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动两只像猪蹄的脚丫子，春晓心塞。脚背胖的，脚趾头好像粘在上面似的......
晚上也睡不好，经常半夜起身，抚着胸口大喘气。
整夜整夜辗转反侧。
孕晚期折腾的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下来。
养起来的胖嘟嘟的脸蛋逐渐回到从前，眉眼间也布满了疲惫和憔悴。
她知道这是必经之路，但还是被折磨的想发脾气，尤其是看见霍某人的时候，想给他两下，莫名的就是看他不顺眼。
这段时间她经常跟霍宁拌嘴，找茬儿，霍宁知她不是故意的，李太医说了，女子有孕，脾气阴晴不定，要包容。
每次都好脾气的承受下来，再哄哄她。
春晓缓过来后，意识到自己又发了脾气，道歉，然后再循环。
......
深夜。
被大肚子挤压的膀胱，再次尿意来袭，迷迷糊糊中的春晓艰难的动了动，奈何身子太重，翻不过身。
她半躺在被褥斜堆的床上，蹙着眉头做深呼吸，内心的烦躁感顿升。
身旁的霍宁一下子醒过来，立即起身，抱着她肩膀，"要起来？"
"嗯。"
男人小心的帮她坐起来，再扶她下床去浴间。
"小心脚下。"自从孕后期，屋子里的烛火都是彻夜亮着，方便春晓起夜。
肚子太大，春晓双手托着肚子，霍宁护着她。
还好浴间重新修在主卧的后面，离得近，没几步路就到了。
霍宁不放心，亲自给她解开亵裤，等人坐稳才出去等着。
两人折腾了一番，才重新躺回床上。
躺下没一会儿，刚要睡着的春晓突然被疼醒。
腿抽筋。
"啊！"疼的她惊呼一声。
一双大手熟练又迅速的捏上来，力道刚刚好，既能缓解腿抽筋，又不让春晓疼。
须臾后，缓过劲儿的春晓舒服的直哼哼。
"好了，别捏了，你快睡吧。"春晓也很心疼他。
这段时间不仅春晓辛苦，霍宁也是精神很紧张，夜间春晓突然醒来的下一秒，他总是能第一时间察觉，再爬起来忙这忙那。
无微不至的照顾春晓的饮食起居。
眉宇间的担忧不减反增，人也消瘦下来。
霍宁的情绪感染了其他人，府里上下也跟着在期待又紧张的气氛中等待小主子的降生。
......
望着肚子上的妊娠纹，春晓忧郁了。
"唉......"抹了那么多护肤膏也不行啊。
霍宁看着她俯下身亲亲大肚子，安慰道："你怎样都好看。"
有被安慰道，春晓轻声笑了起来。
点点肚子上的纹路，"仔细涂。"
"遵命。"
春晓看着他牢牢记着从下向上的手法涂脂膏，赞赏的点点头。
随便在肚子上画圈涂抹，孩子会胡乱跟着翻身，脐带绕颈。
她记得科普视频里是这么讲的。
平时她自己摸肚子也只是放在上面轻轻拍几下。
"一会儿我们在自己院子里吃午饭吧，我与父亲说一下。"
霍宁不放心她大着肚子出去，外面很冷。
只是吃顿饭而已，不必过去。
春晓倚在他怀里，啃着肉干，含糊道："要去的，已经有多天没露面了。"
"只是在府里，没多远，就当走路锻炼了。"
吞下肉干，接着说："走吧，别让长辈们等。"
寒冬已至，北风凛冽，霍宁把春晓包裹的像个毛熊一样，只露出俩眼睛，紧紧揽着人走在路上。
两个小跟班跟在后头。
走了片刻，四人来到正厅。
成国公夫妇也是刚到，看见他们俩进来，微笑着与他们俩打招呼。
"这么冷的天不用过来的。"
霍宁不顾别人的眼色给春晓摘下包裹的披风，围脖，站着的春晓不知是羞的还是冻的，脸红红的。
不好意思道："不碍事，身体没什么问题。"
霍安好久没看到大嫂了，调皮的用气声叫道："嫂嫂～"
嗯？春晓耳朵动了动，稍稍侧头看见胖墩在那边挤眉弄眼逗她。
"呵呵～"意识到自己笑出声，她一把捂住嘴。
小心的瞄向主位，那里空着，又看了看旁边挨着坐的成国公夫妇。
暗自懊恼，真是失礼。
这个小胖墩！
霍宁看了个全，眯着眼看了霍安一眼。
小胖墩一下闭紧了嘴巴。
霍宁："祖母呢？"
"快到了。"
没多久，老夫人在秋月的搀扶下，掀开门帘，来到正厅。
"祖母。"众人起身问好。
老妇人招招手，"都坐吧。"
人已经到齐，老夫人一动，其他人才纷纷动筷子。
成国公府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
看了眼吃的特别香的儿媳，成国公问道："李太医说还有多久？"
霍宁边给她夹菜边说："还有二十天左右吧。"
"双生子可能会提前。"
"平时一定要注意。"
"父亲放心，儿子一直看着。"不会让她被任何人伤害。
即使两父子说的话是很平常的关心，老夫人听在耳里，端起饭碗的手一僵，抬眼扫了一下春晓和她的大肚子。
心里很别扭，但深处又有点隐秘的期待。
她们两人之间的不愉快，即使过的时间再久，也像一颗沙砾磨在脚底一样让人时刻感觉得到。
永远存在。
刚好春晓一抬头便迎上老夫人的目光，嘴角翘起给了她一个甜美的微笑。
还给老夫人夹了一块鸡肉，"您尝尝这个，很嫩。"
老夫人诧异的看着她，喉头一梗......默默看着那块鸡肉......
又看看她那个灿烂的笑脸......
对于她的举动，心里无端闷闷的。
有些战争是看不见硝烟的。
成国公倒是乐见其成的看他们互动，安心不少。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坐在一起吃饭。
吃饱喝足的春晓摸摸自己的胃，怎么胃饱，嘴没饱。
霍宁扶着她刚站起来，春晓就感觉一股热流，顺着大腿而下......
嗯？
春晓前倾着身子低下头看着被肚子挡住的脚边，正被水快速阴湿。
慢慢张大了嘴巴，呆楞的摇摇霍宁的袖子，慌忙道："相......相公....."
"怎么了？"
她用手指着地面，"湿了。"
霍宁随着她手的方向看去，心里咯噔一声，脸色大变，抖着唇，"不怕不怕，相公在。"
而后朝着门外大喊："阿布，叫李太医来。"
声嘶力竭的样子，所有人被他吓的心脏砰砰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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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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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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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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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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