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大厅就剩下了林恒、甘乐天以及单志文三人。
嗯...
林恒顿时都生了不想待下去的心思,毕竟现在知道了单志文的打算,他实在是怕这老头又没事找事。
可世上这事啊,他就是怕什么来什么。
林恒这刚送走了孟嘉年,回到大厅屁股刚挨上椅子,就见单志文一拱手,然后就开口了:“老朽斗胆一问,殿下是去处理何务了?”
林恒眉头一皱,心道一声:管得着吗你?咱干什么还要跟你汇报不成?
不过毕竟不想跟对方翻脸,可也不想让这老头生事,于是想了想,就说道:“一点杂务,就不劳王傅操心了。”
可是没成想,单志文却像是没听见林恒的言外之意似的,闻言就抚了抚胡须,然后还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说道:“殿下此言差矣,老朽既为晋王傅,自有傅相训导,匡王之过失之责。”
林恒有点懵,这是单志文的职责不错,但是他有些不明白这老头到底要说啥。
犹豫了一下,只能接了一句:“王傅所言不错。”
不过他也不用猜了,因为他一应声,便听单志文说道:“既如此,那老朽怎可眼见晋王交结微末之流,且犯下大错,却不闻不问?”
微末之流?
林恒稍稍一愣,随即便明白了,难不成刚才偷听的不止一人?
看了眼甘乐天,见对方微微摇头,林恒思虑一下,才试探道:“王傅此言何意?”
单志文见林恒装傻,先是冷哼一声,随即就说道:“殿下何必遮掩,难不成吾等前来王府之时,走在吾等前面的商户车队来的不是王府?”
顿了顿,还补充道:“而且那车队前插之旗,旗面上书‘长安家私’四字,京城传言此铺幕后之主便是殿下,今日见此情景,恐传言为真呐!”
嗯...
林恒又一次看了眼甘乐天,这次见对方是微微点头,这下便放心了。
原来不是偷听,而是看见运钱的车队,然后推测的呀!
车前插旗,这还是林恒给王鑫出的主意,目的嘛,自然是打广告了。
只是这王鑫也真是的,竟然如此大意,运钱嘛,不知道要偷偷进行吗?竟然还招摇过市!
当然了,提点王鑫是之后的事,现在还得先把单志文给应付了。
直接否认?
倒是可以,毕竟对方拿不出真凭实据来,但是有些太假了!
毕竟这一片就一座晋王府,车队到绕过前门一拐弯不见了,去哪了还用说?
斟酌了一下,林恒便说道:“那车队来的确是王府,但那长安家私可跟小王没什么关系,这话王傅可别乱说。”
林恒说完还以为单志文还要在长安家私这事上纠缠一番,可没想到对方竟然点了点头,然后继续问道:“故殿下方才去处理的杂事,便是见那领头的商户?”
林恒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
点完头,他发现,单志文的表情不一样了,眼中精光闪闪,跟打了鸡血似的!
随即,脸色瞬间便染上了怒气,一副羞愤的模样说道:“殿下何故如此辱吾?如此羞辱孟将军,如此羞辱甘...”
许是突然想到了甘乐天刚才是自己主动找借口离开的,于是话到嘴边,单志文又给咽了回去。
雾草!
林恒险些直接爆粗口,突然扣下来这么大一屎盆子,直接就给他干懵了!
这老头行啊,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何这么说,但是有一点还是值得肯定的:还知道拉人下水了,这就比昨天进步了一些嘛!
沉默了半天,林恒才一脸不悦的说道:“王傅此言何意?今日所见此前言谈不过几句,小王也并未有何失礼之处吧?何时羞辱过你?更何论本王与孟将军更是只聊了几句公事,且是将军主动提及,又何来的羞辱?”
然后就听的单志文冷哼一声,说道:“殿下将吾与孟将军置于厅中枯坐等候,然面会之人只是一微末商流,如此重其人而轻吾,殿下岂不是辱吾?”
嗯...
林恒听明白了,这是说咱刚才着急去见王鑫,把人家扔在这坐着,所以觉得这事侮辱了他!
不至于吧,这就算侮辱?这老头也忒上纲上线了!
不过想着尽量别和老头起冲突,于是便忍了下来,缓和了一些语气说道:“王傅言重了,不至于此,不至于此!”
可没成想,老头一点下台阶的意思都没有,闻言竟站起身来,厉声说道:“殿下果真不可教!老朽已言至于此,竟无一丝悔悟之意,不可教也,不可教也啊!”
林恒一听这话,顿时这火就压不住了!
常言道:只有再一再二,绝无再三再四!
你老头,咱是给你脸了,是吧?
一板脸,林恒猛然拍了一下桌子,厉声说道:“王傅要是认为本王不可教,昨日不是自言长于直谏吗?那便去面见父皇辞了这差事就是!”
这...
单志文有点愣住了!
在我的计划中,难道不是你一气之下让我走人,然后咱再去面圣诉一番委屈,顺手辞了这职司吗?
现在的进度怎么有点偏?不行,一定得是晋王将我赶走!
稍稍一琢磨,单志文有了主意,便又是一副气急的模样,大声说道:“好!好!好!晋王果真若传言中一般,行事无礼,竟于师长当面击案怒喝,实乃目无师长之辈,果真不可教也!”
我尼玛!
林恒蹭一下就站起了身,要不是对方是个老头,当时就要给一个飞踹!
旁边的甘乐天一看这情形,当时也不敢坐了,站起身来就要说和。
可是还没等他张口,林恒就伸手一指,冲着他大喝一声:“你住口!”
我...
甘乐天登时一囧,这是把邪火撒咱身上了?
不过还没等他想明白了,就见林恒走了两步,到了单志文身前。
单志文心中微微有些紧张,下意识的问道:“晋王..想要做甚?”
林恒没说话,盯着单志文看了许久,随后却突然轻笑一声:“呵呵...”
这一笑,直接给厅中二人搞的迷糊了。
不过还没等他们有所反应,就听林恒开口了,冲着单志文语气森森的问道:“明远公觉得本王不尊师?”ωωω.χΙυΜЬ.Cǒm
单志文愣了愣,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明远公觉得本王把你置于大厅,而去会面了商户,此行是为辱你?”林恒继续问道。
单志文犹豫一下,还是点头。
“明远公觉得本王不可教?”最后,林恒一字一顿的问道。
话是自己刚说的,单志文自然不可能不认。
林恒笑了,然后一脸不屑的扫量了一下单志文,然后就一连说了三句让单志文和甘乐天当场傻眼的话。
“你教本王?”
“你有什么能教本王的?”
“你配吗?”
面目嚣张,尤为可恨!
这是单志文脑袋里最后闪现出来的八个字,因为他突然感觉嗓子眼有一口气提不上来,然后面前一黑,就晕过去了!
晕之前,老头面色憋的涨红,嘴唇都有些微微发抖,显然是急火攻心了!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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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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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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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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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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