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内,缓了口气过来的李刚一声怒笑打断了杨痕夕正在说的话,也又重新将他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狗杂种你的确有些手段!”
李刚甩了甩自己的右手,只见右手手腕上赫然是五根鲜红的手指印。
杨痕夕没有再说话,依旧是背着手挡在女孩身前而站,凝视着这个一脸络腮胡的壮年男子。
“小子,看来我很有必要给你重新说一遍,我这个金鹅衙门的捕快头子,手底下十几号人,什么横人我没见过?三年前的金鹅街是何其的鱼龙混杂?你再看现在的金鹅街又是怎么样的仅仅有条。”
“老子带着人在那金鹅街上维持治安,这三年来什么横人老子没见过,你现在在这儿和我狂是吧。”
说话间,只见李刚突然就停止了甩手的动作,从衣服的内兜里掏出了一把手枪拿在手中,向前端平,枪口对准了少年的脑袋。
“横人,狂人,狠人,老子都见的多去了,只不过我始终相信一个道理,任凭你在横,在狂,在狠,在子弹面前众生平等!”
李刚面上逐渐褪去了刚才的狰狞之色,握手枪于手,一股自信又重新浮现在了他这络腮脸上。
他持枪于手正对少年的这个举动发生的很突然。窗户旁,靠着窗户而站的那一老一少眼见这一幕,两人都是被惊到。
只不过更为吃惊的自然是那个村长老人,他惊讶的倒不是李刚掏出了枪,手握扳机,枪口正对着那少年这个动作,让他动容的是李刚刚才那句话。
“子弹面前人人平等?”
老人呢喃了一声,一双带着混浊的眼睛注视着眼前,目光却一直都是停留在那个背着一只手而站的少年身上,有些不明所意。
至于一旁头裹着一圈厚厚纱布的李林,看到自己的老爹掏出枪这个举动,在短暂的诧异之后,脸上就露出了一个笑容。
尤其是看着自己的老爹握枪于手,指着那个叫杨痕夕的少年,而那个少年到现在都再没说一句话后,脸上的笑容就更加的灿烂了。
估摸着那个叫杨痕夕的小子现在肯定是都快被吓尿了,虽然刚才发生的那一幕让他觉得很是不可思议,且想不通,
但那已经不重要了,现在,在自己的老爹掏出了枪之后,那现在在这个客厅内到底是谁说的算就显而易见了。
“小子,刚才不是还很猖狂吗?现在怎么就不说话了?不横了?”
李刚笑着,露出了一口烟熏老黄牙。
“我可把话说在这里,你要是敢动一下,我就扣扳机!你可以试一试我敢不敢!”
一声听来,杨痕夕便打消了刚才在脑海中的想法,他站着没动,只是将看向这个壮年男人的眼睛改成了半眯的状态。
“你敢开枪?”
杨痕夕说了一句,他说话的声音不大,并且听不出是什么情绪在里面。
李刚听来,原本只是挂在脸上的笑容现在更是大笑出了声。
“你倒是给我说说看,我为什么不敢?”
说话间,李刚拿着枪往后退了两步,和他拉远了之间的距离,似乎也是有些怕这个少年突然冲过来。
经过了刚才发生的那一幕,虽然很让他想不通是为什么,但是在他心里也已经将这个少年定为了危险的人物。
在那段混乱的时期,他在金鹅街上维持治安的时候见到过太多太多不怕死的人,也吃过这种亏。
“我倒想知道你凭什么敢!”
杨痕夕看着他,准确的来说是看着他拿在手中正对着自己那黑洞洞的枪口!
李刚听来,又是大笑一声:
“简直可笑,凭什么?就凭你昨天打了我的儿子,打了我李刚的儿子,这就是凭什么!”
一声听来,杨痕夕没再说话,半眯的眼睛再次半眯,眉头微微皱起,不知道心中所想。
李刚继续大笑着说道:“一个没爹没妈的狗杂种罢了,我凭什么不敢?杀了也就杀了,不过就是顺手给这个世界清理一坨垃圾罢了。”
说话间,李刚的眼神微微朝着一旁瞟了一眼,前了那个靠在窗户站在窗户前的老人一眼。
窗户前,一直都是注意着眼前这一幕的赵匡义自然是注意到了李刚在说出刚才那句“杀了就杀了”这句话时朝自己瞟过来的眼神。
他明白这个金鹅衙门的捕快头子这个眼神是个什么意思。
对此他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笑了笑,他当然不会说什么,杀了就杀了,这少年若是能被这李刚给杀了,倒还是帮了他一个大忙。
“小子,识趣点,双手抱头给我蹲下!”
客厅内,李刚突然就收起了脸上露出来的猖狂的笑容,看着少年厉声一句。
杨痕夕看着他,没有动,并没有按照他所说的来做,只是半眯着一双眼睛凝视着这正对着自己的黑洞洞的枪口,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身后的女孩依旧是将目光放在他背在后背的左手一根手指的一截黑色胎记上散发出来的猩红光芒,看着这点点红光,一张小脸上满是心安的表情。
有些好奇为什么这点从他手指上散发出来的猩红光芒正越来越亮,只不过女孩依旧是没有出声儿,
依旧是保持着双手轻轻拽着少年粗来麻衣的一角这个动作,同一个小女人一样小心翼翼的贴在少年的身后而站。
“小子,我叫你抱头蹲下!”
眼见刚才自己一声过后这少年依然是直挺挺的站在自己的眼前没有按照自己所说的做,李刚再次厉声一句。
说话间,还有意的当着杨痕夕的面抖了抖自己拿枪正对着他的右手,看向他的一双眼睛也变成了半眯的状态。
杨痕夕自然是很敏锐的察觉到了李刚眼睛的这一变化,他现在面上是看不出来是什么表情。
心里却也是着急万分。
在奶奶去世的那天,他背着他奶奶的尸体去和爷爷合葬在一起。
那天晚上,就在那个他觉得世界终于是将他彻底抛弃了的那冰冷的夜里。
他的胎记闪烁起了一点猩红色的光芒,那一光芒又让将绝望的他拉了回来。
他现在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里有一股力量,只是他不敢赌,不敢拿这股力量和子弹赌。
“子弹面前人人平等”
刚才从这个叫李刚的壮汉口中说出来的这句话正是让他到现在都还保持着站立的姿势没有动作的原因。
他很清楚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若是自己随着这李刚去了那金鹅衙门,若是只有自己一个人也就罢了,可现在还带着傻妞。
事到如今,倒是给他造成了一个两难的地步。
而就在他犯难,站在原地犹豫不决,李刚的耐心也快完全消散之际。
一道略带沙哑的苍老女声从村务居外传来。
“哟!这是什么大人物来了,开这么好的车!”
声音传来,引起了杨痕夕的注意力,同样也是引起了这客厅内所有人的注意力,除了一个站在杨痕夕身后的女孩之外。
这声音听起来很熟悉,在他还在思索之时,就只听一阵脚步声伴随着开门声传来。
“哟,这么多人,热闹啊!”
只见一个佝偻着后背的上了年纪的老太婆杵着拐棍走进了这客厅。
客厅内,老太婆来的很突然,让所有人都觉得突然,只觉得前一秒她应该都在这村务居之外才对,这下一秒就推门进入了这客厅。
“肖三婆?你来做什么?”
第一个说话的是靠着窗户而站的乌山村村长赵匡义,只见这老头微微瞪大双眼,显然是有着诧异这个老人会出现在这里。
一声传来,老太婆将目光从少年背在后背的手上,手指头上散发着红光的那点红光上移开。
杵着拐棍朝着一旁走了两步,走到了杨痕夕的身旁将目光看向了不远处那个靠着窗户而站的老头身上。
不紧不慢开口说道。
“这村务居又不姓赵,我怎么就来不得了!”
说话间,一张褶皱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让人捉摸不透的轻笑,露出了一口层次不齐缺这儿少那儿的大黄牙。
一句话,短短几个字,就将赵匡义给咽到。
没等他回话,老太婆将目光转移到李刚的身上。ωωω.χΙυΜЬ.Cǒm
依旧是这个让人捉摸不透,看起来还有些吓人的笑容。
“哟!这么大的火气,这家伙事儿都掏出来了。”
说话间朝着一旁站着的少年瞟了一眼。
“杨家小子你还真是好本事儿啊,这才这么大点儿就能让人用家伙事儿顶着你脑袋,就冲这一点你就比你爷爷那货强。”
肖三婆自顾自的笑着,似乎一点都没有将这客厅内正拿着手枪的李刚放在眼里。
“肖三婆,你到底要干什么!”
窗户处,赵匡义缓了缓,看着这个突然出现在客厅内的老太婆正声一问。
肖三婆听来却是直接笑出了声儿
“我来干什么?”
顿了顿,依然笑道。
“老太婆我来自然是来管这件事的!”
一声说出,声儿不大,可能是因为缺少门牙的缘故,吐字也不是很清晰。
可就是这么一句听起来有些含糊不清的话,瞬间就惊讶了这客厅内除了那个小女孩之外的所有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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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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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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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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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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