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主,自然炉火纯青。
而高台之上,商陆醒木拍桌,朗声开口。
“砰砰——”
“不日之后,渝州城便会出现大规模的毒人,这些毒人意识浑浊獠牙极长,倘若正常人被其咬到身体,便会被其毒素侵入五脏六腑,化为毒人。”
“起初,没有人在意这一场灾难,这不过是一场疾病、一群流浪汉的失踪,直到这场灾难和每个人息息相关。”
“毒人之势愈演愈烈,被其咬到便失去灵智,尽管记忆和情感不曾全部消失,但也与行尸走肉、野兽无二。”
讲到此处,下方众人嘈杂。
唐雪见皱起了眉头。
“被咬到便丧失意识的毒人?”
白展堂和景天肩膀上搭着一块帕子,负责着跑堂工作,商陆来此说书之后,连带客栈着生意也好了不少,免不了有些客人点些小菜酒肉,在此听说作乐。
只是此刻,他们却同时陷入了疑惑。
“毒人会出现在渝州城?”
“你听说过这玩意儿嘛,老白。”
白展堂摇头却又点头。
当年他劫富济贫踏遍江湖,在西域诸国曾听过不少的奇闻,其中有一种名为丧尸的生物,与这毒人便极为相似。
“这玩意儿确实吓人,不过我更好奇它为什么跟唐门扯上了关系?毕竟唐家堡在外人看来铁板一块,极其强盛,唐老爷子怎么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他们疑惑,下方的听书人自然也疑惑。
“商陆先生,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和唐门有关啊,他们在这渝州城家大业大,而且从不做出欺男霸女欺压百姓之事,不可能。”
“对啊,唐坤老爷子身体硬朗,修为深厚,在门派内部威望极强,哪怕有人想夺位,他也没有这种能力啊。”
“但你们忽略了一件事,商陆之前不是说了吗?唐门主突然得了消渴之疾。”
“这么说吧,像你这种水平的年轻人,唐门主能一个打十个,你说他会突然生病?”
“上次的评书内容实现,的确有些凑巧,只不过这次商陆评书也太异想天开了吧,又怎么可能会实现呢?”
……
下方嘈杂,商陆轻摇折扇。
“砰砰——”
“诸位安静,且听商某继续分说。”
“昨夜,唐雪见夜访景天,只因有求于他。”
“二人相见之后,相处甚欢。”
“可景天却无意撞破大小姐一件密事,此事犹如春日吐芽,秋冬凋零,四季交替。”
听到商陆如此含糊其辞,下方众人懵了。
一名听书人率先开口。
“形容的如此抽象,商陆你是生怕我们听明白?”
其他人则脑补着这句话的深意,春日吐芽,季节更替?难不成商陆先生是在暗示什么?他们两个人已经传宗接代过来了!
而商陆,却始终只是笑而不语。
可景天与雪见二人此刻却陷入了惊骇。
昨夜两人相见并未旁人,可商陆又如何知晓?
而且那件怪事,他好像也早就知晓。
唐雪见眉宇之间多了些许焦急,看向商陆的眼神也多了几分谢意。
还好,他没有点明此事。
否则本小姐要怎么见人?
只是这个说书先生,为何知道这些事,她想不明白……
时间回到几个时辰前。
深夜。
唐雪见推开开景天的房门。
“臭流氓,本小姐找你很久了!为什么不在永安当要搬来这里。”
熟睡的景天被吓的打了个激灵。
“猪婆,你想干什么啊!夜闯我房间你难不成真对我有什么想法,我告诉你若是想要玷污我,我宁死不从。”
“除非你给我一大笔钱当抚慰费!”
唐雪见没有说话,只是缓缓靠近景天。
“猪婆你不会来真的吧,本大侠对你没有半点儿想法!你不会真信了商陆那小子的鬼话吧,我们不适合。”
“罢了,你若是非要这样。”
“为了不让你去祸害别人,本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精神,来吧!”
“请记得,温柔一点!”
景天作娇羞妆,蜷缩在床角,楚楚可怜。
唐雪见差点没一个趔趄摔死,她解开手中的皮鞭便作势想抽他,只是景天看到挥舞的辫子,表情之中居然多了几分恍然大悟。
“哇猪婆,你不会想玩儿这种吧。”
“你挺变态啊。”
唐雪见实在忍不住,一个箭步便准备教训景天。
只是脚下一滑。
于是一个烂梗、俗气,却又屡试不爽的经典桥段来了——她径直倒向了景天的怀中,整个身子都与对方相依偎。
夜风吹动烛火,灯火摇曳。
气氛暧昧。
两人对视,一个抬头,一个低头。
三秒之后,两人同时打了个激灵,同时向后跳去。
又同时开口。
“猪婆,你要对我负责。”
“流氓,你居然敢占本小姐的便宜!”
景天楚楚可怜,雪见气势汹汹。
半响之后,她终于说明了来意。
“帮我修好这个壶盏盖子。”
景天只是摇了摇头。
“大小姐,我说你今天晚上这种行为,要是……算了我就当没看见,你请便,而且你这杯盏材质久远,我哪有这本事修好?”m.χIùmЬ.CǒM
唐雪见却是不依不饶,始终缠着景天。
“哼,本小姐可打听过了,你呢想当大侠武功又不行、想当掌柜又不发愤图强,想发大财就只会去赌。”
“不过你只有一个优点,就是你做的赝品连物主都分不出真假,对吧。”
景天听完,突然玩味一笑,与其四目相对。
“你还挺了解我啊,不会嘴上说着不要,其实已经开始背地里打听我了吧?”
雪见脸红,立即反驳。
“没有,绝对没有,你说什么!”
景天再度开口。
“我说你还挺关心……”
只不过说了一半,便被唐雪见扭住胳膊按在了桌子上。
“轻点,轻点——”
惨叫声传遍了整个同福客栈。
唐雪见冷冷开口。
“我只给你三个时辰时间,你必须做好。”
景天却只是皱了皱眉。
“可是我没有泥啊,而且你这个茶壶太名贵了,一定要用最肥沃的土壤才能仿制,茅厕旁那些土就很不错。”
“你想啊,这茅厕旁边的突然每天被我、商陆、茂茂灌溉,吸收天地灵气,日月精华,这样才配的上你这个茶壶!”
景天半开玩笑,毕竟堂堂唐家堡大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娇气的要命,怎么可能会去挖这些泥呢?
可唐雪见却听的极其认真。
她没有犹豫,只是开口。
“好的,我知道了,你等着。”
景天看着她窈窕的背影,只是有些发愣,于是开口。
“哎,那个……那个茶壶对你很重要吗?”
雪见回头,俊美的侧脸入眼。
“是啊,那是爷爷最宝贵的东西。”
说完,她便转身离去,景天眉宇之中也多了几分认真。
“这刁蛮任性大小姐,还挺孝顺的。”
烛火摇曳,景天认真塑泥,雪见双手托腮就这样静静看着。
“喂,其实你不讨人厌的时候,好像还挺讨人喜欢。”
景天白了她一眼。
“这不是废话吗?你讨人厌的时候人家会喜欢你啊。”
雪见刚准备回怼,景天只是开口。
“我不想被打扰。”
终于,少女还是忍气吞声。
而眉宇间透露着认真的少年,则不易察觉的轻轻一笑。
时间推移,塑泥、雕刻、烤制……一系列复杂的工序在景天手中却信手拈来,雪见始终跟在他的身后。
一切,都显得是那样美好。
可景天喝水之际,却发现身旁的雪见,青丝疯长。
数息之间,已然蔓延至脚踝。
恍若晚春吐芽的柳。
“砰——”
景天手中的杯子落地,碎裂一地。
“你……你的头发。”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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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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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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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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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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