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突然就打起来了,还打成这样!
这可不是切磋!
他妈谁切磋给人龙甲都干碎的!
齐讨嫌走至半路时,忽然多出一只玉嫩白手拍了拍他左肩。
由此他冷静下来。
不得不说,公羊玉这人不当娘们实在可惜,单单是双手,就比南宫雨的秀气。
朗月入怀,一身白衣。
“诸位,玉某想出来说句公道话。”
他走到静修阁正中央,手指龙策。
“南宫师姐,您这位龙人朋友又不是我们甲九门的师兄,让他来教训齐师弟,恐怕不妥,况且方才那飞鸟若不是师弟护着,明显遭殃。”
语罢,他笑眯眯一拱手:“然而飞鸟是齐师弟的飞鸟,龙人是南宫师姐的龙人,说句不好听的,打狗也得看主人呐!确为齐师弟他下手过重。”
铺垫完,“可细细想来,您的狗受您的旨意拖师弟后领,师弟没反抗,因为师弟他尊敬您。”
“但您的狗想咬师弟的宠物,却没经过您的同意,这可犯了主仆禁忌,师弟不得不出手制止,教他做人,哦,教他做龙!做法合情合理,毫无欠妥之处。”
最后,公羊玉双手一合:“所以呢,此事由齐师弟支付龙策的问诊费以及跟进后续治疗,但念在龙策伤势过重,是弱势方,无需向齐师弟道歉,师姐你也无需再责怪龙策妄自出手了,可好?”
众人沉默。
这哪是公道话。
简直妙语连珠,炮炮双响。
又骂人,又拉偏架,又把事情扭曲得让大家分不清东南西北,孰是孰非。
南宫雨都懵了好一阵。
什么叫:师姐你也无需再责怪龙策妄自出手了?
龙策出什么手了?
把齐讨嫌从地上拖过来,然后伸手抓鸟。
然后被一拳打得吐血,龙甲碎一地。
那换个正常人,毫无防备,心口挨这拳,不是直接把人打死了?
退一万步,她知道龙策有个坏脾气,见不得小型灵兽成为人的宠物。
但就算龙策弄死那只飞鸟,还得一命抵一命不成?
打死人的宠物和把人打死,是一个性质?
还有,自己为啥要责怪龙策?
南宫雨正准备措辞反驳,不料地上龙策自己颤颤巍巍站起,嘴角带笑。
他擦去脸角鲜血,又抬手轻点对方怀中小鸟,慢吞吞开口,——“今天。”
“你和它。”
“只能走一个。”
全场哗然。
“完了,这俩要打起来了。”“要不我们先撤了吧,别一会上面下来人把我们也给捉走。”
“咋回事?刚才姓齐的不是还在睡觉吗?怎么突然就把龙策给惹了?南宫雨今天不是说不来静修阁么,她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啊。”
“她?她加入紫鼎会之后就不把我们当人喽!谁让人老爹自己有本事,三年升两官!”
“那齐讨嫌肯定惹不起,齐家人当官的少,没听说过哪个成了什么大人物。”
“不是,爹妈再大的官,不好好待西枫宗里头享福,组织弟子内斗,也不行吧?”
简直出大问题。
内斗弟子必遭宗门处罚,无论双方家世如何,都极大可能被留名逐出,再不能和“西枫宗”有半点瓜葛。
若闹出重伤或人命,更会按照龙首城条律,把伤人弟子移交城巡门,押进大牢里待审。
龙策今年21岁,金丹中期,16岁入宗至今,一直高居会武榜百强,从未有一次离榜。
通常情况下,宗门会将各个修为前、中、后、圆满四个阶段的弟子区分开来比赛,无关年龄。
且不能使用秘籍和神通。
兵器酌情而定。
这样就可以摒弃修为天赋,隔开灵丹妙药堆砌出来的段位,仅凭弟子们对功法、身份、心法等三者造诣,进行切磋。
最大化消除了天赋和外因差距,越刻苦之人,就越能在宗门里出人头地。
虽说功法、心法、身法,同样是外因,同样会影响胜负,但这已经是公平底线。
在外面,没有人会因为对决不公平而手下留情。
二者相比,区分开小孩和大人,总比区分开小孩手里的拳套和另外一个小孩手里的拳套,更公平。
“龙策,收回你方才所言,要打就去会武阁里面打。”
南宫雨走至二人中间,十分冷静。
她觉得事态发展有些失控,如果两人真打个你死我活,自己绝对脱不了干系。
龙策是受她指示才挑衅在先,理站不住,重中之重是这么多弟子看着,风口浪尖上,不好洗罪。
“那我挨这一拳怎么算?”
龙策反问。
龙甲是龙人族十年才能恢复一次的保命被动,全名“伴生龙鳞”。
不是阑尾。
是龙族尊严,还是龙人象征。
另一旁,南宫雨知道龙策伤势严重,不宜再战,却又怒火难消,“齐讨嫌,公羊玉方才所言你可接受得了?支付龙策所有医治费用,包含后续治疗在内。”
明眼人都知道,虽是龙策先动手,可明显龙策吃亏吃大了。琇書網
在场弟子,能入甲门的,哪家不是家大业大,哪家请不起个医师给人看病?
要是打人后果仅是赔钱这么简单,岂不是天天都有人挨打!
好在龙策自认识南宫雨以来,一直对南宫雨有爱慕之情,这份“爱慕”长达六年。
甭说沸羊羊,黑小虎,双面龟,甚至比碧桂园四大队保安队长对二栋四楼的二婚小姨子还深情不倦。
只要南宫雨舍得开口,龙策再大火气也能消下去。
齐讨嫌多聪明一保安,深知再闹确实收不了场,会延误自己各项计划。
不能被愤怒冲昏头脑。
正事要紧。
但龙策这人必须死,只是不考虑现在,等风头过了,从长计议。
公羊玉好兄弟出来为自己说话,面子肯定要给,南宫雨也愿意妥协,再好不过。
至于现在,龙策选择暂时沉默,那应该也没啥问题。
齐讨嫌点头,“嗯,可以。”
其实他好奇,龙策被自己打成这样,竟然忍得下来。
人高马大的,他还以为多狠呢。
就这?
然而,不出他所料。
原本立在一旁没啃气的龙策,忽然笑起来,又是几阵咳血,嗓子沙哑:“可以是可以,但有个前提。我伤势恢复后,我们在会武阁光明正大地打一场。”——
“我败,我头上龙角割下来给你,从此退出西枫宗,离开龙首城。你败,则你怀里的东西,任我处置,碎骨碎尸也好,拔毛水煮也罢,你都必须亲自在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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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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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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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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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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