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满脑子是简又欢在浴室里发生了危险的场面。
只踌躇停顿了一秒,焦躁和担忧的不安情绪就占据了理智。
“阿欢…”他进去,急切地唤她。
洗澡间还隔着一面推拉门。
墙后是花洒哗哗流水的声音。
“啊!!”简又欢惊呼,他竟然真的进来了!
什么呆子,他分明是个死变态!!
简又欢手忙脚乱,一手护着胸前,又一手想要撑着地面坐起来。
她脸烧得通红,全身都泛着羞耻的粉色。
她烦躁又着急地喊:“我没事!你别进来!”
男人的手已经覆在磨砂玻璃材质的推拉门上。
只要轻轻一下便会拉开门。
两人之间便再没有阻挡视线的东西,简又欢光溜溜摔在地上挣扎的景象也会入了某人的眼。
隔着磨砂玻璃,沈承言焦灼地望着里面模糊的雪白身影。
像是终于想起了什么,他扭头,克制地移开视线。
莫名嘶哑的声音里似压抑着情热:“你摔倒了。”
“没事!”简又欢立马回,“我自己能起来,你不要进来!”
“我…”她顿了下,有些难以启齿,“我没穿衣服,男女有别你懂的吧,所以你不能进来,会让我很难堪。”
“所以你…出去!”
沈承言收回放在门上的收了回来,眼神晦涩深沉。
肌肉绷紧。
他咽了咽喉咙,没给回应。
简又欢却看到玻璃门外模糊的黑影消失了,同时还有离开的脚步声。
她当即狠狠松了一口气。
可随即又欲哭无泪起来。
刚才那一下摔得太结实,屁股都好像没知觉了!
“乌鸦嘴,沈承言你真是个乌鸦嘴!”她咬牙气骂。
右脚受伤着不能沾地,屁股被摔得没知觉,地面又滑,所以她才使不上力气爬起来。
简又欢缓了几口气,再次尝试着用双手压着地面撑起身体。
可又试了几次,根本、起不来啊!!
她实在没了力气软趴趴躺在湿滑地面上,有些绝望。
“难道我简又欢真的要清白不保,主动去喊外面的呆子进来帮忙吗!”
“达咩!”这个念头刚起,她就全身冒鸡皮疙瘩。
可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
简又欢呼吸一紧,心脏都仿佛漏了一拍:他,他他怎么又回来了啊喂!!
可这次,男人根本没给她开口尖叫的时间。
沈承言走进浴室,立在磨砂玻璃前,抬手一推,“唰”直接拉开了推拉门。
“!!!”简又欢懵了,目光直直地看过去。
双手根本还没来得及去捂胸口、或者遮下面!!
“你!你——唔!”
简又欢尖叫恼骂声还未出口,一条柔软的薄毯从天而降,不偏不倚,严严实实盖住了她身体的隐私部位。
“……”
沈承言垂下眼,轻抖的睫毛遮住眼底蹿动的情绪。
他走到简又欢身边,蹲下。
“我可以抱你吗?”他哑声问。
“……”
一时之间,空气仿佛寂静,只有花洒发出哗哗的流水声。
温热轻盈的水雾漫溢,漂浮在两人周围。
薄毯遮掩下,简又欢一张脸烧得通红。
这种情况这个问题让她一个女生怎么回答嘛!这个呆子直接抱她起来不就行了吗?!
这时候倒是有礼貌了??
简又欢拽着毯子遮住光滑湿润的肩膀。
她咬牙忍住羞耻,极为艰难地点头,“帮我。”
在她没看到的地方,沈承言嘴角飞快抿过一个浅浅弧度,像是愉悦。
男人垂落的目光忍不住上移。ωωω.χΙυΜЬ.Cǒm
他看到她湿润黑亮的眉眼,挂着水珠的睫毛又长又翘,一颤一颤的像是夏夜里星海闪烁。
视线默默下移。
她粉润的唇微张仿佛在蛊惑人品尝,骨感精致的白皙肩颈隐隐暴露在…
“你刚才在看我?!”由于某人的目光过于灼热,简又欢猛地抬眼质问。
沈承言喉咙一紧,有些僵硬地垂下眼。
很实诚地说,“是的…对不起。”
“你!”
简又欢脸更红了,快要冒烟。
算了。
如果在这里的是其他男人,简又欢一定会警惕心提起让他滚蛋。
但眼前是沈承言,或许是因为这几天的相处,简又欢就是有种他绝不会对自己有什么坏心思的自信。
简又欢更严实的用毯子裹住自己,脖子也不露:“先把我抱起来,摔得太疼了,我一点也使不上力。”
“嗯。”
沈承言倾起上半身,一手环过她的膝窝,一手搂过她的背。
他的体温出奇的高。
烫得简又欢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外面清凉的夜风也吹不散两人烧灼的温度。
“你走快点,”简又欢埋头低声催促。
她第一次觉得,从浴室到房间的一段路距离会是那么远!!
沈承言全身肌肉绷紧,鼻尖是简又欢沐浴后的淡香,隔着一层被湿透的薄毯,他仿佛能感受到她柔软白腻的肌肤。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的路,目不斜视。
神色平静。
实则眼前浮现的却是刚才进入浴室里,他推开门后,那不可避免的一瞥。
当那粉白精致的弧度映入眼帘,他意识和身躯在那一瞬间绷死、发胀。
他脑内多巴胺在疯狂分泌,肾上激素在狂飙!
所有晦涩的渴求皆因为简又欢,她独特的气息和每一寸肌肤。
死死克制着高昂亢奋的情意令他额角鼓起青筋,肌肉发着颤。
如果简又欢知道沈承言沉闷木讷的表情下掩藏着那么疯狂的欲,一定会骂他是个变态。
这么擅长忍耐和伪装,还是变态中的变态!!
沈承言抱着她上了二楼。
简又欢在他怀里,一手拽着遮身的毯子,一手去拧门把手。
“等一下,先从衣柜里拿个垫子垫在床上,我身上还湿着。”
沈承言闷声照做,抱着她走到柜子前,简又欢推开柜门随手拿了件毯子和浴巾。
她假期经常会回奶奶家,所以柜子里的床上用品很齐全。
“你出去洗洗睡觉吧,我这里没什么事了,”简又欢开始赶人。
沈承言没有走,而是立在床边,深沉目光落在她受伤的右脚。
那里包扎的纱布已然被浸湿一块。
“湿了。”他说。
“没事,水没有浸到伤口上”简又欢回。
“放心吧,我比谁都在意自己的脚,你别瞎担心!”
沈承言漆黑的眸垂下,像是怕惹她烦,没再说什么,走出去帮她关上了门。
简又欢的房间和楼下沈承言暂住的房间正对着。
夜里。
沈承言躺在对他来说有些狭窄的小床上。
他一双眼与夜色相融,盯着黑漆漆的天花板。
今天进了简又欢的房间,他知道了她睡的床的位置,和自己一样。
她睡着了吗?
沈承言想,她睡觉的姿势会是什么样,平躺着,还是蜷缩四肢窝在被子里?
他突然翻了个身,侧身睡。
男人嘴角抿起浅浅弧度,仿佛楼上房间的人就在自己枕旁,两人面对着面而睡,他也看到了她娴静乖顺的睡容。
此时,楼上的简又欢确实还没睡。
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正在纠结着,要不要想办法提前联系到沈家人,尽快把尊贵的沈大总裁给送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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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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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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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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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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