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字从王小红的口中说出传入杨痕夕的耳里,可是着实让他猛的一惊。
瞪大着双眼,露出满脸不可思议的神情。
月色朦胧,小凉亭中视线暗淡。
杨痕夕眼中,直到现在,这个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坐在自己身旁的女孩才第一次被自己重视。
半天没有听到回话,王小红心中猛然一沉,又开始了胡思乱想。wWW.ΧìǔΜЬ.CǒΜ
忽而又鼓足了勇气,闭着眼睛再次大声一喊:“杨痕夕,杨痕夕我喜欢你。”
杨痕夕依旧没有出声回话,逐渐心神缓过,只是面上不可思议的神情依旧没有褪去。
少年打小穷苦,在生活的边缘左右挣扎求生,打小就养成了一种有别于同龄人的成熟感。
以前在班里的时候很多时候并不是他孤寂的不想说话,只是实在是融不进去。
别人家的同龄孩子每天心心念念的是吃喝玩乐,而他却要为了活下去绞尽脑汁的拼进全力。
男女之间的那点事他早就搞清楚了,并不像那些以前的小学同学一样还在懵懂得摸索阶段。
今夜,黑空之上万星点缀,没有一点云层的遮挡,月,尤其的迷人。
小凉亭内,少女怀揣着忐忑的内心又期待又害怕的等待着一旁少年的回答。
或许是因为身处这个年龄段所无法避免的青春懵懂,亦或许就是因为这个迷雾一样让人看不透的少年本人。
缘分因果这个东西看不见也摸不着,可就是这般的神奇,喜欢一个人是挡不住的。
即使少女知道自己以后将会拥有着或许非凡的人生,自从接触到那个世界那天开始,她就总是感觉自己的以后仿佛都被人安排好的一样,
少女知道自己逃不开也躲不掉,每每心心念念都只是那一人,她还是想争取一下,只是单纯的为了自己争取一下。
杨痕夕终于出声回话,属于男生特有的粗性声线却是只伴随着显得绝情的两字。
“不行。”
两字传来的声音不小,王小红听的清楚,随之一愣。
“为……为什么。”
虽然有想过会是这种答复,可真被听到了心中还是会莫名的一阵剧痛。
脑海中忽而就浮现出了那个女孩,是拥有着能让天上明月都暗淡失色的容貌。
“是……是因为杨依依吗?”
少年并没有制止坐在自己身旁的王小红朝在木凳上朝自己挪近的这一举动,听到她的问话轻轻摇头。
“是!也不是。”
转头依旧看外面,没有去对视上王小红朝自己投过来的眼神,似有些惆怅的淡淡说道
“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你不是,赵士兵也不是,那个整天看起来病殃殃的陈聪也不是。”
“那是你们的事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这个人从小没爹没妈也就没爱,爷爷奶奶毕竟年纪大了很多东西是给不了我的,每天的愿望也很简单,就是活下去。”
像是突然又波动到了内心,自嘲一笑
“包括现在有些时候都在害怕,害怕着今晚上闭着眼睛睡着了,明早上就睁不开了。”
“以前捡垃圾的时候从一张烂报纸上看到过一句话,说是人这一生在出世的那一刻的时候其实是看过自己未来一生这个剧本的,之所以还是选择出世来到这个世上那一定是有知道期待的事实等待发生。”
“自从那次遇到傻妞后我就认定了她就是那件值得我这辈子期待的事情。”
王小红却是突然有些控制不住情绪失控的一般咆哮一声,打断了杨痕夕似回忆般的惆怅“可是……可是我真的很喜欢你。”
黑夜中,伴随着说话声,少女的眼泪也夺眶而出,面上出门前精心打扮的淡淡妆容也在泪水的冲刷下变得不成样子。
“师傅说魔族最厉害的是情,最忌讳的也是情,师傅说情可杀人也可伤人,师傅说动了情的感觉就是……我的心好痛,我……我想……我想就是这种感觉。”
少年安静的听着,没有说话,待身旁少女语尽言完后,又等了好久,感觉着少女肆掠的情绪得到了稳定后,杨痕夕才又缓缓开口,依旧是自言自语般道出胸中万般惆怅。
“我不知道给我这条命的那两个人在哪儿,我只认一点,没有爷爷奶奶就不会有现在的我,他们两个老人家的事就是我的事。”
言语间顿了许久,杨痕夕突然就从坐着的长木凳上站起,沐浴在照进来的月光中。
此刻的少年褪去了以前那淡淡颓废,也消去了周身一如既往的丧气,此刻少年英气逼人,直击身后木凳上少女的内心。
“那夜似梦似醒,肖三婆给我说了好多好多,很多事情尽管我不敢相信,可它确实是实打实的存在。”
言语间,少年的声音渐冷,比之月光更加寒冰。
“你说你喜欢我,你不能喜欢我。”
你说了,你是魔,虽然我还不清楚你说的那个世界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肖三婆也说过,那个世界很精彩,却又很让人无比绝望,凡人之躯比之神明宛若蝼蚁。”
“我信肖三婆说的话,死人是不会骗人的,她说神要我死,佛也不准我活,我其实从来都不愿意想这么多,就只是想守着我的傻妞陪伴着她默默长大,觉着这一生多少也足以。”
少年眼中,他看清了木凳上少女面上的泪痕,眼眶中还在不停的往外冒着泪水。
今晚的王小红一袭淡淡红裙,头发也不是以往以前的一条长马尾,扎着蝴蝶结,好生好看,只是杨痕夕依旧没有半分动容,尽管身前的少女已经泣不成声。
“傻妞就是我的命,无论是从前的那她还是现在的这她,她其貌不扬遭人嫌弃也好,她貌比天仙为世人惊叹也罢,我爱她,就只有三个字,我爱她……”
月光中,少年一边说话一边向前迈了几步走到了小凉亭边缘口,举头明月,双目中泛起精光,伸手摸向胸口,隔着背心将一把吊在胸前的黑色小剑揪在手中,小剑略微发烫……
喃喃自语:“听闻,神要我死,佛也不让我活,从前是那样,现在也是这样,我有必须要活下去的理由,从前奶奶病危在床,现在身旁有了一只傻妞相依为命。”
喃喃自语时,双目中闪烁的精光越发寒冰,比之月光更加冰人,猛然转身双目凝视少女,不管其眼角闪烁的泪花,正声道:“神?佛?魔?”
嘴角又忽而轻撇,自嘲一笑:“本凡人一介,怎奈世事无常……”
…………
黑空万星点缀,明月独挂高悬,已是凌晨时段,这时的月光也是最为迷人。
回家的小水泥路上,少女双目无神,连同着脚上的步子也晃晃悠悠,仿佛随时都要摔倒的样子。
手腕上的一条手链不停地闪烁着比之月光更加艳人的银白色光泽,脑海中回荡着着一声声略显急促的声音。
这声音少女是很熟悉的,那是她自己那个从未谋面的师傅的声音。
只是这是少女第一次没有给予理会,就只觉着心里空闹闹了,一下子少了很多很多东西一样。
“你心神为何会如此紊乱……为何不回答为师……快冷静下来,……你这……你这是动情了……魔族圣女怎能如此肆意妄为……”
脑海中的那个不断回荡的声音本是很好听的,只不过现在言语间都满是斥责的意味。
王小红依旧没有做声,只是晃悠悠的行走在小水泥路上,蹒跚着步伐,只觉着脑袋好重,很想就这样倒下去。
忽而弯腰低头,口中噗嗤喷出一口鲜血,随即踉踉跄跄的跪倒在地,月光下,少女一袭淡淡红裙,缓缓倒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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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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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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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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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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