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振明都上朝未归,那关峰自然也不会在家,不过毕竟是亲戚家,倒也有林恒的外祖母闫丹琼和小舅关翼虎陪着。
一番家长里短的闲聊之后,关翼虎就一脸古怪笑意的问道:“听香儿说,刚才是去益国公府上了?”
林恒不解这脸上的笑意为何,却也认真的回道:“对,稍坐了一会儿。”
闫丹琼一听来了兴致,都没等关翼虎接话,就插嘴问道:“哦,那待的时间可不短啊,益国公这会儿应该不在府上,谁招待的你?”
嗯?
对于外祖母和小舅的神态,林恒有些奇怪,怎么好像闻到了一丝求八卦的味道呢?
想了想,还是回道:“就是府上的管家招待了一会儿。”
闫丹琼点点头,却又是一脸感兴趣的模样问道:“就没见到其他人?”
林恒脑中瞬间就闪过了那个绝美的身影,嘴角不由的勾起了一轮弯月。
随后竟有些不好意思的回道:“走的时候,倒是与府上的孙小姐碰了一面。”
闫丹琼闻言眼中闪过了一丝不可察的悦色,随即却是叹了口气,竟莫名其妙的开始唠叨起凌振明的家世来。
“想这益国公也是江南世家望族,扬州凌家的家主,可惜自己这一脉却是人丁不旺,发妻产子而亡,为悼念亡妻,竟许愿终身不再续弦。”
“可谁料独子夫妇前些年却又为国捐躯,徒留下那唯一的孙女伴于膝下,着实也是可怜。”
闫丹琼说出这话,语气也有些凄凄。wWW.ΧìǔΜЬ.CǒΜ
林恒闻言稍一愣神,因为要避免皇帝猜疑,所以他对于这朝中大臣的情况,除了关家和郑王叔以及自己那死敌骆安策之外,剩下的还真是知之甚少,所以这益国公的家中情况,他还真是不知道。
不过对于大夏朝的世家大族,林恒之前把自己关在书房的时候,却是了解了不少。
扬州凌家,这可是妥妥的豪门望族!
虽然这里没有了前世所谓的“五姓七望”和“关陇门阀”,但世家大族却还是存在的。
只是换了个说法,分别是“七贵”、“五富”、“将四门”。
七贵,顾名思义,就是说七个世家贵族,因为从古至今政治中心多在北方,所以这七家被称为“北七贵”。
分别是关中林氏、齐州骆氏、郑州黄氏、蓟州王氏、宁州江氏、凉州甘氏和并州许氏。
而这七贵中,到了大夏朝,却又分了上三贵和下四贵。
原因倒也简单,后四家虽同为世家贵族,诸多家族子弟和门客也都活跃于大夏朝各个角落,但毕竟和前三家比不得了。
林家旁支成了皇族,骆家家主是当朝尚书令,而且还是太国丈。
至于另一个郑州黄氏,那是从古至今的天下第一望族,本为七家之首,底蕴极为深厚,故此也列为上三贵之一。
而那将四门,则是说的是世代以武传家,精于出产武将的四家武将贵族,林恒的母系关家正是其中一门。
除此之外,还有封家、独孤家以及孟家。
这四家的子弟,现多数都在军中服役,包括大厅坐着的关翼虎,虽碍于关峰的职位太高,未在军中任实职,但也领了个归德将军的从三品散官衔。
至于那五富,自然就说的是五个特别有钱的豪门望族了。
和七贵一样,也有分别,因地缘分为北两富和南三富。
北两富分别是京兆冯氏和莱州南宫氏,暂不提及。
而这南三富,扬州凌家就名列其首,此外还有就是福州吕家以及鄂州施家。
因地缘因素,这三家虽然在政治上根基不太深,但是要论钱财,可家家都是富可敌国的存在。
尤其是这扬州凌家,本就是三家之首,现在又出了个当朝国公,更是与日俱增了。
可以这么说,在和平时期,皇帝可以不烦七贵,也可以不担心将四门,但这五富的税能不能收上来,可是每年都要操心的,毕竟那可是好大的一笔钱。
当然,除了这十六家名声最显的世家豪门之外,攀附于其身的各地豪门望族也是不胜繁多。
......
林恒是真的没想到,这凌振明竟然就是那扬州凌家的家主,还真是让人有些意外。
闫丹琼说完话,见林恒半天没回应,于是就有点着急了。
这孩子,到底能不能听明白你外祖母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呐?
明白吗,林恒还真不明白。
甚至还有些糊涂,这外祖母怎么好端端的就说起了别人家的事情,犹豫了半天,这才有些茫然的附和道:“立誓不续弦悼念亡妻,益国公还真是个深情之人。”
这话说的没什么大问题,毕竟在这个时代,能一生只娶一个的贵族子弟实非不易。
但林恒这么回答,闫丹琼显然就不满意了。
这傻孩子,谁要跟你讨论那益国公了,你就听不出来这话里的重点吗?
可是闫丹琼却也不好再说下去了,毕竟事情尚未定下,这会儿要说透了,万一横生了变数,不好。
“唉!”
轻轻的叹了口气,闫丹琼也只能是附和了一句:“益国公确是难得的深情男子。”
林恒闻言却是一乐,调侃道:“外祖母此言差矣,外祖父不也是同样吗,对您来讲,这可不难得。”
左骁卫上将军沙场杀敌风姿威武不凡,一杆盘蟒玄铁枪更是让对手闻风丧胆。
当初随当今陛下灭南梁之时,便有一人一马一枪,令敌军闻之为将,便退兵二十里,弃阵守城,七日不出。
而那时的关峰,都已不惑之年。
要论武艺身手,那上将军鼎盛时绝对是大夏朝头一号人物。
可偏偏,这位沙场上血流数斗都不皱一下眉头的悍将,却被一书香传家的小女子拿捏的死死的,梁国公“惧内”之名,朝野尽知。
所以林恒这才有此一说。
虽知道外孙是玩笑话,但闫丹琼还是佯装发怒的斥责了一句:“你个小东西,连你外祖父都敢调侃。”
林恒见状讪笑一声,不敢再言语了。
这位外祖母可不管你是不是亲王什么的,要真是发了脾气,关峰都得退避三舍,何况他呢。
......
又待了半个时辰左右,紧着午膳的时间,关峰也回来了。
对于外孙亲自来家里送东西,他倒也不奇怪,毕竟林恒现在刚被“解禁”,正是坐不住的时候。
关家将门世家,午膳倒也没有那么多的讲究,并且也没有因为林恒的到来就大肆铺张,也就比往常多了几道菜而已。
吃过午饭,林恒还纠结着该怎么能把关峰给叫到书房去,要不是奔着那茶叶的生意,他才不愿意大热天坐马车呢。
可没成想,他还没开口呢,关峰却是直接起身,有些严肃的说道:“跟我来。”
言罢也不解释,直接就出了大厅。
林恒不解,但犹豫了一下,还是赶紧跟上了。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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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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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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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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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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