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中下午时分,就算是在这乡村之地温度高的简直是吓人。
如此烈日之下,一片看起来面积不大的荒地上却跪着一个少年。
下午时分,阳光最是毒辣非常,只是周身都完完全全彻彻底底暴露在烈阳底下的坟前少年却是仿佛没有一点感觉一般,
只是跪在这一座小坟的墓碑前一动不动,这片不大的荒地上,时间流逝,又好似时间定格……
烈日空中突然就传来几声高亢的鹰唳,声音传四方,很是嘹亮。
只有一轮烈日在燃烧着的苍穹之上不知何时就盘旋起了一只秃鹫。
湛蓝似海的天之上,秃鹫盘旋着距离地面越来越低,一直都在这片蓝天上的一处地方盘旋着,正好就是盘旋在底下荒地上那个跪在坟前一动不动的野人少年正上空。
这不是秃鹫第一次来,自从秃鹫发现了这个少年跪在了这里一个多月来,它也就来了这片天空盘旋三四十次。
这同样也不是秃鹫第一次越飞越低,不是秃鹫第一次盘旋着越来越朝着底下坟前跪着的那个野人少年靠近。
湛蓝之天上,秃鹫逐渐盘旋向下,只是并没有持续太久便又停止了继续向下,来回在天上转圈圈。
万物有灵,秃鹫能长到这般的体型,能活到了这般的岁数早已开了灵智。
它能明显的感受清楚刚才在更高空的时候是那般灼热,可越是朝着底下这个跪在荒地上一动不动的野人少年靠近时,就越发的会感觉到一股冰冷。
这炎炎烈日下就只差没有把石头给烤化了,如此烈日之下,秃鹫自然是明白现在越是靠近底下跪着的那个野人少年时越是感觉到的一股阴冷是怎样的诡异。
这也就是为什么它来此三四十天了却依然没对底下跪着的那个不知死活的野人少年下手的原因。
三四十天来,那个野人一直跪着,不分昼夜不分晴雨,如同镶嵌在了地上一般不偏不倒,就只是低着头跪着。
秃鹫每天都会来观察一番,按照它的理解这应该是一个死人了,只不过因为越是向下就越是感觉到的那股阴冷实在让它感觉到诡异,这让他很是拿不定主意,m.xiumb.com
只是这次,秃鹫似乎是不想再犹豫,腹中的饥饿感终于是彻彻底底的冲破了它的理智。
只见这只体型巨大的秃鹫在低下跪着的这个野人少年的正上空来回的盘旋着,突然就扑闪起了羽翼丰满的巨大翅膀,盘旋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开始了蓄力。
片刻之后,只听这湛蓝的苍穹之上再次响起了一声嘹亮,好似有着撕人魂魄的力量。
秃鹫不再盘旋于这少年的正上空,而是自天上而下朝着野人少年俯冲而去。
尖锐的鸟喙在阳光下甚至闪烁起了金属的光泽,带着肉眼可见的速度直冲着那跪在坟前的野人少年脑袋而去。
秃鹫能明显的感觉到那股诡异的阴冷又袭来,只不过这次它也无法再停止,腹中强烈的饥饿感已经完完全全的冲散了它的理智。
自上而下俯冲而来的秃鹫带起了热浪,可就在它俯冲而来距离这个跪在一座小坟前的野人少年之间不过数米距离的时候。
这整只体型巨大,羽翼丰满,活了长久岁月,是万中无一仅有的开启了神智的秃鹫却在一瞬间全身布霜,随后霜成冰。
仅仅一瞬间的功夫,这只被大自然眷顾启了神智的巨型秃鹫就成了一块冰疙瘩而砸落在了这野人少年身后的空地上。
冰块破碎,连同着这整只体型巨大的秃鹫也破碎。
也就是在这一刻,一道很是沙哑的声音从野人少年处响起。
“知道吗妞妞?我曾经很高兴的以为我们两个能白发伴夕阳,携手赴来生。”
说话间,这四十多天来一直都是跪在这里不分昼夜不分雨晴都是一动不动的少年郎颤抖了起来。
沙哑的声音也哽咽了起来,这个爷爷去世奶奶卧病在床,他以九岁的年纪扛起了整个家庭都不曾绝望过的少年,现在竟然是哭出了声。
“妞儿你知道吗,我……我觉得……我觉得我好幸运,我们能相遇,能相识,能相亲,还能相爱……”
少年跪着低着头看不清少年此刻脸上的神情,只能从他说话间颤抖个不停地身体和哽咽非常的声线中能知道这少年哭的很厉害。
“妞儿你知道吗?你不能说话,我好遗憾,我还想带你去大城市做手术好让你说话……”
“妞儿,我说过要让后过上好日子的,我说过的……”
“妞儿,妞儿?你在哪儿?我看不见你了?我……我也摸不到你了……
你知道吗?我只有你了,可是我现在没有你了……”
少年颤抖着从地上站了起来,三四十天来第一次从跪在地上站了起来。
苍穹之上的那轮烈日很刺眼,却是照不亮此刻少年孤寂的背影。
“妞儿,我想你了!”
少年站在身前这座小坟的石碑前身体不住的颤抖着。
少年一直都是低着头,他很害怕抬头,尽管他知道自己的身前是一块墓碑,他不能接受,三四十天了,他依旧无法接受。
“妞儿,我想你了!”
伴随一声撕心裂肺,少年终于是抬起了这颗低垂了三四十天了的脑袋,看着身前这块在那个冰冷的夜里他亲手立给立上的墓碑。
三十六天,整整三十六个日夜,少年祈祷着,无论昼夜都在祈祷着,
祈祷着能有这一切都只是在做梦,祈祷着这一切都是假的,
祈祷着那个天使一样的女孩又会重新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咯咯咯的笑着。
少年祈祷着,奢求着一份救赎,只是三十六日夜,上天没有怜悯他,一点也没有。
于这烈日之下,少年不知又站了许久,直到了日落西山,昏意逐渐弥漫大地。
这个站在坟前的野人少年终于是又动了,抖落了这头长乱发上存在着的那个鸟窝,
摊开小剑握于手中,顷刻间一道无比猩红的光芒于少年左手无名指上的那截黑色的胎记上绽放而起。
血光四射只叫落日不再迷人。
血光之中,少年原本握在手中的黑色小短剑赫然变成了一把三尺青锋。
在少年周身弥漫着的如雾血光褪去的那一瞬间,就只见少年这原本一头的长乱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褪去了黑色,变成了枯白。
长发随风飘,根根银丝乱舞……
少年抬手,三尺青锋握于手中不颤不抖,
少年沉默着,手中长剑剑尖轻轻触碰身前这块墓碑,挥舞着手中青锋。
少年神色木然,眼角挂泪,轻轻的挥舞着手中的这把三尺长剑在身前这墓碑上雕刻着,突然就自嘲的大笑了起来。
“这片天变了,却又没完全变,就像有人死了却又没完全死……
你都不在了,为什么这个世界还在……”
少年收剑,左手无名指上一点红光闪过,手中长剑也又重新变成了一把被红绳给穿起来的黑色小短剑。
白发少年将小短剑又重新系在脖子上,于这落日余晖中缓缓转身。
身后墓碑上刻着四个字。
“爱妻杨依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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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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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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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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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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