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奚落,淡淡雾气之中,有一对年轻男女站在池边。
时节正好,那莲花池中绿荷丛生,粉白初露。
当真是醉人的很。
淡淡淡淡雾雨之中,看不清二人的相貌,只听见他们的声音隔着迷蒙的雾气断断续续的传来。
……
“弘郎,我们……我们……再无可能了。”
“嫣儿为何如此说,难道那些传闻都是真的。”
“我……”
……
“嫣儿你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说。”
“我……我……”
……
“对不起,弘郎。”
“但是我真的没有办法了。”
“你我终究,有缘无分。”
“嫣儿!”
……
场景一变,出现是一座乡村小屋,男子隔着院墙篱笆与里面的女子说话。
“嫣儿,我带你私奔吧。”
“我打听过了,他们要你成的,是冥婚啊!”
“你不能去,去了就是死路一条。”
“我带着你跑,我们跑的远远的,去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
少女含着泪水哽咽道:“对不起,弘哥哥,但是嫣儿没有办法了。”
“嫣儿不能放弃父母私奔的。”
“弘郎,你以后不要来了,王府势力很大的,他们知道以后你会很危险的。”
“嫣儿此去,即永生不能相见,此后经年,愿君安康。”
男子颓废的瘫倒在地,他知道,结局已经无法挽回了。
画面再次转动,已是嫣的冥婚现场。
可惜王府并没有信守诺言,嫣最大的期望,她的父母,被做成了灯奴,与她一同长眠地下。
就连心爱之人,也被绑了去,永囚地下,不得转世。
……
“帮帮我,求你帮帮我。”
……
等谢九再次清醒过来,他发现黑眼镜站在他面前,表情征愣。
看到谢九清醒了,他问:“你怎么样?”
“没事,就是听了个故事。”
“我们之前来的时候看到的那些灯奴,都是那女子的家人。”
他走到棺椁前,装着那个男人的棺材里面全是黑色的半透明粘液,还有一些泡烂了的布料,应该是他原本身上穿的,至于底下浑浊的厉害,什么都看不见。
难怪之前觉得这个墓室清旷的厉害,合着根本就不是自家人。
还是绑的人家心上人随便糟践。
黑眼镜不知道从哪找了根棍,在粘液搅了搅,什么都没找到。
“啧,黑爷我又打白工了,生活不易啊。”
生活不易,黑黑叹气。
“脸上灰擦擦,还有手,它身上那奇怪液体也不知道有没有毒。”谢九又递给他一包湿巾。
这家伙刚刚打架搞的一脸灰,估计是蹭地上了。
他这人挺奇怪的,擦个脸也不摘墨镜,奇怪的很。
搞得谢九突然好奇心爆棚,他越这样谢九越好奇。
谢九带上手套,给那怪物的尸体和头部拉倒一起,摆整齐了。
可能因为已经被干掉的原因,它皮肤不再坚硬,反而有着柔软的韧性,那两颗大眼珠子还水亮亮的,盯着谢九。
“做什么?”瞎子问他。
“我们走的时候,给他们重新挖个坟,葬到一起吧。”
瞎子笑了笑,他说,好。
他们现在进的这个墓室是右边的耳室,另一个左边的耳室就没什么幺蛾子了,只是堆了些陪葬品。
谢九随意翻了翻,没一个他看着顺眼喜欢的,瞎子在这,也不好卖给系统。
转头看瞎子蹲在地上不知道在研究什么,特别认真。
“你看啥呢?”
他脚边有个打开的木盒子,手里捏着个小东西。
“瞧瞧。”
黑瞎子展示给谢九看,是个银的小耳坠,菊花的样式,一粒一粒的花瓣一层一层的还可以转动,最上面的花蕊的地方,做成了钩子,可以戴着耳朵上,最下面是流苏,晃起来很好看,特别是在灯光下。
“好看不?”他笑着揽住谢九肩膀,声音带着点蛊惑的说:“戴给黑爷我看看啊。”
谢九有耳洞,就一个,只不过平时有意隐藏,又不戴东西,根本没人发现。
当时有一阵特别流行扣个耳环,一个圈带碎钻的那种,看着很酷,他被好基友拉着一起去打的,谢九看好看,也没拒绝。
其实好基友还要拉着谢九纹身,但是太疼了,谢九没答应。
主要当时好基友提了他一个没法拒绝的条件,他眼馋他那个宝贝好久了。
结果回去就让谢爸打了一顿,那是他第一次挨打。
谢妈都没拦住,还被罚了三个月紧闭。
谢爸说,他就是因为和那些人出去鬼混,才学坏的。
那些人:笑死,就属他自己玩的最花!
大概在家长眼里,孩子都是跟外面人学坏的。
其实不是,应该是他邻家那个哥哥,表面特别乖巧,风度翩翩学识不凡,典型的别人家孩子。其实内里是个白切黑,坏的很,谢九以前干坏事,都是他出的主意。
“想屁吃,你戴给我看还差不多。”
“我没有啊!”瞎子笑得特别得意,声音浪荡的不行。
“没有,我现在就让你有。”谢九摁着黑瞎子,要给他现场扎一个。
黑眼镜赶忙讨饶:“诶,别别别,开个玩笑。”
搞事没有成功,这家伙还遗憾的叹了口气,跟在谢九后面,不停的长吁短叹。
搞得谢九感觉自己不答应他,都是一种罪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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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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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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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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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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