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郁的芝士奶香裹挟着蛋糕的酥软，但并不会过分甜腻。
“好好吃啊……欧老师你是被教育事业耽误的西点师吧！您不开店，就是烘焙行业的最大的遗憾。”没想到欧曼若的烘焙技术这么好，白芒赞不绝口。
“哈哈，白老师谬赞了。”欧曼若也没想到办案时的看起来严肃无比的白芒，私下居然这么开朗。
“嗨，不用叫我白老师，您才是真正的诲人不倦，为人师表。我在您面前那是李鬼见了李逵。”
白芒感觉欧曼声看上去和自己的年龄相仿，自己被叫老师实在有点不敢当。
“叫我白白或者小芒，都行。我妈就这么叫我。”也不知为什么，白芒感觉在欧曼若面前一点也不见外。
欧曼若莞尔应声：“好，小芒好。那你也别叫我欧老师了，叫我阿若就好。”
“行，谢谢阿若的蛋糕。”白芒顺手端起自己的饮料杯，碰了一下欧曼若的蛋糕盒。
“小芒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吃饭呀？周末怎么没去约会？”欧曼若用左手轻轻托着腮，看着白芒问道。
“啊？我长得像是有对象的吗？”
白芒有点小惊讶，自己一直都有点大大咧咧假小子的打扮和性格，平时和恋爱的话题几乎绝缘。
“啊，不好意思，我以为你和刘队……”欧曼若意识到自己好像误会了，连忙解释。
“哈哈哈，他是我在警察学院的学弟，也是一只单身汪。”白芒不禁笑道，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误会她和刘学斌，“不过那天我跟小刘做完笔录从学校出来，好像看见你和你男朋友一块儿了。该说不说啊，你男朋友真的帅！你俩简直是檀郎谢女，绝配。”
听到白芒居然说了“檀郎谢女”四个字，欧曼若还有点吃惊，一是觉得眼前这个短发女生用词有点老成，二来心想白芒一定饱腹诗书。
但是可惜，白芒完全形容错了。
“不是啦，你们看到的，应该是我的哥哥，欧含章。”
“看来你们欧家的基因真好，全是帅哥美女。”白芒说着，神色之中甚至有一丝羡慕。
“如果小芒有兴趣的话，改天我介绍我哥跟你认识呀~”欧曼若此刻的笑容还是那样动人。
“别别别，我有帅哥恐惧症。”白芒使用了拒绝三连，然后赶紧转移了话题，“对了，您班上的吕子衿最近怎么样呀？”
“她算的上是品学兼优的好孩子，就是平时比较沉静一点。”欧曼若答道。
“听她的室友郑悦说，赵澉的事对她影响很大。现在赵澉出事了，我还有点担心这孩子，会不会精神上的压力更大了。”
白芒突然提起吕子衿，她的担心是有真实成分的，但是想侧面从欧曼若这里打探信息，也是真的。
“是，她确实挺可怜的。我之前也注意到她的变化，找她聊过几次。了解到她有一些抑郁和焦虑的倾向，我还专门嘱咐了郑悦，加强对她的关心和照顾。”欧曼若聊起吕子衿，脸上也流露出了忧虑的神色。
“她确诊了抑郁症吗？”白芒试探着。
“那倒没有，但她情绪上有很重的包袱。同为女性，她的恐惧和焦虑我可以理解。仅仅是因为自己是女性，就不得不面对来自异性的凝视和噪音。要时刻保护自己的隐私，警惕身边的危机，甚至还要防范来自暴力的伤害，太紧绷了。表面上看，经历这种事情之后，吕子衿她没有因此流一滴血，也没有真实的伤口。但是她内心那些赶也赶不走的害怕和愤怒呢？这些痛苦的情绪，又应该往哪里释放呢？”
欧曼若一番话让白芒很意外，她的言语之中处处都是身为女性的共鸣。
欧曼若看上去是一个温暖且柔和的人，没有想到她也有铿锵的一面。
看到白芒有些震惊的表情，欧曼若又放缓了语调：“小芒，其实事情已经过去两个月了，但吕子衿还是无法平息，也是有原因的。学校当时虽然对赵澉进行了通报批评，但是名字做了保密。而所谓的留校察看六个月，形同虚设。赵澉之后每天还是可以照常上课，和其他学生并没有任何区别。如果我是吕子衿，自己每天痛苦不已，却看到赵澉好好的，心里肯定也不会好受。”
“也就是说，如果赵澉就这样若无其事地顺利毕业……师范专业的他，将来还是可以从事教育行业，和您一样，当老师？”
白芒听了欧曼若的讲述，对此也有一些愤慨。
“是呀，他没有受到的实质的处罚。做流氓的代价太小了，小到几乎没有。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赵澉现在不在了，他永远无法成为老师了，也就不会再伤害任何人了。”欧曼若这几句话，白芒可不爱听。
“阿若，以暴制暴，永远都是一本烂账。用杀人这样残忍的手段，去阻止一段犯罪，等于是又制造了新的犯罪。而法律之所以存在，本身就是在树立社会的秩序。如果每个人受到伤害之后，都以私刑报复，那秩序也就不存在了。没有秩序，人人自危，最终谁都不能保护自己。”白芒对欧曼若有些激烈的言辞表示不敢苟同。琇書蛧
“那是当然，我明白小芒你的意思。只是，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看，我知道以后不会再有像吕子衿一样的受害者了，所以有一点点庆幸吧。”
欧曼若感觉到了白芒强烈的正义感，和对暴力的排斥，积极地表明着自己其实是一样的立场。
天色有些晚了，白芒再次感谢了欧曼若的蛋糕后，便和她道别。
就在白芒起身的时候，欧曼若又追着问了一句“你住得远吗？”，她表示出于安全，自己可以送送白芒。
白芒笑着说没关系，自己就是警察。
欧曼若反应过来，也笑了，说自己差点给忘了。
白芒反问欧曼若一个人回家是否安全，欧曼若表示晚一些哥哥会来店里接她。
白芒放心地点了点头，走出了便利店，刚巧自己打的网约车也到了，便直接上了车。
终于可以回家休息了，周六的夜晚，宅在家里的沙发上吃着零食追剧，真是一件美事啊。
白芒坐在车里，满脑子正想着今晚要看的美剧清单，手机却在这时不合时宜地铃声大作。
“学姐，搜到军用匕首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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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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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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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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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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