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的人对军人都有一种敬畏感,更何况聂凛气势强烈恐怖,他们又是打架斗殴波及无辜的闹事方,得到允许都悄声的,小心的埋头逃离。
宝珠脚踝红肿,整个人还没有从这场争斗中回过神来,她两只脚都扭到了,站不稳,撑着他的身体,白着小脸靠在他怀里。
聂凛眯起双眼。
“你们两个送他去警察局,这是报酬!”
聂凛随手指了指还没离开的两个男人。
两个男人攥着手里的钱,忙不迭的点头。
弯腰抱起宝珠,聂凛往菜市场内部走去。
“疼吗?”
聂凛垂眸,黑色的眸子满满自责、心疼,风吹动宝珠垂落在额角的发丝,轻轻拍在聂凛胸膛,就像敲击在他的心脏上。
宝珠脚踝很痛,脸色苍白,她靠在他怀里,抬眼。
“不疼!”宝珠说完,看着眼前面色冷的像块寒冰的男人。
揪着他胸前的衣服,眉眼微弯,露出一抹脆弱的笑容:“我真的只有一点点疼,阿凛不要皱眉。”
她明明是疼想哭的样子,可是还是忍着对他露出了一丝柔和安抚的笑意。
聂凛加快步伐,很快拐进菜市场旁边的一个逼仄的小摊。
里面躺着一个白发如霜的老人,看着聂凛抱着人矮腰进来,急忙坐起身。
“阿凛,这是……?”
他走过来,打量的看了眼宝珠,又看了眼神色紧张的聂凛,挑挑眉头。
“阿伯,宝珠受伤了,你给她看看。”
聂凛蹲在宝珠身前,半跪着脱下她的鞋子,露出圆润白皙的小脚,还不足他手掌宽大。
老人神色收敛,弯腰仔细检查了宝珠的脚踝。
聂凛视线落在了宝珠秀雅白皙小脚上,看着她红肿带紫的伤处,薄唇抿得死紧,觉得他下手还是轻了。
“你按住她,骨头错位了,我得给她正骨,有点疼。”
老人检查一番,神色凝重的对聂凛道。
小丫头这脚骨头错位有些许严重,要是个男娃娃受点罪倒没什么,可这娇滴滴的女娃娃,恐怕……
听到老人这么说,聂凛脸色苍白下来,这正骨有多痛他不是不知道。
“……麻烦李伯了。”
聂凛的唇角抿成一条直线,面色冷峻严肃,弯腰抱起宝珠,把她整个人困在怀里,大掌握住她的小腿。
“阿凛?”
宝珠不安的的瞅他。
“宝珠,怕疼就咬我。”
聂凛额头抵上她的脸颊,低低的道。
“我不怕!”
宝珠顿时安心下来,摇摇小脑袋。
李老伯翻出一瓶药酒,倒在手心揉搓,然后覆在宝珠的脚踝处,先是试探的轻轻揉捏,让药酒充分涂抹均匀,宝珠感觉红肿处升起一阵热感,缓解了火辣辣的疼痛。
她疑惑的看了一眼坐在小凳子上的老人,好厉害!
老人向聂凛递了个眼色,聂凛不动声色的控制住宝珠,防止她挣扎。
“咔嚓!”
骨头的清脆声异常响亮。
一阵强烈的剧痛感袭来,宝珠咬牙,脸色瞬间惨白,额头豆大的汗珠溢出,滚落进眼里。
她脸色脆弱无比,但她既没有哭,也没有挣扎,只是像一缕轻飘飘的烟,嘴唇颤颤,说不出话,攥着聂凛衣襟的手,紧得发白。
李老伯看着宝珠,眉头挑了下,显然不明白这娇弱的小姑娘竟然会这么能忍。
聂凛额头也沁出细密的汗珠,对上老人投过来的放心视线,他松了一口气,后背湿湿凉凉的,有种虚脱感。xǐυmь.℃òm
他抬起发软的手,轻抚着她苍白的脸蛋,心脏,骤然一疼。
脸上表情雄雄的,聂凛嘶哑着声音哄道:“宝珠,疼就哭出来,不要忍着,可好?”
她明明就弱得可以,明明划个小伤口就会娇娇的伸着指头给他看,明明动不动就会哭的死去活来,但是……这么痛,她居然一声不吭,如果不是感觉到她一瞬间紧绷到极致的身躯,他怎么知道她其实很痛。
李老伯感慨的看着面前黏糊糊的两人,神色寂寥,他想起了老婆子,她要是还在……记忆里那抹娇俏的身影仿佛还在。
“接好了就好了,这药你拿回去,养个两三天就好。”
老头子冷哼一声,把药瓶扔给聂凛。
聂凛下意识的接住药瓶,愣了下。
“怎么,你小子傻了不成?”
李老伯重新躺回床上,吊儿郎当的道。
“谢谢!”
聂凛正色道。
啧啧啧~英雄难过美人关,老人摇头。
“你小子命被我从阎罗王手里抢回来也没得你一句谢,今天破天荒头一次。”
“这女娃娃你从哪骗来的,不错。”
李老伯看着缓过来脸色没那么苍白的宝珠说。
“她叫宝珠,是我的妻子。”
聂凛习惯了老伯的嫌弃,也不在意,抱着宝珠介绍道。
“你小子动作倒是挺快。”
老头冷哼一声。
“小姑娘,他以后要是对你不好,我打断他腿,诺,这是给你的见面礼。”
他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样东西,向着两人扔去。
聂凛眼疾手快的接住,张开掌心,里面躺着一块晶莹剔透的蓝色翡翠吊坠。
聂凛无奈,这么贵重的东西,这老头说扔就扔,也不怕他没接住。
“这个……”
聂凛刚要开口拒绝,就被老头打断。
“我给小女娃的,收着。”
他不耐烦的摆摆头。
聂凛勾唇,把玉坠系到宝珠脖颈上。
“阿凛?”
宝珠抓住吊坠,眨巴着双眼,奇珍异宝,她早已司空见惯,但……这吊坠价值连城,老人又……宝珠扫了眼窄小的地方……很穷,她不好意思接受。
“这东西我留着也没用,小姑娘,你不会是瞧不上我这东西吧!”
老人看出她的犹豫,语气温和的打趣道。
他孤家寡人一个,聂小子终于有个放到心尖尖上的小娘子,好东西给她便是,这些身外之物,不能吃不能穿,还人人想要,他心里早已麻木。
“不,不是……”
宝珠呐呐的回头看向聂凛。
“收着吧!”
聂凛右手手掌揉揉她的脑袋。
宝珠这才扭头看向老头。
“谢谢你,我很喜欢。”
她以前也有一个类似的坠子,是二哥哥给她买的,她可喜欢了,一直戴在脖子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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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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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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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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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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