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曼在玄关踢掉鞋子,赤脚进了浴室,洗完澡出来,她弯腰从茶几上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
家庭伦理剧还在播,长的像老太太的裹脚布。
她擦了擦头发,随手梁毛巾扔在沙发扶手上,发捎还滴着水,落在衣襟上,晕成了一圈水渍,她懒的在去吹,伸展长腿,瘫在沙发上。
手机铃声响起,她低眸看了眼,拿过放到耳边。
“喂?”
“怎么才接电话?”梁继安打了几通电话,闻曼都没有接。
“去洗澡了”。闻曼的声音夹杂争吵声中,有些发闷。
“什么声音?”梁继安听的仔细。
“我在看电视剧”。闻曼扒拉着落下的一缕发丝。
“你怎么了?”梁继安敏感的察觉到闻曼的情绪不对。
“不舒服?”
“还是被人欺负了?”他连着问。
这口气有点像护犊子的家长。
闻曼听着,莫名的就觉得心里暖烘烘的。
“没有”。
“就是有点累了?”闻曼抬手盖在眼睛上。
她确实累了,身心俱疲。
“你回酒店了吗?”
“现在能视频吗?”她突然想看看梁继安。
“等会儿”。梁继安掐断了电话。
没过两分钟,就发来了视频。
“想我了?”梁继安似乎是躲在片场的哪个角落,光线有些昏暗,他指甲夹着烟,火光明灭。
嗯,想了。
闻曼开口又是另一句话:“你什么时候回来?简橙说她哥想请我们吃饭”。
“过几天吧”。梁继安吐了口烟,嗓音有些沙哑。Χiυmъ.cοΜ
“少抽些烟”。闻曼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哦”。梁继安立马就把烟掐了。
“要到很晚吗?”闻曼换了个姿势。
梁继安“嗯”了声,视线突然下移。
画面不稳,他像是又换了个地方,这会儿完全黑了。
“信号不好吗?”闻曼皱眉。
“你往下扯了扯”。梁继安的呼吸变得粗重。
“什么?”闻曼没反应过来。
“衣领”。梁继安吐出两个字。
“不要脸”。闻曼骂了一句,却是笑着的。
“老子已经独守空房五天了”。
“可怜可怜吧”。
“吃不着肉,看看也行”。梁继安越说越来劲。
“那你求求我”。闻曼故意逗他。
“求求你”。梁继安大丈夫能屈能伸。
闻曼扑哧一声笑了。
“梁哥”。不知谁喊他。
“坏老子好事”。梁继安气哼哼的骂了句。
“梁哥”。闻曼软软的叫了声。
“你叫老子什么?”梁继安语气透着兴奋。
“祖宗,再叫一遍”。
“梁哥”。闻曼再叫。
梁继安顿时身心通畅了。
结束视频,闻曼看着对话框,犹豫了一下,点开照相功能,扯低衣领对着拍了一张发过去。
梁继安几乎是立刻回了条语音过来。
他压低了声音:“艹,老子今天过年了”。
这话就像是趴在闻曼耳边说的。
闻曼觉得脸有些烧。
……
梁继安是一个星期后回来的,事先也没跟闻曼打招呼,直接来了工作室,惹的一大波人围观。
“你怎么到这来了?”闻曼惊讶的看着他。
“代言人不能来?”梁继安懒洋洋的坐在她的工作椅,跟没骨头似的。
闻曼关上门,又拉上百叶窗。
“不想让她们看我?”
“占有欲怎么那么强?”梁继安伸手捞过闻曼。
“什么呀,我是怕她们不专心工作”。闻曼没好气的说道。
“还嘴硬”。梁继安在闻曼的嘴角上咬了口,又不满足的贴上去辗转。
“唔”。闻曼推开他。
“这是在公司”。
“反正也没人看到”。他的话音刚落,秘书就推门进来。
“对不起,闻总,我……我什么也没看到”。他瞬间转过身。
闻曼从梁继安腿上跳下来,狠狠的瞪了一眼,清了清嗓子:“有事吗?”
“这份文件需要您签字”。秘书弱弱的说道。
“给我吧”。闻曼拿起笔在签字页,快速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秘书低眉敛目,余光不小心扫到了闻曼花了的口红。
至于是谁吃掉的不言而喻。
“那我先出去了”。秘书退出去,站在门口吐了口气。
“怎么样?”
“见到梁继安了吗?有没有电视里面帅?”
……
一群花痴女围着她叽叽喳喳的。
她闭了闭眼,就想他妈的问问梁继安到底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人告诉她?
“你先回去吧”。闻曼冷着脸也不看梁继安。
梁继安见人生气了,捏着她的双颊转向自己:“真赶我走?”
“我从早上到现在还没吃饭”。他装可怜。
闻曼一言不发的盯着他看。
“真的”。梁继安作发誓状。
“那你别碰我”。
“吃过饭就走”。闻曼离他一步远,好像他是洪水猛兽。
梁继安气笑了。
闻曼开门走出去。
梁继安隐约听到她说不放要辣、葱姜蒜都不放……。
他的唇角弧度越来越大。
梁继安是真的饿了,打包的饭食都吃了个干净。
闻曼从电脑屏幕前移开眼,意思是你可以走了。
他也没再赖着,戴上帽子站起身,扶着桌沿儿凑近闻曼。
“干嘛?”闻曼退后。
“kissgoodbye”。梁继安眼皮的褶皱加深,看着痞坏。
闻曼想赶紧把这尊大佛送走,倾身过去覆上了薄唇。
梁继安扣住她的头,加深了这个吻。
“回家等你”。他又在闻曼的脸颊上亲了亲。
那小片湿灼感,似乎很久才消失。
外面闹了一阵,应该是梁继安在给员工们签名。
闻曼也没管,抬手搭在鼠标上,继续浏览邮件。
没过半个小时,梁继安又打开电话,阴阳怪气的说道:“我是走错门了?”
闻曼这才想起她忘了把密码改回来。
“我那个……前几天换锁了”。她有些心虚的扯谎。
梁继安也不揭穿,意味深长的笑了:“哦”。
“密码是六个零”。闻曼说完就挂断了。
晚上。
闻曼没加班,不到六点就进门了。
梁继安不知在厨房忙什么,只穿了条运动裤,上身*着,肌肉线条流畅有力。
他就是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
闻曼多看了两眼,被梁继安抓了个正着,他得意的挑眉:“怎么?馋我身子?”
“嗯”。闻曼不示弱。
梁继安大步走过去拦腰抱起她。
“干什么?”
“锅里还有……”。闻曼挣扎。
“先干正事”。梁继安踢开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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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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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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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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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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