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奴仆出身的贱人,轮得到他去老三面前献殷勤,当自己这个父亲是死的不成?
更让辰贵君窝火的是,初瑶竟然接了,并且看都没看他一眼。
“多谢侍君了。”
初瑶深深看了眼安侍君一眼,只拿了一块绿豆糕浅尝。
罚跪之前吃了顿烧烤的初瑶并不饿。
安侍君面露微笑,又往初瑶手里塞了两块。
出身卑微的安侍君在宫中一向谨小慎微,是个再和善不过的人,能够从一个奴仆成为现在的侍君,他的相貌自然也是一等一的,甚至比辰贵君还要亮眼几分。ωωω.χΙυΜЬ.Cǒm
看着这一切的姜凤惜尴尬不已。
直到两人离开之后,她才朝初瑶开口道:“姐姐,刚才……”
她有心想要解释,可话说出后,竟不知从何说起。
怎么说都是尴尬。
姜凤惜满心羞愧不敢去看初瑶,第一次发现父亲行事这般偏心。
“别说话了,好好跪着吧。”
初瑶面色淡淡,始终如一,辰贵君的行为对她来说,惊不起一点波澜。
到了晌午。
上官清才奉女皇口谕前来,让几人回府。
同是跪了一夜,起身的初瑶健步如飞,将需要人搀扶的两人甩于身后。
一瘸一拐的姜凤惜看着初瑶远去的背影,眼里满是惊叹。
想起什么,姜凤惜目光转向身旁的姜朱雀:“三姐昨日也遭遇了刺杀,究竟怎么一回事?”
她声音冰冷,刻意压低了嗓音,眼中带有质问。
姜朱雀没有回头看她,只是不断向前走着。
这让特意停下来的只为听她解释的姜凤惜恼怒非常,一瘸一拐地追上去:“二姐!三姐她是我的亲姐姐!若不是她,我不知道要在母皇那受多少责罚,你答应过我不对她下手的!为什么出尔反尔!”
声音越来越大。
姜朱雀脸色难看,飞快绕到姜凤惜身边,一把握住她的嘴,警告道:“别忘了,这是哪儿!你莫非想要被母皇的人听到,让我们今天索性死在这里不成?”
姜凤惜这才冷静下来,但眼中的愤懑并未消失,掰开姜朱雀的手。
“那三姐遭遇的刺客又是怎么一回事?二姐,这事你必须说清楚!否则……否则……”
“否则什么?你还要揭发我不成?”
姜朱雀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傻子,压低声音道:“你我如今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也别想独善其身,你记得,这件事如果传出去,你,我,还有辰贵君,我父亲,包括家中年幼的孩子夫郎,都得给我们陪葬!”
脸色瞬间发白的姜凤惜不敢置信地看着姜朱雀,清楚捕捉到她眼中的狠劲,完全没有平日的温和谦逊,让她十分陌生。
姜朱雀捏紧姜凤惜的肩头,脸上划过一抹杀意:“开弓没有回头箭!现在后悔,晚了!”
……
……
等初瑶回到星澜院,便见到桌前安静坐着的林思年。
见到她,他蹭地一下起身。
“你没事吧?”
一把抓住她的肩膀,林思年的视线落在她的膝盖上,眼神中满是压抑与隐忍。
“比起大姐,我这算什么,一点皮肉痛罢了。”初瑶笑着抬起手捏了捏他的脸。
林思年抿唇,连忙拉过她坐到了凳子上。
桌上的菜还是热的,一口没动过。
林思年在她身前蹲下,去脱她的鞋,打算看看她膝盖上的伤口。
可把初瑶吓了一跳。
“你这是干嘛?”
“坐下来一起吃吧。”
初瑶连忙拉起他,摁回凳子上。
这才不紧不慢坐回去吃饭。
后一步跟进来的建安满眼埋怨的盯着初瑶的背影:“殿下,侍郎担心您担心的整夜未眠,到现在一口东西都没吃过。”
埋头吃饭的初瑶嗓子眼一哽,差点没被噎到。
林思年面色阴沉,盯着初瑶:“看着我做什么?看来你还是不够饿。”
语气充满了幽怨,似乎在谴责初瑶一点也不关心自己的身体。
初瑶生生打了个寒颤,说实话,还真不习惯这样的小魔王,恐怖如斯。
“不就是跪了一个晚上嘛?又不是什么大事。”
被死死盯着的初瑶实在无法做到无动于衷,无奈挥手说了句。
“呵!”
林思年冷笑:“辰贵君前段时间为了四皇女,三番两次利用殿下向陛下求情也就罢了!此次殿下与四皇女一同被罚,辰贵君的眼里还是只有四皇女,他这是什么意思?有利可图的时候便无比殷勤,一旦要用到他了,便是连一块糕点都吝啬,岂有此理!”
越说越气,差点就忍不住把桌子给掀飞了。
初瑶看他真是气糊涂了,竟然无意间把他在宫中有眼线一事都透露给自己了。
“唉,不就是这么一点事嘛?放在心上做什么?”
林思年绯红的唇瓣紧抿,不想理会初瑶。
今日为了初瑶的事,林思年派人打听了许多消息,其中便有从前辰贵君如何如何偏心眼,女皇又是怎么迁怒初瑶的。
尤其是上次的事,皇太女在宫门前与四皇女打架,三皇女只是往旁边一站,就被罚跪到吐血,而受宠的姜朱雀,同样是旁观,却得了夸奖与赏赐。
光是想到这些,林思年便无法平复心中的不平。
都是皇女,却如此厚此薄彼,可恶!
怒从心起的林思年再去看埋头吃饭的初瑶,怎么看怎么觉得碍眼。
都这样了,她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
凭什么?
三皇女哪里比不上另外那三个蠢货了?
姜朱雀想要皇位,做梦!
姜凤惜更是想也不要想!
林思年看着这般不争气的初瑶,再想想宫里那个偏心眼的贵君,还不知道平时,那老不死的是怎么冷待和看不起三殿下,又是如何在心里盘算利用三殿下给四皇女铺路的。
既然如此……
若他日,继承大统的人是三殿下呢?
林思年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明明他早已和慕容越做好决策,等皇太女下马,便利用朝中势力,联合二皇女的人上书请奏立二皇女为太女,好将二皇女推上风口浪尖,被大浪拍死。
那样,竞争者就剩下三皇女与四皇女。
四皇女远比三皇女受宠,若无意外,储君之位,必定是四皇女的。
可现在,林思年心里很不舒服,脑海里已经浮现四皇女上位,辰贵君父女将三皇女踩在脚下得意的嘴脸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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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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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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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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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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