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言笑的言外之意,在场众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其中就属胡一筒最为开心。
论灵根等级,他可是货真价实的s级。论文学风采,他又在儒仙学院做了两年的交换生,无论比什么,他都有绝对的信心。
目光瞥向莫寻,手下几人立即会意。
乔一端着酒杯走到莫寻身边,皮笑肉不笑地道:“这次舞会就属你跟胡公子灵根等级最高,不想切磋一下让大家开开眼吗?”
“不想。”莫寻微笑着拒绝。
“不想?”乔一愣了一下,接着眼中露出尖针般的讥讽,“你是在害怕?”
“就是在害怕。”
“你……”乔一顿时语塞,实在想不到这王八蛋竟然软硬不吃。
“我让你来这里,可不是让你吃吃喝喝白拿钱的。”白月灵在莫寻身后用力掐住他的腰。
莫寻吃痛叫了一声,顿时让准备离开的乔一折了回来。
“你叫什么?”
“没什么,就是我忽然准备跟胡一筒切磋一番了。”莫寻摆出一副高人的严肃模样,“胡一筒准备切磋什么?”
乔一上下瞥他一眼,哼笑道:“这里是舞会,打打杀杀的有伤和气,不如来斗文吧。”
斗文?那感情好啊。
以前看那些穿越小说里的文斗情节,都羡慕的要死,现在终于轮到我痛痛快快地装一次了吗?
莫寻脸上露出惬意的微笑,却忽然听胡一筒说:“我在儒仙学院待了两年,在文学方面不说颇有造诣,也是耳濡目染,略懂一二,拿这方面跟莫同学较量,那岂不是欺负人吗?”
“不欺负不欺负,一点也不欺负。”莫寻的嘴都快咧到耳朵根。
等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一次装叉的机会,可不能白白放弃了。
‘哼,就凭你还敢跟我斗文,简直是王八脱壳,不知死字怎写!’
胡一筒心里偷乐,脸上却装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既然莫同学这么有自信,那就请指点一二吧。”
许多人本来就在关注着这个角落,先前的特级进化液和海洋之心,可是让他们看足了戏,这次两人的对话,直接引爆了全场。
“那个小子也不知哪来的底气,竟然敢跟胡一筒斗文。”
“哎,莫寻也是个十分出色的s级,未必不是胡一筒的对手。”
“我承认他在战斗方面的确没有诟病,收藏或许也多过胡一筒,但在文学艺术这方面……嘿嘿,等着瞧吧,那莫寻输定了!”
台下客人议论纷纷,台上主人笑得开心。
好家伙,本来正愁没有法子羞辱你,让你出去呢,你这不是自己主动送上门来了吗?
周言笑心里笑笑,站起来说道:“既然你们已经决定了,那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不如这样吧,你们每人作诗三首,质优者胜出,如何?”
“周姨给出的规则,我自然不敢非议。”
“那么你呢?”周言笑美眸望向莫寻。
莫寻低着头叹息:“只能做三首啊,也太少了吧。”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周言笑制定这个规则,其实是在顾及莫寻的面子,不想让他被羞辱的太过难堪。
可没想到这小子给脸不要脸,竟然嫌弃三首太少?
他当他是谁?在世文豪吗?
大人物里也有人眼中渐露讥讽,对这个没实力还说大话的小子很不感冒。
莫寻才不管他们是怎么想的,对胡一筒比了个手势:“你先来?”
胡一筒点头,微微思忖一会儿,张口做了一首。
“独坐凉亭雨幕青,幻城不语千古名。枫林菊香思静夜,邂逅江南,浅唱秋千坠。南山忆,雀归巢,断桥残雪烟花笑。寻风恋香夜会美,碎玉梦蝶双人旁。”
周边众人一片叫好,接着眼带戏谑地看向莫寻。
哪知莫寻想也没想,张口就来:“世事短如春梦,人情薄似秋云。不须计较苦劳心。万事原来有命。幸遇三杯酒好,况逢一朵花新。片时欢笑且相亲。明日阴晴未定。”
一首诗完,他不顾胡一筒诧异的目光,喝了口酒,吟出第二首:“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皇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间一场醉。”
第二首一出,接着便是第三首:“静思伊久阻归期,久阻归期忆别离。忆别离时闻漏转,时闻漏转静思伊。”
“该你了。”他看着胡一筒坏笑。
此时胡一筒额头上沁出了细汗,脸色也略微憋得有些通红,即便如此,他还是强忍着说道:“寒鸦落九州,绿塘添新柳。二十余年空活过,无奈任沉舟。
酒后叙壮志,酩酊叹难筹。醉倚阑干说风流,明日笑无忧。”
一首之后又是一首,不过层次境界与前两首相差不多,并无亮点。
舞会现场的大人物里也有不少深谙文韵,莫寻两人作品孰强孰弱,不问自知。
莫寻望着胡一筒,一脸得瑟。
开玩笑,我大中华几千年来无数迁客骚人思想精华之浓缩,岂是你一个二十出头的楞头小伙所能比拟的。
想到这里,莫寻不禁大笑。
虽然他不会作诗,但他会背诗啊!正应了那句俗话:烂船也有三斤钉。
胡一筒的脸色略微有些发白。
在自己最擅长的领域被人击败,无异于在做自己最喜欢的事情时突然发现自己不行。
那酸爽,简直要命。
“在下不过读书几年,对文学一道涉猎不深。今日所作三首拙作只图一乐,大家乐过便好,莫要往心里去。”
胡一筒强自一笑,向莫寻道了句恭喜,接着又向周言笑及一众大人物鞠了个躬,便转身离开了会场。
“没想到这个s级不仅实力超群,在文学方面也有如此深厚的造诣,真是难得啊。”有大人物这样赞叹。
周言笑淡淡地笑了一声,望向莫寻的目光愈发不喜欢。
舞会接近尾声,周言笑找了个借口起身离开,接着将莫寻叫离了会场。
白月灵不放心,悄悄跟了过去。
房间里,周言笑冷着一张脸坐在沙发上,而莫寻一脸难堪地站在她对面。
“叫你来这里是为了给你留几分薄面,别以为会做几首诗就能入我白家的大门。月灵不是你这种人所能企及的,我劝你还是早点死了这条心,别到了最后,把她耽搁了不说,自己还遭人唾弃!”
靠,这套路感觉似曾相识啊。Χiυmъ.cοΜ
莫寻挠了挠头,刚想说自己跟白月灵之间只是做戏,就见白月灵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
“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用不着你瞎操心!”
“什么叫瞎操心,你是我女儿,我不管你谁管你?!他现在没势力没家族,你跟着他能有什么好处?你不听我的话,将来有你后悔的时候!”
“那也不关你的事!”白月灵笑容里带着十足的讥讽,“你还知道我是你女儿啊?我在你眼里难道不是维护家族繁荣昌盛的工具吗?”
“你……你竟然敢这么跟我说话!”周言笑气得站了起来,目光突然瞥向莫寻,厉声训斥:“害的我们母女吵架,你乐意了吧?还不快走!”
莫寻讨好般地笑了两声,走到白月灵身边低声劝了她两句,接着走了出去。
实在是有些奇怪。
自己跟白月灵说是逢场作戏也不为过,搞不懂她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也不知道是自己情商太高了自以为是,还是她眼光不好看错了人。
莫寻苦笑一声,母女之间的战争,自己一个外人是插不进去。
智者不入爱河,王八不吃秤砣,单身万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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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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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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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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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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