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是我们男子汉之间的约定。”
“其实...是奶娘跟我说的。”易天下定决心,还是将这个秘密说了出来。
“奶娘?”
“对,她是三奶奶从娘家带过来的,是哥哥的奶娘,后来三奶奶发生意外之后,三爷爷脱离易家,她就有些神志不清了。”易天心里难过起来。
“但是看在三爷爷的份上,易家这些年还是养着她,有次我和哥哥玩捉迷藏,我躲到了偏院,就遇到了她。”
“她一直疯疯癫癫的念叨三奶奶的名字,还说报应什么的,后来我家的佣人看到,就把她拖回房间了。”易天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傅离。
傅离沉思了下:“这位奶娘一直在偏院住着是吗?”
“是的。”
看起来自己有必要去找这个疯女人聊一聊了,但是用个什么理由进去呢?
易天再三强调让傅离保密后就准备回去睡觉了,走出房间后他想了想,又退了回来。
他认真地看着傅离:“希望你真的能找到伤害三奶奶他们的真凶,别看哥哥整天笑容满面,他内心里比谁都痛苦。”
看着孩子真诚的目光,傅离轻声回应:“我答应你,一定会有真相大白的那天。”
他不知道,到底是他这种有父母,却被父母抛弃的孩子惨,还是易清歌这种从小父母双亡的更惨。
“嗨呀,怎么突然就生气了,搞不懂小男生心里在想什么。”傅樱向m21抱怨着。
【那我就更不懂了,大反派想什么没人能知道。】m21翻了翻白眼。
“你之前说我留在这会有危险是什么意思?”傅樱突然想起来这一茬。
【我说不上来,这里给我一种很不安的感觉。】
“好吧。”傅樱撇撇嘴,既来之则安之吧。
她和m21边聊边走,眼神无意间看见了个熟悉的身影。
爸、妈,我到底该不该...
细碎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谁?”易清歌警觉的回头。
傅樱尴尬的举着右手,她本来想吓一吓他的。
“是你啊。”眼底的冷光散去,易清歌又露出平常的样子,礼貌地冲傅樱笑笑。
他有些惊讶,没想到傅樱这么晚还没睡。
恶作剧失败的傅樱轻咳一声掩饰尴尬:“是啊,我睡不着出来走走,你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易清歌嘴角下垂了些,他转过身看着高悬于天边的月亮。
正在傅樱以为他不会开口时,幽幽的声音传来:“今天,是我父母的忌日。”
“呃...对不起,我不知道。”傅樱无法理解人类的血脉情感,在她认知中如果是叶轻那样的母亲还不如死了算了。
易清歌摇摇头,安抚她:“没事的,其实我都不记得他们的样子了,我一岁半的时候他们就去世了,后来我就一直在易家长大。”
傅樱在他身边坐了下来:“那你没有跟在你爷爷身边吗?”
易清歌无奈地笑笑:“爷爷他...当年那件事对他打击很大,后来他脱离了易家,我们也很少见面。”
他能理解爷爷这么多年来的不闻不问,而且这些年易家也没有亏待他,一直都是按照继承人的标准来培养自己。
傅樱默默地听着,感叹出声:“那你一定很孤独。”
出生就没了爸妈,唯一的亲人陷在过去里对自己毫不关心,易家只能保证他物质上的满足,他的内心应该是一片荒芜。
像是没想到傅樱会这样说似的,易清歌眯了眯眼,无所谓道:“还好吧,毕竟易家继承人这个名头别人求都求不来,至于父母,我已经记不清他们的样子了。”
傅樱看他这口不对心的样子,翻了个白眼:“不想笑就别笑,你有权利责怪他们。”
“是吗?”易清歌的笑容淡了下去,怔怔地望着傅樱的侧脸,有些迷茫。
从小他就被教导要待人有礼,文武双全,不能丢了易家的脸面。
没有人告诉自己,他也是有生气、发脾气的权利。
“当然了,你父母的意外不是你造成的,可是你却承担了这个后果,”
傅樱摆了摆手:“要是我的话,可能早就长歪了,哪能像你这么根正苗红。”
“噗,哈哈哈。”易清歌被傅樱的说法逗乐了,他笑弯了眼。
嘿嘿嘿,傅樱跟着笑起来,郁闷的心情终于舒畅了点。
在他们身后,暗处默默伫立着一个身影。
傅离本来是想找傅樱商量从易天那得到的消息,可是看着不远处二人说笑的样子,他神色渐渐冷了下来。
算了,干嘛去找她呢?她对自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说多了只会让她烦罢了。
反正她朋友那么多,谁跟她在一起都会很快乐。
身后的视线让傅樱若有所感,她疑惑地回头看去,只见空地上留着几片晚风带起的落叶。xǐυmь.℃òm
“怎么了吗?”
“嗯...没什么。”她摇了摇头。
第二天,傅离房外,傅樱疑惑的挠了挠下巴。
奇怪,怎么敲门没人呢?这一大早的,小屁孩跑哪去了?
她想来想去想不出个结果,干脆找佣人问了一圈,可惜也是一无所获。
她担心傅离出事,正准备去找易清歌帮忙,谁知道路上被易天拦了下来。
傅樱恶狠狠地盯着挡在自己面前的小萝卜头:“喂,我告诉你,我现在有急事,没工夫跟你吵架哦。”
易天翻了翻白眼,双臂展开:“这几天对哥哥很重要,我不允许你去打扰他。”
“不好意思,你有哥哥,我有弟弟,我很担心我弟弟。”傅樱难得认真地和小孩解释一句。
“他有什么可担心的,肯定去调查线索了啊,瞎操心。”易天小声嘀嘀咕咕。
“你说什么?什么线索?”傅樱敏锐的感觉到这小孩可能知道傅离的下落。
易天这时反应过来自己说漏了嘴,双手急忙捂住嘴巴,转身就想开溜。
傅樱怎么会给他这个机会呢,手一伸就拽住了他的衣领。
易家偏院,荒草丛生的样子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只有一间孤零零的小屋子破败不堪。
难怪易天说这里几乎没人敢来,奶娘每天的吃食都是佣人放在院门口,东西一放就匆匆走掉了。
傅离皱起了眉头,这个居住环境,人就算没疯也会被逼疯吧。
他轻轻地迈开脚步,走进院中,并没有发现那个女人。
沉思了一下还是决定去屋子里看看。
这时身后突然掠过一阵风,他‘刷’的一下转身,只见一张人不人鬼不鬼的脸扑到他面前。
他躲闪不及,被抱了个正着,蓬头垢面的女人近乎疯魔地看着傅离,指甲已经掐进了他的肉里,嘴里念念有词:“少爷,少爷你终于来了。”
正想动手的傅离强忍不适,试探地问她:“你说什么?”
看来这就是易天口中易清歌的奶娘了,疯成这样也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当年之事。
傅离还没等到对方回答,就被人从疯子手中救了下来。
“你有没有事?你功夫练到哪去了?都不知道反抗的?”傅樱强迫易天带她来找傅离。
结果看到自己弟弟被个疯子制住的场景,她下意识的冲过去拽开了那个疯女人。
傅离看着女人因为担心他而生气的表情,心下浮起一丝快意,面上却不显分毫。
他闷闷道:“你怎么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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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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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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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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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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