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奕什么都没问,温柔抱起沈樱走进卧室,将她小心放在椅子上,自己转身去收拾她的物品放进行李箱。
小推车上还有很多没动过的食物,不要说沈樱现在没胃口直犯恶心,就算她饿的不行都不会再去尝一口。
浅浅饮一口的红酒被下yao,险些置她于险地,带来的不谨慎的代价已经够大了。
一件连衣裙被景奕拿在手上,他弯腰想拿掉浴巾,替她换上干爽的衣服。
清醒过来后的沈樱不愿意再把浴巾拿下,露出惹眼的春色,连忙说道:“等下我自己换,你先回家吧。”
说的挺没底气的,视线乱飘,躲躲闪闪。
“什么意思?”
景奕皱着眉,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她。
“我想搬出来住。”
她弱弱说道,小心抬眼去观察他的表情,好冷...
话音刚落,大手就按住她的后脑勺,唇上被狠狠一咬。
“好痛!”她惊呼。
“再说一遍。”
“我…”
沈樱的话被炽热的吻含住,眼神逐渐迷离,貌似,药效,并没有,完全褪去……
松开气喘吁吁的沈樱,景奕恍然明白,原来她在跟他玩离家出走?
从昨天就开始的离家出走?
难怪没有住公司给cc安排的酒店里,而是一个人住在这。
昨晚他到家,脏脏包看到只他一人回来,焦急在他脚边转圈圈,嘤嘤嘤怪叫。
“你妈妈出去和朋友住了,今晚只有我。”
要是他没看错的话,在它眼中一闪而过的情绪的意思是————那你也别回来了。
这个小家伙,紧着沈樱一个人亲近,明明他也有份带它回来。
然而,当他一个人躺在冷冰冰的大床上辗转反侧时,心中忍不住暗叹,为什么之前不直接把沈樱拉上车呢?Χiυmъ.cοΜ
或者他在沈樱她们隔壁房间开个房睡也行啊,回来干嘛,给脏脏包铲屎?
用不上他,家里用的是自动猫砂盆。
因为沈樱没有回家住而失眠了一晚上的景奕,现在竟然听到她说要搬出去住。
这还怎么得了!
火气蹭蹭往上冒,景奕高低得让沈樱感受一下他的愤怒,别动不动就老气他。
手在她的后脖颈处,细细抚摸着,他低头注视着仰头望他、贝齿紧咬的沈樱。
方才被克制住的情意再次萌发。
“现在。”
“嗯?”
当沈樱被抛在柔软被子上,承受完对方的不满后,浑身酸软无力。
肌肉骨骼拆开后又重组,所有的细胞俱都被生物电流刺激一遍,发出愉悦的叫响。
就是太累了,脚趾头都不想动弹,刚恢复过来的力气又消耗殆尽。
虽然躺在床上有些疲软,但现在的无力感和刚才的不一样,她能感觉到身体状态的恢复。
“身体还好吗?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景奕摸着她的头,关心问道。
她没好气回他:“大晚上的哪里有医院给我检查。”
而且现在关心起我身体来了,刚才怎么不见你轻点用力呢,沈樱心想。
探探她的额头,不烫,景奕放下一半心来。
“今晚不回去了,抓紧时间在这好好睡一觉。明天早上我送你去医院。”
“不要!”
把脸捂在枕头里,沈樱不假思索拒绝。
景奕担心:“对这个房间有阴影了?”
“不是。”
“那为什么?”
“为什么?”
“…你有别人了。”
声音从枕头里传出,含含糊糊的,景奕没听明白。
“嗯?你说什么。”
“我说。”沈樱提高了音量,“你有别人了!”
“哪来的别人?”
沈樱没头没脑就来这么一句,满头雾水的景奕一把将她趴着的身子翻过来。
反抗不过他,沈樱身子被翻过来后,就把头侧过去不看他,以示自己的抗议。
眼角竟然隐隐有些湿润。一言不合就想哭,泪失禁体质太让人无奈。她只能努力控制自己酸涩的眼睛,眨巴眨巴,不让眼泪掉落下。
“看我。”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喑哑,低沉好听,令人心醉。
“不看。”
“不看打你。”
“你家暴。”
“不算家暴。”
“就是家暴!”
“算情趣...”
大手轻轻拍打上她的小屁股。
沈樱使起小性子来,情趣也不能算作情趣,她气鼓鼓地闭上眼,用力踢景奕一脚。
“流氓!”
景奕笑了,“这就算流氓了?那刚才算什么?”
殷红蔓延上她白嫩的耳朵,没有伤口的那一面脸朝着景奕,白皙美好。
他却想看看受了伤的那一面。
再不愿,也敌不过景奕坚决要将她脸掰正的双手,他稍微一用力,痛感明显的伤口就暴露在灯光下。
“…不要看。”
“傻瓜。”
景奕发现伤口红肿地更加厉害,长叹口气,下床去翻行李箱。
“找什么呢。”
拿着药膏和棉签走过来,坐在床边,他让沈樱枕着他的腿,替她上药。
棉签触碰到伤口的那一瞬间,沈樱嘶一声,蹙起眉头。
“乖,我轻些。明天让我朋友给你看看。”
“你朋友?”
“知名三甲修复科的主任。”
任由景奕给自己上药,她讲起来武瑞和周明玉的故事,讲自己受伤的经过。
“我勇敢吧,一人敌俩。”
“哼,勇不勇敢我不知道,但你挺欠揍的,不在你身边安排个保镖,我突然无法放心了。”
“可千万别,不需要。”
“那车子总需要一部吧?保镖和车子,选一个。不选就全部安排。”
景奕表情认真,沈樱只好妥协。
“不是粉红色的车子我不要。”
“行,给你贴个膜。”
上完药后,半边脸变的黏糊糊,疼痛感减轻不少。
想去冲个澡,但又懒得动,正在纠结中的沈樱听到景奕说:“抱你去洗澡。”
她有些不好意思点头。
“好呀。”
几乎是倚靠在对方身上洗完的这个澡,不知是热水的蒸腾作用,还是别的原因,沈樱雪白的肌肤透出水润的颜色,像颗熟透的樱桃。
重新躺回床上,她懒洋洋拿过手机瞧一眼脏脏包在家的情况。
它正耷拉着头睡在监控前的地板上。
“脏脏包。”
沈樱叫唤它,它没睡着,只是闭着眼假寐,听到主人的声音后急匆匆起身,先是四处张望了一圈,发现仍旧没有人回来,便对着监控叫。
“咦,它这个叫声,像不像在叫妈妈?”
沈樱让景奕仔细听。
景奕却把她递过来的手机关掉后放在床头柜上,一个翻身,便把她压在身下。
“你干嘛...”
景奕没有乱动,只是向她道歉:“对不起。”
把头埋在沈樱发间,他说:“那天晚上不该说那样的话。我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景奕不提还好,一提,沈樱的泪失禁体质就再次显示出威力,还没怎么说呢,眼泪先涌上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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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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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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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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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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