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太恒告诉她少年天没亮就独自出门去,不知下落。
她找了许久没找到,本十分失落,而后想起之前少年提到过淮七城泥巴村。
严卿山在宋戬房里看地图,被她拉着衣角拽走。两人大清早骑马从宋府外出。
付太恒正午购置药材回宋府时发现云彩给他的金元宝竟然不见,吓得冷汗连连。
云彩昨夜给东西给得仓促,付太恒担心将东西直接放袖子里容易弄掉,还刻意锁在药材柜中。
付太恒仔细检查过药材柜,门窗,放钥匙的地方,全都没留下痕迹,唯独又大又沉的金元宝不见。
他有个习惯,出门之前会在自己放重要物品的地方放一根极其细小的银针,以此判断是否有人偷进过房间。
被银针扎到的人无法察觉,但会留下鲜血。
此般,若有东西被盗,抓到偷儿后对方不认罪就直接滴血认贼。
付太恒行医多年,收藏的许多医书都是禁书。
包括人皮面具,易容,练僵术,有的更是写了招魂,起死回生。
真好假罢,都不能轻易让外人晓得。
银针还在,没沾到血,东西不在了。
此时赖茹刚从外面买东西路过院子。付太恒连忙问,“赖管家,你昨夜里看到有人进过付某的药房吗?今早出门的时候呢?”
“昨夜小主不在我这,我睡得早,怎么了付医师?东西掉了?”赖茹碎碎念。
——“哎呀,你那药材房里都是些宝贵东西,可别掉了给咱宋府添乱!”——
“你看见小主了吗,我一大早去找她都没见着人,云夫人说她来你这了,我刚出去买东西,正想带她去马管家那学算术呢,跑哪去了?我帮你找掉的东西,你帮我找她。”
赖茹从来都觉得云彩比世间任何一样东西都难找。
“没事了,你忙吧。”
几句话说不拢,两人各走各的。
数额巨大,付太恒找许久之后未果,直接将此事告知马绥明。
马绥明正在书房记账,听完付太恒诉苦连生怒火,心想怎会有人敢在宋府里偷东西。于是召集一帮人手往付太恒院子里赶去。
晚了怕来不及,官制金元宝,在哪都很好出手得。销赃太容易。
马绥明认为偷东西之人是自己人。付太恒给他讲过贵重物品旁轻插银针的习惯,外人不晓得。
只有常年跟在付太恒身旁的学徒或者佣人久而久之会察觉。
宋家一向家风严苛,佣人们也经过选拔,身份较好,大都是正规人家后代,家道中落后上门求个生计,不会干鸡鸣狗盗之事。ωωω.χΙυΜЬ.Cǒm
跟付太恒学医的小徒十来个,但因宋戬被贬不肯来淮陵。
现在只剩下佣人了。
马绥明想不通竟有人如此胆大,此次行窃已到了杀头的数额。
他让护卫将昨夜至今日正午去过付太恒院子的十七个佣人全部抓了过来,站成一排,逐个询问。
“诸位,我马绥明向来对你们不薄,在宋府干活拿到的银票,足够吃饱穿暖。逢年过节,另有嘉奖,宋府养了你们,你们当中有人却要恩将仇报,偷宋府的东西。”
“这么多年来,这是第一次,念及旧情,若你坦白,肯将东西交出来,我马绥明免你杀头之罪,再送足你回京的盘缠,若是等我自己查出来,那就另当别论了。”
众人低头不语。
见状,马绥明说道:“严将军的刀法,大家应该有所耳闻?被他凌迟的场面,你们心中自有定数。”
站着的十七人十男七女,马六马七也在其中。
他俩负责早晨给付太恒院子里的黑土松土。
马七身旁站了个女人。也不知怎的,今天风和日丽,她却全身颤抖,手脚冰凉。
马绥明见状,直接让人将她拉出来问道,“小赵,你为何如此慌张?”
“马大人,我昨夜风寒未愈,今早病情加重才会如此,不是慌张,您可得明察才是。”赵燕十分委屈,差点没哭起来。
没等马绥明开口,付太恒直接上去把脉,“嗯,确为风寒。你先去房里坐着,我一会给你煎药。”
赵燕落泪点头,“谢谢付医师。”
马六站在马七身旁,见对方直望着地砖,眼神空洞,轻推他一下小声道:“七子你干嘛,马绥明训话呢,你别傻愣愣站着,一会给人误会咱偷东西了,可说不清。”
……
“七子,七子?马七你怎么了?”马六又推几下。
男人回过神来应了句,“六子,没怎么。”
所到之人挨个问,大半天没问出个所以然,马绥明焦头烂额之时。
“需要帮忙吗?几位仁兄。”
那头,一个躺在病床上的少年出声,语气悠哉。
江覆水脸拉得老黑,“弟弟,人家的家事儿,咱要不别插手?”
她见那头站的护卫一个二个凶巴巴的,不好惹,想提醒齐步鸾别惹是生非。
马绥明回头看去,对方竟裸着身子,只穿条裤衩,笑问道:“你如何帮得了我?”
齐步鸾下床,大摇大摆走上前,指着伸手指着马七,“他。”
!!!!!
六七二人同时一颤,七没来得及开口他哥率先道:“你个小儿,信口雌黄!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七子他昨夜与我同睡房中,拉屎拉尿都在一起,怎么可能偷了东西?今早我们在院里干活,都没靠近过药材房!”
“再者,我跟七子在宋府的年头比你活着的年头还多,我们两兄弟什么人品宋家人尽皆知,我们对宋家一片忠心,从未干过鸡鸣狗盗之事,你少在这胡言乱语,血口喷人!”
马六满脸气愤。自己这弟弟虽蠢,虽好吃懒做,一事无成,绝不至于胆大包天敢去偷宋府的东西。
马七也对着道士破口大骂,“就是,你算什么东西?马管家在查贼你可别瞎捣乱,我跟我哥在宋府干这么多年。金元宝银元宝见多了去了,就是放在我们眼前我们也不会去拿,还等得到你一个小瘪三过来胡说八道。”
马绥明皱眉。
他不太相信马六马七偷东西,但少年唯独指着马七不放。他疑惑问道:“这位小友,如何断言是他是贼人。”
“他中了妖人之术,猫诱。此术能将人心中所需放大数倍,只有无欲无求之人才对此术无感。”齐步鸾缓缓解释。
“如何证明?”马绥明追问。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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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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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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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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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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