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娇喝紧接着橘朝臣的声音响起,地上的石砖也几乎在同一秒绽开。
先不论佐佐木颍对岛津贺本就是死心塌地、死缠滥打,就是她本身的个性,也不容许橘朝臣在她的眼前这么猖狂。
所以,佐佐木颍毫不犹豫地出手了,快到藩王都来不及阻止她。
岛津贺只来得及把右手停在了半空中,喊了一声“别去!”而已。
身为拥有“北辰一刀流”的“免许皆传”(免许皆传即是指掌握了一个流派所有技艺,水平足以出师)证书的佐佐木颍,其拔刀术的速度,在北王城里,自然是无人能出其右……
只听“铮”地一声金属出鞘的脆响,她的身影化作一道流光,转瞬间就来到了其中一个橘朝臣的身前。
表面上看,这一招既没有绚丽的特效,也没有花哨的动作,气势不足。
但实际上,这才是把威力熔铸于一体、追求一击毙敌的杀人剑……比起那些表演性质更多的剑术,这才是实战对决的杀招。
然而,面对这样凌厉的攻击,橘朝臣只是回了一个冷笑:“呵……无知凡俗,雕虫小技,你的刀对我毫无用处。”
下一秒,那道刀刃破空留下的银光,从橘朝臣那纤细的腰部划过,带起飞溅的黑色污血……
佐佐木颍左手拿着刀鞘,右手握着刀柄,半跪着出现在了橘朝臣的身后。
她右手挥动,甩去刀锋上的黑血,回头看着腰间被砍出一道血线、眼看着就要变成两半的橘朝臣。
“嘴上说的那么厉害,结果不过是个不堪一击的东西!”
佐佐木颍不屑地说道。
“你不会真的以为,我流血就代表我受伤了吧?”
橘朝臣戏谑地笑着,她用手矫正了一下自己有些滑落的上半身,假装仔细地贴合之后,伤口处的血肉便已经恢复如初,仔细观察的话,还能看到皮肤下血肉的蠕动。
“怎么可能!你到底做了什么?你还是人吗?”
佐佐木颍见状,用一种难以置信的表情张口说道。
“也没做什么,只是,我的本体根本就不在这里而已。”
说话的声音,从三个方向同时响起,竟然全都是橘朝臣的模样。
除了衣服的颜色,外貌、气息、服饰、声音竟然完全相同,没有人能区分出里面的差别。
他们身上的衣服,分别是红黑、紫黑、黑白洋装,与佐佐木颍“战斗”的这个,是最开始出现的黑白洋装的那个。
橘朝臣的身体漂浮到半空中,低头狞笑道:“就凭你这种肉体凡胎,连我的血肉化身都不能破除。”
他背起双手,身体前倾,胸前巨物呼之欲出,摆出了一副任打的姿态。
“我就是站在这里给你砍个三天三夜,你都不能让我少一根头发,我看,你还是乖乖自废修为,等着被人临幸吧!”
“做梦!”
佐佐木颍怎会因为一句话就放弃战斗,她就是死在这里,也不愿意被人当做发泄的工具来使用。
几秒之内,她频出杀招,一把大太刀挥舞得如同闪电,带起无数银光。
然而……就如同橘朝臣所说,这种攻击除了让他喷出点污黑的血液之外,没有任何用处。
“乖徒弟,你还在等什么呢?”
另一边,穿着红黑洋装的橘朝臣也再度开口了。
“你不会以为,在这里看着你那个可怜的手下跟我战斗,就能看出我化身的破绽了吧?”
说着,他的脸上浮现出迷人的微笑,媚眼如丝,“我还是告诉你吧,就算你们一起上,也没有半分胜算,这十几年的血祭,我早已能够不死不灭……”
“你……和泉此方,到底是从多久以前开始谋划这些阴谋的?”
此时的岛津贺,已经不能再用自己的常识来分析自己的师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了,也许从一开始,橘朝臣就不是个人。Χiυmъ.cοΜ
“阴谋…吗?我还是更喜欢称为计划呢。”橘朝臣笑着说道。
“扶持一个傀儡的计划,从德川家的小子当上将军的时候开始就有了,只可惜,这么多年我都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选……直到我遇到了,你。
还有什么比一个天赋异禀、自命不凡、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不择手段的暴君更容易控制呢?
只是有了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实力,就开始追逐享乐,不思进取,等到失去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无力挽回一切。
你知道两百多年前,橘氏是怎么过的吗?我还是五岁的时候,就要开始种地,跟你口中卑贱的平民一样,甚至在成年之前一个字都不认识,更不用说修炼了。
好在,就在成年的那一年,我遇到了仙人,学会了服气修行的法门。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决心要称霸天下,改变霓虹的一切。
只可惜,修道百年,回来之时,橘氏只剩下我一人而已……”
轰!
在红黑衣服的橘朝臣这边还在聊天的时候,黑白衣服的橘那边已经结束了战斗。
此时,北王城东城区,最宽敞、平整,能同时通过三辆马车的大路,已经被橘朝臣用一拳之力,硬生生地轰出了一个大洞。
血色的法相高高举起重拳,再重重落下,爆碎飞出的石头烟尘激荡到了百米的高空中。
只有被结界保护住的马车附近的地形,还算安好。
但,原本在藩王的马车附近结下阵法的三十二名同心,在这种改天换地的伟力面前,已经全部阵亡,七窍流血。
佐佐木颍亦是身负重伤,口吐鲜血,拄着自己插在地上的太刀才能面前站立。
“你看,你花了多少功夫才笼络的这些高手,根本就不堪一击…对了,我没有告诉你,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已经被我用术法传到全城了……
也就是说,此时此刻,整个北王城,包括你府里的那些后宫美女,都在看着你……
她们这么爱你,看到你这么胆小懦弱的样子,一定会原谅你的吧?”
橘朝臣用冷嘲热讽的口吻,对着北王轻蔑地说道。
………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们都没有注意到,有一个男人消失在了这片战场上。
“呼~呼~呼~”
漆黑的夜色中,一个男人的身影在楼房中不断穿梭,最后,在一家名为“春来客栈”的旅店停了下来,大口大口地喘气。
“希望一切还来得及……”
哐当!
不死原御守用十手砸开了木门,走了进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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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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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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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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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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