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粱继安是故意僵着,想要她给个解释,可过去的事她不想再提,而且以他们的关系,她觉得也没必要解释。
窝在沙发里看了会儿狗血家庭剧,心不在焉的,连情节都没记住。
她看了眼时间,起身回了卧室,夜里她睡的不好,似乎做了个梦,模模糊糊的,却叫人害怕。
惊醒后,她下意识的身后摸向身侧,才想起人不在。
天际已经泛起鱼肚白,她翻过身,目光空洞的盯着窗外,直到太阳初升,她才懒怠的去洗漱。
一连几天,粱继安都没有消息。
闻曼忙着筛选新品设计图,加班到很晚,回来倒头就睡。
两个人谁也不联系谁,似乎较着劲。
到了周末,闻曼睡昏天暗地,到了下午才起来,胃里没食,绞的有些难受。
她踢踏着拖鞋,从冰箱里翻找出几样食材,洗净切好,拧开灶火。
门铃声响起,她以为是粱继安,急忙跑过去,到了玄关,又别扭的缓下,她抬手理了理头发,不高兴的嘟囔着:“都知道密码,还按什么门铃?”
“你……”。门打开,她的话戛然而止。
她惊讶的看着站在门外的男人,有些没反应过来。
“曼曼”。陆敬东不自觉的挺直了脊背。
来的路上,他特意去花店买了一束向日葵,此刻捧在胸前,面容清隽,眉眼含着柔柔的笑意。
“敬东哥”。闻曼回神。ωωω.χΙυΜЬ.Cǒm
她勾起嘴角,尽量表现的自然。
“有事吗?”她没有请人进来的意思。
口吻客气,似乎对方只是个熟人。
陆敬东握着花梗的手紧了紧:“能聊聊吗?”
闻曼下意识的想拒绝,又觉得没必要,他们这样的关系,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搞的太尴尬了就不好了。
她转头看了一眼,客厅的沙发上搭着粱继安的衬衫没收,烟灰缸里有他抽完的烟蒂,脚边的鞋柜旁还摆放着几双他的球鞋。
“你等我一下”。闻曼关上门。
陆敬东愣了瞬,回身靠在墙壁上,轻轻吐了口气。
离开的这几年,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念闻曼,甚至有几次他偷偷回国来看闻曼,闻曼毕业那天,他就在不远处看着闻曼身穿学士服拍照,有男生走过来送她花,交谈了几句,他不知道他们说的什么,可看着闻曼脸上扬起灿烂的笑容,他冲动的想过去,可最终还是忍住了。
如今他有了反抗的能力,可以回到闻曼身边,却怕再也回不到当初。
闻曼返回厨房关了火,又穿好衣服,跟着陆敬东去了家附近的咖啡馆。
路上,他们一前一后,闻曼看着陆敬东的背影,男人身穿一套黑色西装,修长玉立,跟粱继安完全不同,粱继安最讨厌这种死板的打扮,即使是穿西装,也不会打领带,扣子一定要开到胸口,落拓不羁。
这个时间,咖啡馆的人很少,放着轻柔的音乐,店员坐在吧台后面,低头刷鞋手机,见他们进来,立刻起身迎过来。
他们找了个靠窗口的位置坐下,陆敬东才想起才向日葵递给她,她伸手接过,到了声谢。
随便点了喝的,店员转身离开。
陆敬东手掌搭在膝盖上,他抬眸看向闻曼,闻曼也偏头看着窗外,光线明亮,她的肌肤白皙,隐约可见细小的绒毛。
她出门急,随意扎了个马尾,套了浅色毛衣,精致的五官褪去了青涩,更妩媚了些。
陆敬东看着,有些涩意,时光往复,当初的小女孩也长大了。
“二位请慢用”。服务员送上咖啡。
闻曼捏着摩挲着杯璧,视线被热气熏的有些朦胧了,她不知该说什么,就沉默着。
有些人明明曾经那么亲密,依赖,可现在却无话可说。
“曼曼,我……我回来了”。这话,陆敬东午夜梦回不知说了多少遍,可现在面对闻曼,却很是艰涩。
他紧张的盯着闻曼,想听到或是看到闻曼的回应。
闻曼的指间捏的发白,她低垂着眸子,鸦色的羽睫微动,在眼睑下映出淡淡的影儿。
“是回来工作?还是过阵就回去?”她装作听不懂。
陆敬东失望耷下嘴角,很快他又调整好情绪:“以后都不走了”。
闻曼“哦”了声。
又静默了片刻。
陆敬东鼓起勇气覆上了闻曼搭在桌边的手,闻曼下意识的缩回,握紧五指。
马路对面,镜头刚好捕捉到这一幕。
男人的手与女人的手交叠,看起来像是在诉说绵绵的情意。
“我还有事,先走了”。闻曼慌乱的起身离开。
“曼曼”。陆敬东想去追她,却被店员叫住,只能眼睁睁的看她离开视线。
闻曼匆匆的走到路口,才停下,人来人往,她落寞的盯着眸处,眼尾泛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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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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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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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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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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