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样一个装满硬物的书包砸中,那是相当疼的。
“操,快停下,不然我找人弄死你!”
那个男生本来就因为在同学面前丢脸而羞恼,在这样的疼痛之下更是怒意翻倍。
在场的人都从他饱含怒火的声音中,听出了他的威胁是认真的。
几个曾经被他欺负过的同学看到他被打,本来眼里满是快意,听到这话后,不免全都担心地看向许愿。
没想到许愿完全不在乎他的威胁,又狠狠地砸了几下才停下来。
然后居高临下看着那男生,冷笑,“好啊,我随时奉陪!”
那男生被人莫名其妙一顿砸,到这会才听到罪魁祸首的声音。
还来不及高兴,等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许愿后,男生眼中翻腾的怒火像是被迎面泼来一盆冰水,一下就被浇得缩了回去,要灭不灭的。
只因这年纪的男生都是要面子的,哪怕他知道许愿的家世他惹不起,却也不想在这么多同学面前认怂,当成什么事都没发生。
“许愿同学,我是哪里得罪你了吗?让你一来就打我?”浑身疼痛的男生忍着怒火,咬牙切齿地问道。
许愿不答反问,“这位新来的同学哪里得罪你了吗?让你这么迫不及待地把人赶走?”
那男生闻言一怔,似乎没想到许愿打自己,是因为新同学。
同班两年多,他对许愿还是有些了解的,知道她不是一个爱多管闲事的人。
平时他们班里有人说些阴阳怪气的话和小动作排挤人的时候,她也只当做没看见,除非做得过分了,她才会出言警告。
可今天这样,也不算过分吧?
新同学要是不想走,他最多砸了对方的文具,又不能真的打人或者怎样。
再说了,班主任都没管呢,她出什么头?
想到这些,那男生莫名其妙生出了点底气,他忍痛爬了起来,态度强硬道:“他是没有得罪我,但他得罪全班人了!你知道他一个人,就能拉下我们班多少平均分吗?到时候我们班从年段第一变成倒数第一,谁负责?”
“少用这些冠冕堂皇的借口,掩饰你是个欺软怕硬的垃圾这个事实!”
看着那个因为被她骂垃圾而怒目向视的男同学,许愿不仅不害怕,还朝他逼近了一步。
纵然她比对方要矮上一个头,但气势却胜他许多,哪怕仰着头,眼神中依旧带着睥睨的意味。
“新同学今天才来,你怎么就知道他会拉低我们班的平均分了?再说你一个次次考试倒数第一的人,有多少分数分给别人?”
“要是按你说的,拉低了班级的平均分就要自觉离开,那么最该走的人就是你,毕竟你的成绩一直都在平均分之下!”
那男生成绩确实不好,但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他家世不错,只要给够钱就算考零分也能出国留学,回国后报学历就是国外某某名牌大学毕业。
所以在司彧琛这个没上过学的人面前,他优越感满满,完全忘了自己才是那个拉低班级平均分的人。
不过那本来就是他的借口,就算被许愿点破,他也只是少了几分底气,嘴巴却依旧硬得很。
“就算、就算成绩这事无所谓,那他身上那么脏,我不想和这样不讲卫生的人待在一起不行吗?”
“行,怎么不行!”
看到司彧琛因为这人说他身上脏,不讲卫生,就自卑地低下头回避她的视线,许愿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着似的难受。
心情烦闷的许愿说话更加不耐烦,“先不说他是不是不讲卫生,既然你不想和他待在一个班级,那你大可以离开,你有什么资格叫别人走?”
在这个班级两年多,许愿从来没有发过脾气。
没有人能想到,当她生起气来的时候会如此咄咄逼人。
被惊呆的同学们,直到这会才想起来他们应该劝架,避免情况进一步激化。
“你们别吵了,现在是上课时间呢。”
“对呀,有什么事下课后再说嘛!”
“许愿别理赵阳夏,他就是想给新同学一个下马威,展现下他校霸的地位,其实没多少坏心眼。”
“赵阳夏你也是,你的绅士风度呢,都不知道让让女生的吗?”wWW.ΧìǔΜЬ.CǒΜ
听着这一道道熟悉的声音,许愿只觉得讽刺,瞬间一股怒意在她胸口冲来撞去。
偏偏这时,一直假装自己不存在的班主任也开口了,“许愿赵阳夏,现在是早读课时间,请你们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许愿的这个班主任,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
他的教学水平在这个师资力量强大的学校算不上多好,但他为人很会钻营。
不仅巴结那些校董事和领导,对于这些每个月零花钱比他一年工资还多的学生,他也从不得罪。
就是个外表看起来憨厚老实,其实趋炎附势捧高踩低的小人。
以前许愿和他没什么冲突,他是个怎么样的人都影响不到她。
但今天,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同学出言侮辱司彧琛,却一句话都没说。
甚至在这种时候,他还试图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想让她轻轻放过赵阳夏,这就让许愿没法忍了!
“现在是早读课时间吗?我还以为是什么批判大会呢,一个个声音大得我还在楼梯上就听得一清二楚。”
“对了徐老师,你耳朵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班上闹了这么久,你现在才出来‘主持公道’?”
对于一个不值得尊重的老师,许愿和他说起话来一点都不客气。
班主任被许愿说得一脸尴尬,可他并不觉得自己有错。
刚才用语言霸凌新同学的那几个人,他全都得罪不起,怎么敢出言阻止?
“咳……”班主任清了清嗓子掩饰尴尬,然后才苦笑道:“我也是没办法,新同学这情况实在是,影响到大部分同学了,他们一时之间无法接受也是正常的。”
“我刚才之所以没制止,只是想让他们先沟通试试,看看能不能找到完美的解决办法。”
不得不说会钻营的人脑子转的也快,一下子就想到了一套完美的说辞。
许愿要不是早就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只怕要被他那憨厚又为难的样子给欺骗了,真以为他是个拿那些家世好的学生没办法的老师呢。
清楚他是什么嘴脸的许愿自然没和他客气,直接质问他,“你所谓完美的解决办法,就是让人将新同学赶走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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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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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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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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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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