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叮嘱仇恶等人下去疗伤以后,回到了自己的睡房,一进来就先看向屋外的阳台。
一位外貌冷峻的男子,几年如一日的,喜欢夜晚时待在那处观赏星空。
虽然今夜的星空,被乌云所笼罩,但这并不打扰他的习惯。
姬凤也喜欢这么静静的看着他。
“你知道吗,人家差点就见不到你了。”
姬凤开口撒娇,小步来到阳台,两手环绕上男人的脖子,俏脸紧贴着他的后背,细细嗅着那遗留了自己身体上的独特味道。
“呐,奴家很害怕,你安慰安慰我,好不好啊?”
男子没有回应,姬凤则先动起手来,帮他解去衣裳上的衣扣,纤手抚摸着胸膛,细腻地移动着,缓缓向下,胆大而又调皮。
乌云开始淡化,一缕月光,透过阳台上的窗口,照映到床边的花瓶上。
在这充满暧昧与特殊气味的房间里,花瓶中的玫瑰花仿佛受到雨水的滋润一般,格外的鲜亮艳丽。
一场鱼水交融后……
姬凤点燃一根香烟,让烟气在嘴里酝酿少顷,再舒畅地吐出,脸上尽是享受与回味。
单穿一件红色薄纱的她,娇躯柔若无骨,勾勒出一条柔美的曲线。
其胸前部位有着一朵玫瑰花图案,就连花上的棘刺都清楚地刺刻着。
用她的话来说:玫瑰花是种美丽、诱惑又充满危险的东西,而女人又何尝不是如此。女人总想把最美丽的一面奉献给最爱的人,但残酷的现实总会把自己弄的遍体鳞伤,所以就需要像玫瑰花一样,用棘刺来保护自己,让欺骗者受到应有的处罚。
男人总说这种是蛇蝎美人,但从来不考虑那些被他们伤透了的心。
在床的另一边,男子的眼神总是那么的深邃,里面有着冷漠、杀伐、甚至无情,姬凤一直想透过他的眼睛,了解他所经历的故事。
但男子从不和她说,因为他确实有这么一个故事:
他是杀戮之都排行前三的杀手,从一名最低层次的无名小卒,手刃了同批里的其他九个人。朝夕相处了一年的伙伴,一起学习杀人技艺,动起手来是那么的果断无情,这是男子在那学到的第一课。
然后正式成为一名刺客,这一当不知做了多久,又是踩着多少人的尸体,入伍了暗影刺客的行列。此刻杀人都已经麻木了,看待人,冷漠地就像看着一个随时被标上记号的猎物。最后终于如愿成为了暗影杀手,潜行与杀伐相随,甚至突破了层层考验,获得了杀神领域。
但偏偏就在这最光荣的时刻,男人突然迷茫了,沦为了没有目的的杀人机器。
他记得自己执行的最后一个任务是,杀死一个小女孩。这是一个很简单的任务,哪怕要穿过十多名斗罗的把守,他依旧潜入到了目标的房间,并且举起匕刃刺了下去。m.χIùmЬ.CǒM
但是在匕刃接触那女孩的肌肤,甚至鲜热的血液也已流出时,女孩发出了声音。
这让他愣住了,因为目标是个天生失声,无法发出声音的人。
也在这一刻,房间的灯亮了,他看清小女孩的样子,尤其是那双楚楚动人的眼睛,充满着哀求。但守在外面的斗罗们可不会在乎一个女孩的死活,几个十万年魂技的攻击,直接把整座楼层给震塌了。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救这个女孩,只是将她放在安全的地方以后,就开始了近二十年的亡命生涯,一个又一个强者的出现,让他疲惫不堪。
身份被识破之后,杀戮之都是回不去了。
于是就从圣光帝国南部一直向北逃亡,等到真正筋疲力尽的时候,自己放弃了抵抗,一头栽倒下了悬崖。
可当男子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运输粮草的马车上,睁眼第一个看见的,是一个样貌妩媚的女子。
至于为什么会一留就是数年,或许是厌倦了以前的生活,或许是想安享难得的平静,又或许……是因为那双让自己熟悉的眼睛吧。
这就是这个男人的故事,说出来的话,岂不是要叫人不寒而栗。
同样的,女人们,也有着自己的故事:
姬凤记得,她本不叫这个,原来还是个小女孩的时候,有人给她起了个叫小玲的名字,这是她出生以来的第一个称呼,而不丫头。
那时,她还在一座富丽堂皇的王城里当仆人,直到有一天,管事的嬷嬷把她领进一个房间。
那房间很大很亮很香,装饰的也极为华丽奢美,女孩当时都认为自己站在这里,就是房间里唯一的污点。
她在房间里待了一天,什么也没动,就在那里坐着,夜深了,人也乏了。
她不禁看向了床,那是她见过最柔软的床,深深的倦意,让她不自觉地睡了上去,一躺在软和舒适的被子里,多么希望时间就这么暂停就好了。
但不知睡了多久,一种钻心的刺痛让她从梦中惊醒,她下意识的叫出声来。
房门破开,烛灯也被点亮,她双眼湿润地看着一把匕首刺入自己的胸口,对视着正对她进行伤害的黑衣人,女孩唯一能做的就是哀求。
但相比于黑衣人的犹豫,那些冲进来的大人们是如此的直接,强大的气场压迫令女孩几乎要窒息过去。
她只感觉身体轻飘飘的,还能呼吸到王城花园里的芳香,当再度睁开眼时,只见到一个快速飞离的黑影,那遗留在身体上的黏稠血液,有很大一部分并不属于她。
那个匕首并没有对她造成什么伤害,只是留下了一个丑陋的疤痕。
女孩的作用起到了,王城里的人就将她抛弃,以一个银魂币的价格,卖给了贩卖烟草的货商。
货商脾气很大,稍有不顺心就对女孩拳打脚踢,女孩害怕极了。可作为奴隶的她,这个国家根本就没有容得下她的地方。
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女孩那时候才不到十岁,货商赔了买卖,又喝了很多酒,最终向她伸出了魔爪。
最后,女孩第二次被贩卖,以五个银魂币的价格,卖给了凡塞城,一个叫风月楼的地方。
那里的老板娘,给她改名叫姬凤。没错,这是个妓女的名字,但女孩选择了它,因为这代表了第二次新生。
姬凤在风月楼成长,随着年龄的长大,她的身体也渐渐开始发育,在周围环境的耳濡目染下,姬凤打扮的十分妖娆,一颦一笑,最是妩媚动人,很快俘获了许多有钱的老爷。
而最终得到她的,是一个侯爵家的公子,姬凤被他的甜言蜜语所打动,以为自己的好运到了。
但事实是那么的伤透有情人的心!
一个妓女,是没有资格成为侯爵家的媳妇,甚至连情妇也算不上。
她只不过是放浪公子哥的一时玩物罢了。
等容颜不复,韶华不再时,随时都有人可以替代。
姬凤承认这个现实,但绝不向它妥协。
她把目标盯上了年迈的老侯爵,儿子的风流尽得上一代的遗传,姬凤很快就将他拿下。
之后就展开了一系列的计划:先是给老侯爵下点迷惑神志的药粉,让他与自己成为法律上的合法夫妇,然后在往后的日子里,给他们父子两下点不同剂量的毒粉,最终的检查结果,只能是因为身体虚弱造成的死亡,谁让二人都是如此的风流成性呢。
当然,为了不引人怀疑,这也足足花了她三年的时间。
好在计划成功了,姬凤如愿的得到了老侯爵生前的全部遗产,这是在一份遗嘱上写的清清楚楚的,连同本该属于他儿子的那份。
谁让他的儿子到死的时候,也没能留下一位继承人呢。
拥有凡塞城最大资产的她,开始了自己的扩张之旅,但在这之前,她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那就是杀了当年侵犯她的人,尤其是知道那人在做贩卖幼童的买卖时,姬凤亲自着手,让他体验了什么叫千刀万剐。
胸前的那朵玫瑰花,也是在那个时候刺下的。
姬凤以为自己的产业能走的很远,但就在与军方合作的那一天,她捡到了一个男人,一个浑身重伤,气息微弱的男人。
也许他是无恶不作的杀人犯,亦或许是正被帝国缉拿的要犯,再大胆点猜测就是他刚杀了什么王孙贵族。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姬凤只知道,当看到这个男人的时候,那颗保证再也不会动情的心微微颤动了一下,尤其是在和他对视了的第一眼。
为此,不惜散尽万金家财,也要为他治疗体内的隐疾暗患。
这就是女人的故事,哪有什么天生的蛇蝎美人,只是在她们绝望的时候,没人拉扯一把,反而更推向了深渊。
但当这个女人把她视为一生中最重要的男人给治好的时候,他却在这时提出了要走。
“你什么时候会回来?”
姬凤放下手中的香烟,她不强求,也不奢望,只希望一个答复,一个肯定的答复。
男子认真思考了这个问题,因为回来这两个字,以前就两个面,一个生,一个死,但现在,好像有了别的什么。
“等我回来,我会带你去看最美丽的星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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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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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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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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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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