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的起到最大作用的,倒不是对方这一喊,而是对方脸上那依旧严肃认真的表情。
这人那一瞬间的气质太正气了,正气到让人很难将对方和趋炎附势之徒联系在一起。
于是,在林恒的授意下,小半个时辰之后,几人又来到了位于王府后院的演武台。
为什么是小半个时辰之后呢?
当然是林恒要吃饭了,还真能饿着肚子考校不成?至少目前来说,林恒可不觉得对方能重要到这份上。
林恒从小练武,所以当初营建王府的时候,自然会的留下一块练习功夫的地方。
演武台不大,也就是一个突出地面约四五十公分高,面积七八十个平方的高台,和那些大将军府中的动辄一两百个平方的演武场比不了。
不过器械倒是挺齐全的,东西各摆着一个武器架子,上面是十八般武器应有尽有。m.χIùmЬ.CǒM
演武台上,一东一西,陈忠和那人分站在演武台中央,中间隔了大概有四五步的距离。
本来按照林恒的意思,随便找个身手不错的护卫陪对方练练就行了,可是陈忠却觉得是自己犯了错,所以执意要亲自考校。
林恒也就见陈忠态度坚决,也就没说什么,只是最后还是嘱咐了一句下手轻点,别给人整的回去干不了农活。
吃过饭后,林恒就让下人搬了把太师椅和茶几,就坐在演武台北侧三四米外的房檐下,被香儿伺候着,喝点茶、吃点餐后水果、捎带着看看比武。
“开始吧。”
喝了口茶,林恒懒懒散散的冲着演武台喊了一嗓子。
二人站上演武台其实都有一刻钟了,只是知道林恒要过来现场看看,所以才一直等着罢了。
现在见林恒已经坐定,又得了开始的招呼声,台上的二人当即就冲着对方行了一礼。
区别是那壮汉施的是抱拳礼,而陈忠却是左手背后,右手成掌,在体前划了一下,一副前辈高人的模样,显然是有些不拿对方当一回事。
“请吧。”陈忠含着微笑,淡淡的说道。
那人倒也不客气,闻言就大吼一声:“得罪了。”
随后就见他向前急奔几步,然后一记直拳就冲着陈忠的面门袭来。
几乎是下意识的,陈忠向右侧滑了一步,躲过了对方的攻击,随即就是一记右勾拳回应。
只见那汉子不慌不忙,先是伸出左手挡住陈忠的勾拳,随即便是突然一个灵巧的半蹲,右手一拳直袭陈忠的腹部而去。
陈忠一惊,他本以为这一个庄稼汉子根本挡不住自己那势大力沉的一记勾拳,可没想到对方不但挡住了,而且身法如此灵敏,几乎是下意识的,陈忠赶忙以双手同时放在下腹格挡,脚下猛然用力,急退了三四步。
此人绝非泛泛之辈!
这是陈忠刹那间得到的答案,不但是因为自己那一拳被对方以手臂格挡以及这灵巧的身法,更是因为自己的那一拳就像砸在了铁板上一样,此时的指关节都有些生疼。
所以才有了这稍显慌乱的双手格挡以及急退三步拉开身位。
陈忠到底也是军旅出身的将军,刚一过手就险些吃了大亏,虽然心知有自己轻敌的原因在里面,但也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了,毕竟林恒还在那看着呢。
稍微甩了甩手,陈忠主动就扑了上去。
而观战的林恒,此时却是眯了眯眼睛,脸上的懒散早已经一扫而光了。
行家看门道,林恒也是从小跟着关峰学武的,只是那壮汉刚才一个起势的动作,他就看出来了,这人没说谎,人家真是有功夫在身的!
那一记直拳和奔向陈忠时的步伐,都是有套路的,显然是有师门的。
随着二人的比试继续,林恒就更加确定了这一点。
而且对方的拳法虽然只是普通的长拳,但是这腿法和身法,却是让林恒微微有些眼熟,但一时之间,他有些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了。
也就是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两人交手都没有超过十个回合,陈忠就败了。
而且失败的方式还挺没面子的,因为他是被对方一脚踹下演武台的。
不过这时候就显出来军旅出身之人的脾性了,那就是对强者的尊敬!
陈忠不但不恼,反倒起身之后冲着台上行了一礼,道:“感谢壮士手下留情。”
作为亲历者,陈忠明白,以对方的气力和套路功夫,要是全力对战,自己不但撑不过三个回合,而且这一脚踹上来,自己会飞的更远,伤得更重,当即毙命也不是没可能。
而现在自己只是受了一点点轻伤,休养几日便能见好,肯定是对方手下留情了。
“得罪了。”那汉子也是抱拳回礼,脸上还有些歉意。
接着二人就一起走到了林恒的面前,先是陈忠一脸颓丧的拱手说道:“王爷,老臣给王府丢人了。”
那汉子倒是站在陈忠的身后,一言不发,就看着林恒,脸上的表情还有些傲娇,似乎在说:现在相信我没骗你了吧?
林恒瞅了眼对方,随即就起身轻轻拍了拍陈忠的胳膊,说道:“忠叔不必介怀,你是军旅出身,走的是马上的功夫,马下功夫有些荒废也是能理解的。”
不得不说,林恒安慰人还是有些办法的,至少陈忠的脸上的颓丧顿时消减了不少。
但陈忠也明白林恒这是给自己找脸面,于是也就闷闷的接了一句:“谢王爷宽慰。”
林恒能说这些话就已经很给陈忠面子了,闻言也就只是点了点头,随后就看向了那人。
盯了对方好一会儿,林恒才开口问道:“叫什么名字?”
那汉子倒也干脆,拱手就把自己的情况报了个干净。
“回王爷,某姓冯名信,表字士才,京兆泾阳人士。”
林恒闻言瞅了眼陈忠,二人心中皆是涌上一个念头:此人果然不是泛泛之辈!
毕竟一个普通的农夫,哪会起什么字号?
林恒还是有些疑惑,于是就继续问道:“你这身功夫,跟谁学的?”
冯信回道:“家传。”
林恒眉头一皱,问道:“你只是个庄稼人?”
冯信几乎没有犹豫,就接话道:“是。”
林恒闻言就沉了脸,语气也有些不悦了:“你觉得我会信吗?”
穷文富武,这可不是说说而已。
毕竟练武可是个体力活,要是吃都吃不饱,哪还来的力气练武?尤其对方还口口声声称自己只是个庄稼人,那就更不现实了。
不出林恒的所料,此话一出,对方着急了。
不过令他意外的是,冯信的着急,却不是出于被人识破计谋的那种惶恐,而且脸上也没有尴尬,依旧是正气十足。
“王爷要是不信某,完全可以跟某去家中一观。”冯信的眼神依旧坚定,看着林恒毫无躲闪之意。
不过说完或许是想到了林恒的身份,接着又改了一套说辞:“或者王爷现在就可以遣人去泾阳县调查一番,看某有没有说谎。”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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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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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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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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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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