会察言观色,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唐颂面对他时,早就没有了之前的冷漠,念念很欢喜。
‘‘既然哥哥长大了,为什么睡觉前不准爸爸关灯,谁才是胆小鬼!’’念念不甘示弱!
想想涨红了脸,哼一声走了,脚下的木质楼梯砸出’‘咄咄’的动静。
“不要这样说哥哥,他会没面子!”
念念红了眼睛,“可是我就要妈妈!”
“好,妈妈陪你!”
念念绽放笑容。
夜深人静,地面落雪积了厚厚一层,唐颂在落地窗前满脸愁苦的站了一会儿。
她明天还要进摄制组,这会儿时间太晚,魏晋北的司机早已下班,她总不能再把人叫回来。
思虑再三,给小白打电话,交代了明日的行程。
唐颂回客房,路过魏晋北的书房,驻足,盯着门缝里溜出来的微光,有些咬牙切齿。
他到底是有多厌恶“唐颂”这个女人,叫人来吃饭,招呼也不打一声,过后就把自己关进书房。
界限划得如此清晰,真是难为他!
小白一大早就等在魏家别墅楼下,搞不懂唐颂是怎么一天之内又回到魏家并过了夜。
这种过夜的频率竟然比离婚前更频繁。
唐颂打着哈欠下楼时,魏晋北已经在用餐了,抬眼看见她,并未露出惊讶的眼神。
她怀疑昨晚根本就是魏晋北支走了司机,就想着看她觍着脸留下,左右为难。
做了一整晚的噩梦,唐颂此刻的脸色有些差。
梦中将她一箭穿心的羲和与眼前的男子一模一样的面容,令她心悸。
所以,出口的话有些冲,“麻烦告诉伯母,我有工作先走一步,改天再来探望她!”
“这么快就接到工作了?倒是一点也不耽误!”魏晋北垂着眼,似乎多看人一眼都是在浪费时间。
“人穷志短,毕竟以后要养家糊口!”
唐颂说完,拿起外衣风似的卷出了门,多待一秒都觉得是在跟钱过不去。
魏晋北在大门“砰”得关上的刹那,放下晨报,摘了眼镜,捏了捏眉心。
起身上楼前拨了李秘书的电话,“查一下,最近唐颂接了谁的工作!”
上抬的脚步蓦然顿住。
“儿子,脸不觉得疼吗?”
叶玉锦站在楼梯拐角处,衣着随意,睡眼惺忪,脸上的表情像看戏,就是不知道看了多久,“明明就很关心人家!”
说完,手搭在魏晋北的肩上拍了两下,转身回楼上继续补觉。
魏晋北目送叶玉锦上楼,拧眉,未做辩解,却顿觉掌心的手机变成烫手的山芋。
对自己一大早等在楼下的谜之行为感到微微的愤怒,他在期待什么?真是荒唐。
唐颂近日的行为令他困惑,两幅面孔切换的太快。
迫不及待与他划清界线,一度让他以为这个女人又想趁机提条件,但没有,她太干脆,不是她一贯作出天地的风格。
此次的《匠心》节目组,将拍摄地点选在南方j省清塘镇,民间手艺人的聚集地,兼之考虑到季节在冬季,清塘气候适宜。
此次节目组嘉宾要跟随镜头拜访民间艺人,拜师学艺,体验手艺人的精湛技艺。
除了工作组,参与的嘉宾来了六位,对于唐颂来说,都是生面孔。
唐颂还处于初次坐飞机的混沌状态,她觉得自己的三魂七魄都随着俯冲的白色大鸟甩到云层里去了,仿佛隐藏在身体最深处的惊惧被勾了出来!
“这么多年,姐的心病还没好,瞧把你折腾的,早知就不要来了!”小白递给唐颂一保温杯热水。
唐颂脸色有些发白,耳朵里嗡鸣不止。
若不是最近她没有感觉出其他异常,还以为这副身体本就生了久治不愈的大病。
“你说什么?什么心病?”
小白独自嗫嚅了半天,斟酌用词。
“就是当年您母亲空难的事情,您一直排斥坐飞机,这么多年,我以为您放下了,没想到您会……”
为了工作,忍受了一路。
小白低头,表情有些自责。
原来惊惧来自于本能,身体最深处的伤痛烙印一样,不会消失!
“跟你没关系,我可以努力克服!”
手指勾了勾小白的下颌,让她抬起头,“唉,没有你配合,我工作可要手忙脚乱,打起精神!”
小白噗嗤笑了,到底是谁安慰谁!
傍晚时分,众人乘坐的大巴车抵达清塘镇。
唐颂挨到最后一个下车,摄制组的工作负责人已经开始分配此次的房间。
每位嘉宾的助理手中都领到了一份清塘镇手册,以及接下来各组任务。
新鲜的空气令唐颂的识海有了一丝清明,在车上浑浑噩噩大的状态缓解了不少。
刚要弯身提起身边的行李便被小白抢了先。
“姑奶奶,我来吧,您还是哪儿凉快哪儿歇着吧!”
唐颂笑了笑,也不客气:“好嘞,乖孙!”
抢先一步拿起行李的小白一个趔趄差点将手中东西甩出去。
此时两人身后传来清甜的女音,只不过语气有一些不善:“一早说了是体验生活的节目,不允许助理跟着,有些人还真是矫情惯了,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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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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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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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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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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