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卿卿从荷包里拿出来存到的一些小钱钱,又买了一只小鸡。

  回家的半路上又去树林里采了一些刚长出来的新鲜蘑菇,顺便又在河边摘了野菜。

  至于那只老母鸡则是放在背篓里背着。

  陈卿卿想,留下这只老母鸡生鸡蛋也是个不错的决定。

  她兴高采烈的回到家里,正想喊一声沈遇,眼尾的余光忽然发现家里多了两个人。

  是陈云和陈虎两人。

  不知道是不是上次被打的原因,陈虎看见她,都忍不住瑟缩了一下,悄悄咪咪的躲到陈云的身后,低着头。

  沈遇则是坐在一旁,想必也是不太喜欢他们兄妹两人,脸色都不太好看。

  瞧见陈卿卿回来了,起身走了过来,压低声音说话。

  “卿卿,他们又来了,我赶都赶不走,还说非要见到你。”

  “嗯,我知道了,你回房去休息吧。”

  沈遇澄澈的眼眸里划过一抹担忧:“可是……”

  “放心,没事的。有什么事情我会喊你。”

  见此,沈遇也只好听陈卿卿的话,乖乖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关上房门,并没有躺下休息,手上拿了一根棍子躲在门后,从门缝里注视着陈云和陈虎两人的一举一动。

  陈卿卿放下背篓,拿出里面的老母鸡,用绳子绑上它的一只脚,另一头绑在了木桩上,又从厨房内抓出一把米扔在地上。

  她眼睛看都不看陈云和陈虎两人一眼,语气不温不火:“你们来做什么?又是想让我难堪的话,那就对不起了,要让你们失望了。”

  “卿卿,不……不是这样的……”

  陈云语塞艰难,两只手用力的揪着衣角,抬眸看了一眼陈卿卿,又迅速垂眸。

  “我们是想来求求你的……”

  她声音细若蚊蝇,若不是细听的话,压根就听不到她说了什么。

  好在陈卿卿耳力不错,全都听得个一清二楚。

  她哼笑一声:“求我做什么?”

  陈虎从陈云的身后探出半个脑袋,纠结了好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说:“我们是想让你去帮我娘在我爹的面前说说话。因为昨天的事情,我爹执意要休了我娘。”

  “那很好啊。”

  陈卿卿又撒了一把米。

  老母鸡吃得倒是更欢快了,嘴里还不时发出咯咯咯地声音,生怕有人跟它抢似的。

  两只黑漆漆的眼珠子骨碌碌地转着,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卿卿,我求求你了。”

  陈云猛地跑了过来,抓着陈卿卿的手,苦苦哀求:“我知道这十年来我们一人对不起你,你打我骂我都可以,但现在我求求你帮帮我娘……”

  说着,陈云豆大的泪水滚落下来。

  “昨天的事情闹得村里的人都知晓了,我舅舅他们也都知道事情的原委,失了颜面,不愿再和我娘有来往了。”

  陈虎接上她说的话:“昨天我们被我爹赶了出来之后,去了两位舅舅和姨妈家,也都被轰出来了。”

  回想起昨天凄惨的场景,陈虎便忍不住后悔。

  早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的话,他一定不会跟着他娘胡闹。

  陈卿卿久久都没有说话。

  姚春兰娘仨人会贬称个如今这样子也实属活该。

  她没有什么慈悲心,对这种可怜又可恨的人怜悯不起来。

  陈卿卿拍拍手上的灰尘,拎起地上的背篓,一言不发的往厨房走去。

  “卿卿……”

  身后响起陈云带着哭腔的声音。

  她眼睛殷切的望着陈卿卿的后背。

  “我求求你了,如今只有你才能救我娘。”

  陈卿卿回头看了他们兄妹一眼,声音冷漠:“回去吧。”

  这已经是婉拒了他们的请求。

  陈云哭得更凶了,蠕动了唇还想说什么话拜托的话,陈虎冲着她摇头,唉声叹气的拉着她走了。琇書蛧

  沈遇从房内小跑着出来,瞧见陈云和陈虎两人真的走了,这才丢了手中的棍子。

  他快步走到厨房,“别答应他们,他们肯定又不怀好意。”

  陈卿卿正在清洗野菜,听到他的话,轻笑出声:“放心,我才不会那么蠢上他们的当呢。”

  “我家卿卿聪明着呢,才不上当。”沈遇的小模样得意中又透着几分骄傲。

  这话听得陈卿卿耳红心跳,抬头瞥了一眼,正好对上他的傻笑。

  傻瓜!

  “今天我们晚点吃饭吧,你饿不饿?饿的话我煎两个葱饼。”

  “不饿不饿。”

  他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陈卿卿先去杀鸡。

  过程有些残忍,好几次她都不忍直视,差点儿都下不了手。

  切块,凉水下锅,放入葱姜,古代没有料酒,陈卿卿想到上次家里还剩下一些酒,就倒了一点酒下去去腥。

  沈遇则是在旁边负责烧火。

  又从背篓里拿出刚才的蘑菇清洗干净,一分为二。

  逾时,锅中的水已经沸腾。

  陈卿卿拿起盖子,用锅铲捞起浮沫,再捞起已经煮熟的鸡块,放入坛子里。

  加上已经洗好的蘑菇,倒满水,放在小灶上慢慢炖。

  鸡肉要炖烂一些,最少也要一个时辰左右。

  做完这些后,陈卿卿又开始择野菜。

  沈遇也走了过来帮忙。

  这时候,外面有人喊。

  “陈丫头。”

  陈卿卿站了起来,朝着篱笆外走去,是住在隔壁不远处的牛婶。

  牛婶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说:“卿卿呀,出、出事了。老陈家的媳妇跳河了,我本来是不想来找你的,但是老陈怎么也不开门,我没办法……就、就来找你了。”

  是姚春兰跳河了。

  陈卿卿本不想过问这件事情。

  但又想想事关人命,还是决定和牛婶走一趟。

  她跟沈遇交代了一句,准备出去,却被沈遇拉住。

  陈卿卿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拍拍他的手背微微一笑:“放心吧,没事的。你受了伤,就在家里等我回来。”

  沈遇咬着唇,好一会儿才点头,松开了她。

  陈卿卿和牛婶边走边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牛婶说:“哎呀,姚春兰那女人不是被老陈休了嘛,然后我又听说她娘家人也不管她了,如今她没有去了去处,就一时想不开寻死。也得亏有人瞧见了,将她救了上来。”

  “但是现在昏迷不醒,我们外人也没有办法,这不就去找老陈嘛,老陈大白天关着门不理不睬。没办法,我们这就又来找你了。”

  陈卿卿问道:“陈云和陈虎两人呢?”

  “这两人除了会趴在姚春兰身上哭之外,什么都做不了。让他们带去市集上看大夫,他们说没钱,然后一个二个的也闹着去死。”

  牛婶叹息一声,随即又咬牙切齿:“姚春兰这女人真是让人又恨又可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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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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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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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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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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