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菊花看自己的新衣裳,粘染了地面的黑泥,忍不住失声尖叫,这可是她明天要穿去见未来亲家的!
“你!你……”她伸出指头指着方言:“你知道我这身衣服多少钱吗?!卖了你都赔不起知道吗?”
她生怕污泥的臭味浸入衣裳的布料里,也顾不得计较,赶紧随手薅了一把地上的大叶子野草,小心翼翼地擦拭,生怕坏了一寸布料。
方眼双手交叉,至于胸前,走到她跟前,意有所指道:
“怎么,赵大娘很是喜欢这件衣服啊,还是,你打算,要穿着这身衣服去见什么人啊?”
赵菊花白了她一眼,“老娘做什么事干你何事,不要说你,就是那不中用的姐姐,也没资格来对我的行踪!”
好不容易擦完了衣裳,她抄起地上的一根细竹条,作势就要上前好好教训方言。
只是没想到,竹条刚刚挥起,就被对方死死抓在手中。
只见方言冷着眼眸,将她握着竹条的手高举过头顶,将她压制在墙边:“赵婶这半年,怕是没少虐到我姐姐吧,她才嫁到你家不到半年,就老了十岁不止,倒是你,一个本来天天在地里刨食儿的老太婆,养得细皮嫩肉的。
你说,我要是让人把你虐待,磋磨儿媳妇事情,透漏给你未来的亲家,那你千辛万苦,给儿子找得第二门亲事,还能成吗?
哦,不对,你那亲家,知道你那宝贝儿子已经成过亲了吗?”
看着赵菊花青得发紫的脸色,她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你想怎么样?我可告诉你,你要是敢将这件事说出去……哼!小心的你的脑袋!”
赵菊花憋了半天,最终也只放出了这么一句狠话。
方言也不怵,一双杏眼冷冷盯着赵菊花,装作打趣的样子说道:“我倒是在想,是什么样的人家,能让你堂堂李家夫人这般看重,想来,怕是非富即贵吧。
只怕到时候,我要是真的揭发了你们家,不要说报复我了,你们一家能不能见到第二天的太阳,可都不好说呢!”
没记错的话,小说里李路找的第二个媳妇,是县太爷妻子家的庶女谷莲,为人实在,也很贤惠。
可就是太实在了,才会和方彤一般,一直被李家人死死拿捏的死死的。
甚至在李家发家,决定回去抱方誉大腿之后,被无情的一脚踹开,唯一的女儿,也没得一个好下场,年纪轻轻就没了。
可即便如此,前期的谷莲,家境还是很能打的,更何况,现在的李家也还不是县城首富,根本不能和谷家相提并论。
谷莲虽是庶女,但她娘是谷家夫人带过来的陪嫁,又机灵本分,平时在谷家后院,帮着夫人处理不少的烦心事,自然颇得看重。
连带着,谷莲在谷家地位,也远高于其中其他姨娘生的庶女。
李家也是看重她和县令妻子谷兰的关系亲密,才会费这个心力求娶她。
“你到底想在怎么样?”
赵菊花现在心慌慌的,这门婚事虽然表面上是她在牵丝拉线,可实际上,都是她家老爷在背后出主意,做决定。
为此,她家老爷还不惜花了大价,买通媒婆,掩去了她家路儿以前成过亲的事情。
这好说歹说,才成功让谷家夫人松口,答应这门亲事。
这要是不成,她家老爷非扒了她的皮不可。
现在可不能让这么一个小丫头片子,坏了好事。
“我想怎么样?我一个弱女子,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我不过是要你这个,满嘴喷粪的老婆子,拿点钱来给我姐姐来给我姐姐养养身子,也不多,就要你五十两好了!”xǐυmь.℃òm
赵菊花没想到,方言一个小屁孩,居然敢狮子大开口,要她五十两白银。
怒火直冲天灵盖,烧断了她的理智,当下就骂了回去:
“我呸!你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东西,你知道五十两是多少钱吗?一家子晦气玩意儿,也敢找老娘要钱。
你也不出去扫听扫听,你们这家人,一个男人都没有,你拿什么和我李家斗?啊?”
想到这,赵菊花的底气又足了几分,一个瘸子,两个连镇上都没去过几次的女人,能翻出什么水花。
她一挺胸,把困在自己身前的方言顶开,态度及其嚣张
“我告诉你,不要说,五十两,就是一个铜板,老娘今天都不给!你们以后要是老实本分,乖乖过日子,我就当咱没这件事,。
可要是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我李家也是吃素的!”
说罢,还朝着她的方向,狠狠地啐了一口,那唾沫,直奔方言的脸颊而去。
好在突然刮了阵风,将它吹离了原本的路线,只剩下些零碎的唾沫星子,喷在她脸上。
很好,她成功找死了。
方言懒得废话,直接一个过肩摔,将她重重放倒在地上。
“砰”
赵菊花沉重的身子,与地面的激烈碰撞,重重的一声,在方彤家的院子里回响。
哭得正狠的母女,被这动静吓得连哭都忘了。
“言……言言。”
方彤被吓到了。
这方言以前多文静乖巧的一个孩子,现在怎么这么……勇敢。
好久没动手的方言,沉浸在打人快感里的,压根没听见她说话。
只见她直接把倒在地上,呜嗷乱窜的赵菊花一把子抓起,
“赵菊花,我也老实告诉你,那五十两银子,一个子儿都不能少!
不然,你可以试试看,今天能不能走出这个院子。”
杀意渐燃。
弄死这么一个婆子,对她来说,跟剪个指甲似的,在轻松不过了。
这赵菊花在人前横了半辈子,哪里遇到过今天这种情况。
在对方的眼神中,她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就是那粘板上的鱼肉,只要动一动手,自己就能瞬间变成肉泥。
她下意思地咽了咽口水。
“给!我给还不行吗……”
正说着呢,她从怀里掏出一袋五十两银子的钱袋,颤颤巍巍地交到方言手里,问道:“我能…我能走了吗?”
这本来是她要用来给新儿媳打金首饰的.
可是现在,顾不得那么多了。
“滚吧。”
毫无血色的薄唇,轻轻动了一下,赵菊花却仿佛像得了特赦一般,连滚带爬往外走,生怕里面的人改了主意。
等到了城门口,她才彻底松了口气下来。
心中暗恨道:等路儿和那谷家小姐成了亲,她一定要扒了那贱人的皮。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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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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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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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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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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