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刘驼子已经赶来摸底了?还是秦教授在作祟,只有他了解我们的行踪。
两种情况不论哪种,都够我们几个人招呼的。
我压着急火,扒开一块奶糖塞进豁子牙嘴里,轻声问:“之前来的地质队几个人啊?你还记得他们长什么样吗?”
豁子牙嚼了几口奶糖,歪着脑袋回忆:“是几个男的,长得很高很大,带着黑眼镜,胳膊上画着几条带鱼。”
听到这里,我们几个人都笑了。
麻猴调侃道:“小子,你说的带鱼有爪子吗?”
豁子牙坚定地说:“有,四条腿呢!”
我摸着他的脑袋,笑道:“哈哈,那叫龙,不是带鱼。那几个人来村里都干啥了?”
豁子牙又剥了一块奶糖塞进嘴里,支支吾吾地说:“和纪太爷说话,最后被骂走啦。”
我心中暗喜,看来他们应该没有得逞,或许我们还有翻盘的机会。
“纪太爷住在哪里?能带我们过去吗?”我又掏出一把奶糖塞进小孩破烂的裤兜里,不料里面有个窟窿,呼啦啦全漏出来了。
豁子牙倒也精灵,索性将上衣一脱,把地上的奶糖全部兜住,引着我们往村子里面走。
绕了几条胡同,最后在一座小院前停下。
豁子牙指了指破旧的柴木大门,伏在我耳边低声嘱咐:“千万别说是我告诉你的。”
说罢,伸出小拇指与我拉钩。
接着噔噔噔跑进了另一条胡同。
我整了整衣襟,扣动柴门,可惜无人回应,但听到里面传来叮当咔嚓的声响。
傅樱荨嘀咕道:“在我老家,拜访老人家要带礼品,我们是不是太冒犯了?”
我回一句:“话是没错,可你见过哪个地质队提着礼品进门的,记住了我们现在是地质队员,我有种预感,纪太爷肯定知道点什么。”
大家不再讲话,纷纷点头。
我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小院不大,却也精致,院中央种着一棵柿子树,上面挂着几颗风干的柿子。
一间土坯子堂屋映入眼帘,房门和窗户位置是用青砖搭建的横桥,上面雕刻着山水人物画片。
这是一种比较古老的建筑方式,一来为了节省青砖,二来彰显房子等级。
我目测堂屋至少有一百多年的历史,在那时候能把房子建成这样,绝对不是一般家庭。
傅樱荨低声说:“人好像在屋里,我去看看。”
我抬起胳膊拦住她,不料触碰到了敏感部位,赶忙把手臂收回来。
“还是我去吧?麻猴你们在外边随机应变。”
我刚抬脚走了两步,便看到一位穿着长衫的老头缓缓走来。
老头留着美髯,尽管已经全白,可是极为茂盛。
再看他的容貌,更是与众不同,长眉、虎鼻、高颧骨镶嵌在长满皱纹的脸上,给人营造出一副不怒自威的气势。
我恭敬地问候道:“您就是纪太爷吧,我是地质队的谷中元,有点事想请教……”
话未说完,纪太爷抬起干枯的手臂在面前一挥。
顿时,一股清风拂过我耳边。
这哪里是拒绝,分明是向我示威。
看纪太爷模样,少说有八九十岁,居然还能舞动生风,着实不能小觑。
麻猴也看出了端倪,上前一步调解道:“纪太爷,您在村里德高望重,肯定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情,所以想着……”
纪太爷冷笑一声,转身坐到身后的太师椅上,两条腿轻松地搭在一起。
我瞅了眼太师椅,竟然是红木雕花的工艺,从包浆来看,年头也不近了。
房间内还摆着其他家具,一张红木八仙桌,一对笔墨挂屏,还有一张翘头案。
种种迹象表明,纪太爷的过去不简单,肯定是个人物。
我掏出一根华子,递向纪太爷。
他没有伸手接,而是从腰间拔出一根带有翡翠烟嘴的烟袋杆,另一只手往烟袋窝子里按满烟叶,点燃后吧嗒吧嗒抽起来。
看着他自得的模样,我猛然想起了老烟叔。
“嘿,你倒是挺会享受,别搁这跟我们装了,问你什么就说什么,干脆利索的回答,完事后带你吃大餐做按摩。”胖驴不想被纪太爷拿捏,毫不客气地吆喝道。
纪太爷不为所怒,自顾自抽着烟。
片刻后,我正欲开口,只见他放下了烟袋。
“发丘、摸金、搬山、卸岭,你们还是哪一门?”
我一怔,纪太爷果然懂行,刚才的八个字外人根本不知道。
“都不是。”我坚定回应。
纪太爷又问:“内外八门,属哪一行?”
我继续摇头:“还不是。”
纪太爷眼睛放光,脸上闪过几许惊色。
麻猴和胖驴也被惊到了,没想到眼前的老头是个行家,句句直逼要害。
我淡淡地问:“纪太爷别紧张,我只是想了解一下村子周围的情况。”
纪太爷猛抽一口烟袋,骂道:“狗日的玩意,昨天那帮人也是这么说的,你们就是一伙的,想要挖坟掘墓,是不是这样?”
我镇定的回应:“昨天的人我不认识,他们可能是盗墓贼,你对他们说什么了?”
忽然间,纪太爷笑了,声音夹杂着几分得意。琇書蛧
“哈哈,老子告诉他们在漳河边有座古墓,结果他们不信。”
麻猴疑惑道:“他们为什么不信?后来呢?”
纪太爷冷哼一声:“盗墓贼连自己都不信,别说外人了,后来被老子轰走啦。哼,也就是他们跑得快,如果老子年轻几十岁,绝对让他们都躺在院子里。”
我对纪太爷竖起大拇指,说了几句奉承的话。
不曾想他不吃这一套,竟对着我们几人大骂一番。
几番交流下来,我们认清了纪太爷脾气,他就是个喜怒无常的老头。
我又跟他套了片刻,方才询问土地庙旁边那块空地。
纪太爷目不转睛看向我,嘴角发出剧烈的抽搐。
“那是阎王爷的地府,你们可千万别去,前些年,有几个人也打听那里,后来都被阎王爷给收走了,骨头渣子都没剩。”
我咬着牙问:“如果我非去不可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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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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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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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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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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