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申和江雪踏上了开往黔南州的动车。
一路向南,近乡情怯。
乡愁在鸟语、花香、阳光和晨露中峰回路转。
动车在群山之间穿梭,如鱼儿入海,欢呼雀跃。
四小时候后。
动车稳稳停在黔南州火车站。
出发前,丰申在网络租车平台租了一辆宝马x5,计划坐动车到黔南州后,再开车回云湾村。
两人拿上行李,随着人流向车站出口走去。
在出站口,一名穿着黑色西装,举着接站牌的男子,引起了丰申和江雪的注意。
“接紫江城的丰申先生、江雪小姐。”
黑衣男子边上站着两个二十岁左右,高挑漂亮的女孩,她们手里各自抱着一捧鲜花。
丰申正犹豫要不要上前打招呼,江雪也向他投来询问的目光。
这时,丰申的电话铃声响了,他看了一眼是“梅九”,就接通了电话。
“听说先生回家探亲,我叮嘱我七哥在黔南州照顾好先生行程。没有提前告知,还望先生见谅。”梅九在电话那头惶恐说道。
丰申毫无感情的道:“谢了,但下不为例。”
挂掉电话,丰申示意江雪跟上,他们走向了接站的一男两女。
“我是丰申。”
黑衣男子收起站牌,恭敬地道:“欢迎申先生,江小姐,七爷已经在食味居恭候两位。”
手捧鲜花的两个女孩快步上前,分别将鲜花献给丰申和江雪。
丰申道:“带路吧。”
两个女孩接过丰申和江雪的行李。
一行人步入地下车库,上了一辆商务车。
一路无话。
车停在食味居门口。
走下车,丰申看到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快步迎了上来。
“丰先生,江小姐,我是景七,是梅九的七哥,欢迎您们!”
双方握手寒暄后。
在景七的带领下,进入三层的“如意”包厢。
包厢很大,人却只有三人,景七,丰申和江雪。
接站的一男两女在门口等候。
三人边吃饭边闲聊。
从闲聊中,丰申了解到,景七和梅九师出同门,两人感情最好,亲如兄妹。
梅九在紫江城发展,景七在黔南州发展。
丰申也一眼看出,景七是半步宗师境,气息内敛,引而不发,隐隐有突破的征兆。
这一刻,丰申也大致明白,为何梅九会冒着得罪自己的风险,不打招呼就安排引介景七认识自己的原因。
“她是想为景七谋一个机缘。”丰申心里暗道。
饭菜都是丰申喜欢的家乡菜,丰申也没有丝毫客气,一边吃一边给江雪夹菜。
吃完饭,丰申拒绝了景七的好意,没有在黔南州住宿休整,坚持自己开车回家。
但车是由景七提供的宝马顶配x7,后背箱放满了昂贵的礼品。
车出黔兰州,向十万大山驶去。
他们从山脚出发,翻越二十四道拐。
汽车眩晕着一路向上,白云颠簸着上下起伏。www.xiumb.com
每一道拐点的风景都有陡峭的辽阔。
丰申在高原练就了一流的驾驶技术,从小又在大山深处长大,车辆平稳行驶在山路上。
江雪看着沿途的风景,手舞足蹈,嘴里哼着“这里山路十八弯”小谣曲,快乐得像个孩子。
车行至黔江。
黔江是黔州境内最大的一条江,发源香炉山花鱼洞,延绵上千里。
他们沿江而上,三三两两的渔民在晚霞中撒下渔网。
一群鹰放飞在群山之间。
车前行,鹰群在空中紧紧跟随。
他们停车拍照,鹰群或悬停空中,或俯冲江面,发出嘹亮的鸣叫。
丰申向盘旋在最高处的那只鹰挥手致意。
开玩笑道:“不知它是否认出了,那个曾经在江边放牛的少年。”
车辆继续前行。
一个小时后。
抵达目的地,云湾村。
“这就是丰申故乡,这就是他日思夜想的云上人家。”
江雪喃喃道。
二十多户人家散落在山脚下。
抬眼望去,村庄远处是群山延绵。
黔江就像一条巨龙,盘旋在群山之间。
傍晚江上起雾了,雾气漫上山来,整个村庄披上了一层薄薄的白纱。
青瓦,木屋若隐若现。
车进入村庄,在丰申家的木屋前停下。
一下车,十来个穿着朴素的村民围了上来。
丰申和一个个长辈热情的打招呼,江雪红着脸跟着点头致意。
最后,丰申带着江雪走到一个年近六旬,满脸笑容的妇人面前。
“妈,这是江雪,你未来的儿媳妇。”丰申介绍到。
“阿姨好。”老太拉着江雪的手,笑容更加明媚了。
这时,一个穿着围裙的男子从木屋里走出来。
喊道:“饭已经好了,小四招呼大家进屋吃饭了。”
丰申又带着江雪向父亲做了简单介绍。
两个小时前。
接到丰申从黔南州出发的电话,两个老人开始张罗饭菜,并打电话邀请村里的村民到家一起吃晚饭。
目前,全村年轻人都去进城工作或是打工了,村里只剩下十来个老人留守。
他们每天一起散步,然后聚在一起说话,也聚在一起沉默。
他们就用这样的方式守着这个越来越瘦的村庄,守护着他们以及孩子们的童年和故乡。
乡亲们频频举杯,丰申几年未归家,也喝的开心,酒杯碰撞,乳名荡漾。
江雪乖巧地坐在丰申母亲身边,边吃饭边话家常。
大山里的语言和普通话很像,江雪连猜带听,大约听过八九不离十。
实在听不懂的,就一笑而过。
晚饭后,大家又聚在一起聊天。
村庄里传来零星的狗叫声。
抬头可见灿烂星河。
夜深了,村里的老人们各自返回。
“我带你去过地方。”
丰申神秘地对江雪。
他们手牵着手,从木屋后面的小山,一寸一寸接近星空。
站在漫天的星光里,江雪兴奋地指认北斗七星。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如此明亮的星河,真的太美了。”
江雪如痴如醉。
丰申和江雪在星光里站了很久。
幸福地享受这一刻的美好时光。
夜风起,天气变凉,他们不舍地下山回到木屋,洗漱睡觉。
次日凌晨六点。
江雪被一群小鸟的交响乐吵醒了。
她快速起床,洗漱,走出木屋。
丰申父亲拿着笤帚在打扫院子,母亲已经在厨房里准备早餐。
房前屋后开满鲜花。
桃树上的果子已经成熟,散发着诱人的清香。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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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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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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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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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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