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五人小队,从不同方位,马不停蹄朝着南海沙滩奔袭。
“是界玉。”
寻到一处偏僻无人的沙滩,小队队长宫圣看见了浪潮中竖立的玉佩。
“进来。”
未等宫圣有所动作,沙滩前的空间浮现一轮银色圆框。
好像空气被烧开出透明的一角。
透过银色圆框,能看到王蔚海正拿着一把刀,将女尸的额头以上切开。
“来的速度倒是不慢。”欧阳厉冷哼一声。
“出了什么事。”宫圣沉声,忽略了欧阳厉略带嘲讽的话语。
“是媪。”
王蔚海皱起眉,并没有回头,而是盯着女尸空荡的头颅。
“厉叔,尸体已经出现局部僵硬。
其背部血液,因自身重力坠积于底部血管,已经浮现紫红色斑痕。
初步判定死者的死亡时间,大概在一到两小时之内。”
王蔚海将头颅盖轻轻合上,站起了身。
“我需要所有被媪吸食脑髓而死之人的资料,从而推断杀人规律。”
“不要犹豫,规律是永远存在。”
“媪行踪诡异也肯定存在规律,只是你们没有发现。
而我是脑域觉醒者,论起追踪与信息处理,不会比感知型封灵人逊色。
每浪费多一点时间,就有可能多出一位受害者。
况且,你也应该接到了西南区域办的消息。”
王蔚海沉声,将所有因为宫圣导致消磨时间的因素,都用言语封死。
“好,我这就把消息给你。”
“这还不够,我还需要去停尸间,所有遇害者的尸体应该还在吧?”王蔚海说道。
“那些尸体,大多已经腐坏被处理。
只有少数被冷藏起来,不过每一个死者的尸检报告都有保存。”宫圣沉吟。
“好,已经够了。”
……
相比较欧阳厉与王蔚海两人严肃的画面。
另一处却是有些旖旎。
沙滩上,苏宇双手交叉,环抱着尹雪如若无骨的腰肢,看着远处愣神。
“在想什么?”尹雪抬头问道。
“在想你的腰为什么那么软。”苏宇摇摇头。
不远处又死人了……琇書蛧
海风带来弱不可闻的血腥味。
还有隐晦的界域波动,而欧阳厉与王蔚海也不见了。
可尹雪却不知道苏宇心中所想,只是脸颊微红:“你也学会说坏话了?”
“我一直都会说啊,又不是不上网。”
苏宇笑着掐了一下尹雪腰间软肉。
自从来到南海的第一个晚上。
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又近了一点,他以前是说不出这话。
“我们走一走吧。”
“那你背我。”
浴巾覆在尹雪光洁的后背。
三千青丝垂落在苏宇肩头,耳鬓厮磨,彼此之间呼吸可闻。
“苏宇……”
踩在柔软细沙上,苏宇突然被身后的人叫住。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嘛?”
苏宇能够感觉到她呼吸声有些急促,心跳也微微加速。
“可以啊。”苏宇笑着。
“你到底有什么瞒着我?”尹雪好像鼓足了勇气,身躯都微微一紧。
空气,
仿佛在这一秒停滞了一下。
苏宇脚下微微一抖,心中有些许的惊讶与慌乱。
“为什么这么问?”苏宇不动声色。
“其实,我都知道,你一点都不普通。”尹雪靠在苏宇耳边呢喃:“可是……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肯告诉我。
我如果不问,你是不是要当一辈子的哑巴。”
声音细不可闻,甚至有些断断续续、犹犹豫豫,可偏偏却格外的刺耳。
苏宇停下脚步,目光复杂。
她……发现了吗?
可怎么发现的,自己一直掩藏的很好。
尹雪微微抱紧苏宇,目光复杂,有些话她早就想问了。
她想等苏宇主动提出,可脑袋一热,不受控制的说了出来。
“这些天我想了好多事情,一直在想。
可是……一直不敢问你。
可我控制不了自己去想。”
尹雪声线逐渐有些颤抖,好像内心在挣扎该不该问。
“别乱想。”苏宇轻轻拍着尹雪。
“不,我就要想,我就要问。”尹雪微微一颤,咬着牙,有些倔强。
这些话仿佛不应该从尹雪口中说出。
她应该是温柔、知性、性感的女人,而不该有倔强的小脾气。
不过她本来就是一个倔强的人,不然也不会独自拉扯着曦曦生活五年。
“我想要知道曦曦被绑架时……
你是怎么找到的曦曦?
我也想知道曦曦为什么一直不记得她被绑架过。
我还想知道为什么你要骗我厉哥只是一个助理。
而且……”
每说一句话,尹雪的内心便颤抖一分。
她知道自己不该问这些话,只有傻女人才会问。
既然苏宇不告诉自己,她就当做不知道好了。
可人活着就有思想,也就会胡思乱想。
苏宇本不该再次进入她的生活。
其实一个人带着曦曦也挺好,虽然日子苦了点,却没有什么可以挂念。
人最怕是什么?
孤独吗?
并不是。
而是下午一睡,待到睁眼时却到了午夜,完全没有睡意、没人陪……
然后……被黑暗吞没。
怕的也是从一个人孤独去到街道喧嚣中,然后重回孤独。
怕的同样是溺水后有一根稻草从岸边飘来,
明知救不了自己也要死死攥住。
而最怕的是……
一匹野马,一线风筝。
仿佛只要一松手。
马会脱缰,筝会随风。
人都是脆弱的。
这并非天生这般脆弱、敏感,而是经历得多了。
纵然外表再怎么不在意,再怎么大度温柔都一样,不过是一层伪装。
说到最后,尹雪只剩下一滴滴热泪滑落到了苏宇的肩膀上,从小声哽咽,到身躯颤抖抽泣。
她陷入了自己的思想死胡同,这种情绪不可理喻,也极为可怕。
可怕到她认为两个月的时间很短,
短到认识一个人都来不及。
又可怕到她认为两个月的时间也很长,
长到让人生活中适应另外一个人的存在。
“对不起,我不该突然问。我本来应该有更合适的方式,更适合的时间。”
理智,暂时压制了糟糕的情绪,避免自己陷入思想死胡同。
尹雪问的太过突然。
突然得像是六月下起纷纷大雪。
突然得像是一段苍白无力的文字。
也突然得苏宇猝不及防,根本没有时间去想尹雪会问这个。
可陷入思想死胡同的人是不可理喻的,容易钻牛角尖。
偏偏钻牛角尖,似乎每一个女人天生都会。
苏宇微微颤抖了一下,这时候她依旧选择责怪自己不该问。
一瞬间,他好像做了个决定。
“小雪,咬我。”苏宇说话了。
他比尹雪更突然。
“肩下一寸的位置,那里软,用力咬,闭上眼睛咬。”苏宇再次说道。
疼痛从苏宇肩膀传来,同样突然。
苏宇笑了。
血液顺着他的肩膀流下,染红了右臂,也使得尹雪的嘴唇格外血艳。
悄悄回头,见尹雪果然闭着双眼在咬他肩膀。
而苏宇的身躯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升空,平稳到身后的人没有任何知觉。
“小雪,现在可以睁开眼了。”
苏宇脚下,是万丈高空,也是一片浩瀚云海。
云海汹涌,波涛如聚,高低不一,仿佛时时刻刻都在咆哮。
视野尽头一座座参差不齐的山峰,像是海中的礁石被云海掩埋,望去如点纵勾勒的星罗棋盘。
抬头,大日如珀,阳光穿透一层层云雾,阴影落在“汹涌又平静”的南海上。
在睁开眼的瞬间。
尖叫声在高空响彻,一双手、一双腿死死夹住面前能勾到的一切。
万米的高空上,两个人渺小的像是尘埃。
要处理这种死胡同情绪,只有用更强烈的情绪冲击。
比如:惊恐……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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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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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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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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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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