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房间在二楼。”
言下之意是,你顺路逛到这里来?
苏问姽见他不给自己面子,索性也直接说道:“这不是某人觊觎我高跟鞋,我穿上秀给某人看一下呗,免得某人日思夜想。”
一口一句某人,被深度内涵到的季衍风丝毫没有被羞臊到的感觉,反而挑着眉毛勾唇笑道——
“你想让我看高跟鞋,还是看腿?”
苏问姽猛地一噎,随即感受到男人的视线缓慢地从她的脸、流连到领口、划过细腰、最终停留在修长白皙的腿,久久不动。
似乎在故意折磨她的心神一般,他的眼神逐渐染出浓稠的冰凌。
苏问姽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被毒蛇冰凉的蛇信子蜿蜒舔舐而过。她绷紧了膝盖,身侧的拳头握紧,强硬着语气道:
“看什么看,就你这么经不住的,蛤蟆光着四条腿你都得盯着看吧。”
季衍风的眉眼陷在房间内的阴影里,遮住了神情,但他高大的身影挡在苏问姽面前,依然具有很强的压迫感。
他没有回应苏问姽的嘲讽,只说了五个字——
“进,还是不进?”
明明是在问她进不进房间,苏问姽的心尖却莫名抖了一下,像是有人在她的心脏处捏扯了一下,连带着血液都逆流了。
疯狗的声音什么时候变这么好听了。
明明以前变声期比她还娘。
进,还是不进?
她没回应,一向冷静季衍风却出奇地有些沉不下气起来,全身周围的气场都夹杂着躁动,连眉眼间都凝着一股急劲。
他又问了一遍:“进,还是不进?”
前面是季衍风的房间,里面荡悠着淡澈的古墨香味,干净整洁,整间房间的色调是偏灰暗的,但从她这个角度看,可以看见那黑白相间的木书架右侧处,那属于她的花花绿绿的书本封面。
书架最顶端还紧紧地贴着一条红色布条,上面用大黄颜料用行楷写着“苏问姽的书架”几个字。
这个布条是初三那时,她和季衍风打赌打赢了的战利品。
当时季衍风是奥赛金奖十名获奖者之一,凡获奖者都能得到学校颁发的荣誉红布一条,上面印刻自己想印刻的字。
其他九名选手的布条印的字都是清一色的“扬帆起航”“越闯越勇”“激流勇进”这种积极向上的话。而众目睽睽下,神色淡然的他在全校面前展示出的布条,却是“苏问姽的书架”。
这件事还成为了初中青林学府的笑谈之一。
如今,这抹红色,似在黑暗中影影绰绰的艳色,映在苏问姽眼里,却似滚烫的铁一般热沸。
她挺直了腰背,道:“我只是顺路,说什么进不进。”
她转身就走,季衍风修长的手指勾挑住她后衣领的空档处,无意间触到了内里的标签页。
苏问姽被迫往后退,“你又干嘛?”
季衍风却像是抓到了她的把柄一般,将她转过来正对着自己,似笑非笑道:“标签还没拆就穿着来我这,这么迫不及待?”
手指捏在硬实的标签页上,在上面慢慢蹭出颗粒的沙沙声,听在女生的耳里,似裹挟着麻痒。
苏问姽一臊,恼道:“关你屁事,滚蛋。”打开季衍风的手,走了。
她今天猪油蒙了心才过来找季衍风,真是骑牛找牛,蠢得一塌糊涂。
季衍风垂眸,看着苏问姽高挑的背影,那墨发晃动,仿佛倒映出了身后男人的眸色沉沉。
凌晨时分,辗转难眠。
男人看着天花板,隐秘的某处在握圈掌心中疯狂燃烧膨胀,似沿着手纹的脉络由上至下,时而轻轻浅浅、时而重重摩擦。ωωω.χΙυΜЬ.Cǒm
恍如卖火烛的小女孩迷蒙出最想拥有的暖炉,他望见了瓷白的长腿,那如雪一般的冷色,似冰融水全数浇在了他眸里的炙火,顿时靡散了热呼呼的水汽,滋滋作响。
高跟鞋的鞋跟性感迷人如红酒杯跟,女人冷艳的红唇、娇憨的眉眼、包裹着的美好曲线,都拼命地在他的脑中盲目地疾疾冲撞、重重碾轧。
水流轻重缓急地积涌,良久,某一时刻,他的胸腔忽然涨满了无数芳菲,五脏六腑都在叫嚣着舒爽难捱,荷尔蒙顶峰在黑暗的房间里猛地扩散令人心悸的气息。
垂死挣扎的酸胀,暴露出了他渴望冲锋陷阵、开疆拓土的凶悍。
夜色中,他细密的瞳孔里扩大、收缩,如炸裂的烟花,脊背坚实的肌肉绷起,他的薄唇恍惚间嘶哑着——
“苏问姽......”
苏问姽,用高跟鞋践踏我。
花有枯荣日,酒有燥烈时,花开日与你饮酒时,我溃不成军。
事后,季衍风看着床单,沉默良久。
他臭着脸扒拉起床单浸到盆里,洒了洗衣粉后,盯了衣物消毒液良久,还是掰开来倒了进去。
-
第二天早上,苏问姽过去找季衍风时,看到他正在庭院处晒被单。
她走近,闻到了被单传来的熟悉的淡淡的墨香味,夹杂着一丝消毒水的味道。
她拍了拍季衍风的肩膀,“喂,你......”随即有些狐疑地盯着季衍风,“......你脸怎么这么红?”
她抬头看了看太阳,也不算很晒啊。
季衍风将刚才脑海中的画面强行驱逐,垂眸看着苏问姽,神色冷然,答非所问道:
“什么事?”
苏问姽:“哦,我就是感觉脖子左边有些痛,头扭不过去,只要往左一偏头,就特别痛。”
说话间她一直盯着季衍风。
“我翻了翻我们家药箱,发现跌打酒和活络油都用光了,就过来你们家看看有没有,借我用一点。”
季衍风听着她说了一大堆,用一种看智障的眼神看着她,似是非常无语,
“......总而言之,你来我家借活络油?”
苏问姽:“......”
不怪她啰嗦,刚才看到季衍风脸红,觉得稀奇,忍不住一直盯着看。
季衍风尽量表现得神色如常。他掸了掸被单,倪了她一眼,“看我干嘛?”
只见苏问姽瞧了眼被单,又瞧了瞧季衍风面无表情却红着的脸,似是恍然大悟般,忽然露出一个万事尽在掌握的神秘笑容,
“昨天,过得很快活?”
两人在这方面的默契可谓是无人能敌,只见季衍风脸色立马一黑。
他敛着眸子看苏问姽,笑容不善,“你脑子里能不能有点干净的东西?”
说罢便背对着苏问姽,低头拣湿衣服去了。
见这反应,苏问姽哪里还不懂?她愈发来劲了——
“给我也看看呗。”
“你是男人,有这种活动很正常,不用害羞。”
“哎你说说看嘛,哪国的?”
“是你对自己的反应不满意?是有心结的缘故吗?是规模不够大?”
季衍风调侃苏问姽时,她尚还懂得羞耻和收敛,可如今到苏问姽调侃季衍风了,她便毫不收敛了。风水轮流转,季衍风今天深刻体会到这个道理了。
“......女主角一定很好看吧?”
只见季衍风瞥了苏问姽一眼,唇角忽地上扬。
他道:“很好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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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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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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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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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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