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二斗轻轻的点了点头,心里却有点乱。
按说浩然界,应该和原本世界的先秦时代,有些类似。后世的那位茶圣,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难道只是巧合?
这时,陆小鱼又说道:“既然得到了先生首肯,那以后我那本《茶经》,就用这个名字署名了!”
茶、茶经?!
丁二斗微微一哆嗦,差点叫出声!
陆小鱼一愣,急忙问道:“先生怎么了?”
“呵呵没事,你刚才说,你要写一本《茶经》?”丁二斗干笑了一声,问道。
陆小鱼认真的点了点头,说:“是啊!我爹说,天下什么样的书都有,就是没有关于茶的书!我跟我爹保证过,长大后就写一本,记录全天下所有茶的茶经!”
丁二斗又深吸了一口气,看起来,自己对这个世界的理解,还是有点浅薄了。
难道这个世界,冥冥之中,和我原本所在的世界,存在着某种联系?既然有陆羽,那会不会还有别的?
就在丁二斗思索之际,车外却忽然传来一声轻蔑的冷笑:“哼!一个寒门的小杂碎,也敢狂言著经立传?真是恬不知耻,可笑之极!”
丁二斗他们马车的车窗并没有关,因为和陆小鱼他们说话,他也没注意到,此刻已经到了定州府城的城门外,正有一支队伍,从丁家的队伍旁边行过,要一起进城。
“李家人?”丁二斗目光一转,便看到旁边队伍的车上,挂着“定州李府”的木牌。
刚才说话的,正是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李家人。
陆小鱼也听到了这句话,小脸顿时涨红,叫道:“你、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凭什么?哼哼!你不过就是个乡下的小杂碎,你说老子凭什么!”那李家人,傲慢的撇嘴说道。
丁红玲和三斗见状,便都要帮腔。
丁二斗抬手拦住他们,冷冷的盯着那李家人,说:“刚才的话,你敢不敢再说一遍?”
说话的同时,冰冷的气息幅散而开,刚刚在雾隐山中,丁二斗孤身纵横大山,斩妖帅,布棋局,再加上强大的妖族之魂附体之后,全身上下尽皆都是萧杀之气!
当感觉到这股气息之后,那李家人的头皮顿时就麻了!
在丁二斗目光的注视下,这家伙坐在马上愣是没敢再说一个字,黄豆粒大小的冷汗,接连不断的流淌而下!
只不过此刻,两家队伍的其他人,也都已经听到了动静。
霎时间,李家人便呼啦一下,气势汹汹的围了过来!丁家人自然也不示弱,纷纷赶来!
两家人马顿时将城门口,堵得水泄不通!引得周围的百姓,以及接到消息,来迎接自家人的各府族人纷纷来围观。
“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李家家主,定州府丞李本谷,也走下马车,来到了附近。
见家主来了,那李家人这才有了底气,指着丁二斗说:“回、回禀家主!刚才小的听到一个黄口小儿满口胡言,所以出言教训!却不料想,丁二斗他竟然威胁要杀我!”
“你胡说!”
丁红玲和陆小鱼,此时也全都下了车。
陆小鱼瞪着大眼睛脆声道:“分明是你骂我是小杂碎!还说我恬不知耻!”
丁红玲也点头道:“对!就是你先骂小鱼哥哥的!而且二斗哥哥,也没说要杀你,是你自己没胆子,吓得都不敢说话了!”
“胡、胡说……”
“好了!”李本谷已经听明白了,一摆手让那个李家人闭嘴。
随后他阴测测的盯着丁二斗说:“丁二斗,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威胁我李家的人?莫不是你以为,本府丞真的治不了你的罪么?”
话音落下,周围李家的家丁和门客,顿时全都上前一步!
丁宏逸和丁红菲等人,此时也已经赶到周围,见状顿时全都怒了!
“府丞有什么了不起的!想动我们丁家人,就不行!”丁红菲第一个拔出长剑!其余丁家子弟,和家丁门客,顿时纷纷上前!
丁宏逸快步来到丁二斗身边,道:“二斗堂弟别担心!兵法云,咱们人多就干他丫的!现在咱们人多!”
同样跑来看热闹的丁宏泽闻言,疑惑说:“宏逸堂哥,你想说的,是倍而攻之吧?”
“意思差不多,不要在意这些细节!”丁宏逸老脸一红,急忙说道。
就在这时,李本谷旁边,忽然也响起了一个孩童的声音:“二伯父!我认识那个小孩子!他、他叫陆小鱼,就是个乡下的穷酸!他爹是种茶叶的,家里穷的叮当响!”
穷酸?
李本谷扫了一眼陆小鱼,脸上神色更加轻蔑:“丁二斗,没想到你护着的,竟然还是个,穷酸家的小杂碎?呵呵,可笑!”
其余李家人闻言,顿时也全都哈哈大笑起来。
除了丁红菲、丁宏逸这些知道陆小鱼身份的丁家子弟之外。
其余许多丁家的家丁和门客,却不由得,都微微皱起了眉头。
在他们看来,为了一个外人,去得罪权势滔天的李家,似乎有些不值得。
陆小鱼听到这些话,顿时委屈的,都要哭了,小脸紧紧的绷着,眼泪不断在眼眶里打转。
他虽然是小孩子,但也知道人们总喜欢把人分成,高低贵贱,不同的群体。而他的出身,几乎就是最低贱的那种!
丁红玲见状,急忙挡在了陆小鱼身前,大声道:“不许笑!谁说小鱼哥哥不是丁家人,小鱼哥哥就是我们丁家人!”
之前那个点出陆小鱼身份的,李家的孩童,顿时瞪着三角眼鄙夷道:“丁红玲!你不要搞错了,你姓丁,他姓陆!你竟然说你们是一家人?难道,你们勾搭上了?他当了你们丁家的上门女婿?”
这小孩子说话极为难听,丁红玲当场就被气哭了:“李步举!你、你胡说!”
见丁红玲哭了,陆小鱼顿时忘了刚才的委屈,挥起小拳头,就向李步举冲了过去:“李步举!我忍你很久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给小铃铛写情诗的事情!今天看我怎么揍你!”
小孩子打架,按说大人阻止一下也就算了。
可所有人却都没想到,堂堂定州府的府丞李本谷,却忽然面色一冷,直接抬手便向陆小鱼打出了一道浩气:“哼!贱民之子,竟然配对我李家子弟挥拳?该死!”
当感觉到这股浩气的强大之后,所有人的脸色顿时全都变了!
如果被打中,才十岁左右的陆小鱼,必定非死即残!李本谷这家伙,竟然对小孩子,都要下这么狠的手?!
就在这道刚猛的浩气,即将打在已经被吓傻的陆小鱼身上之际,一道红芒突然毫无征兆的耀起!
轰!
浩气击打在那道红芒之上,继而向四面扩散!
而那道红芒,亦是被击得消散成了虚无!正是丁二斗,以泣神笔所凝出的妖力长剑!
“李大人对小孩子出手,莫非脸都不要了么?”丁二斗冷冷的盯着李本谷,沉声道。
见丁二斗出手,李本谷的眼中,不禁闪过一抹恶毒之色:“丁二斗!你敢辱骂本官?!”
“骂你,又如何?”丁二斗根本懒得和这种无耻之徒废话,向前踏出一步,护在陆小鱼身前。
“你!”
李本谷被噎得一窒,咬牙道:“你真以为本官不敢动你?”
“你动我一下,试试。”丁二斗昂首冷笑,对于无耻之徒,拳头便是道理!
李本谷虽然修为和官职,都可碾压丁二斗,但他却还真不敢动手。因为之前定州知府曲中直说过,谁敢在府城对丁二斗动手,便催动护城大阵,杀谁!
现在曲中直已经率领府衙人马回到了城内,李本谷不敢冒这个险!
就在这时,李步星忽然来到了李本谷身边,低声劝道:“二伯,您没必要因为小孩子的意气之争动怒,还是暂且忍耐一时吧。”
“你说的对……”李本谷眼珠转了转,点头说:“丁二斗!本官不与你一般见识!既然只是小孩子之间的争斗,便交给小孩子来解决,如何?”
说罢,他也不等丁二斗回答,转头看向那个壮得如同一头小黑熊般的李步举,说:“步举!你可敢和那个穷酸贱民之子,一对一较量?”
李步举本就比陆小鱼大两岁,而且平时就好勇斗狠是学堂的一霸。
此时闻言,他顿时仰头撇嘴说:“有什么不敢的?我早就想打死陆小鱼这个穷小子了!”
“好!”李本谷阴测测一笑,名随从在他车上拿出一条皮鞭,递给李步举说:“那么,你就用这条皮鞭,去好好教训他!”
啪!
说话的同时,李本谷轻轻一抖皮鞭,半空中顿时炸起一声脆响!
周围所有人都看得清楚,这皮鞭,竟然是一件文器!
虽然小孩子无法催动这种层次文器,但文器本身的杀伤力,却也不容小觑!
李本谷这家伙口口声声的说,是小孩子之间的争斗,却还拿出文器,简直太不要脸了!
丁二斗见状,眼中亦是不禁寒芒一闪!
但还没等他说话,李本谷却抢先冷笑道:“丁二斗!本官已经同意让这两个孩子单独较量,已经是对你足够容忍,劝你不要得寸进尺!”
与此同时,陆小鱼忽然拽着丁二斗的衣袖,说:“先生!我……我想自己来维护,我自己的尊严!”
尊严……
丁二斗心中微微一动,转头看向陆小鱼问:“你敢和他单独较量?哪怕,他拿着鞭子?”
陆小鱼看了一眼拎着鞭子耀武扬威的李步举,又看了看身边的丁红玲,随后重重点头:“我敢!我要让李步举,今后再也不敢给小铃铛写那种恶心的情诗!”
不远处的李步举闻言,顿时嚣张的大笑起来:“陆小鱼!你他妈还敢吹牛!今天我非抽死你不可!”
说着这家伙,把文器皮鞭重重一甩,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陆小鱼微微轻颤了一下,但眼神依旧坚毅,梗着脖子说:“我、我不怕你!”xǐυmь.℃òm
“很好,不愧是我丁二斗的亲传弟子。”丁二斗点头哈哈大笑。
陆小鱼闻言先是一愣,随后眼睛就亮了起来:“先生,您说我是您的,亲传弟子?!”
丁二斗笑道:“当然,今日我便收你为亲传,收徒礼稍后再补,现在我先送你一首诗。”
与学堂或书院不同,亲传弟子,乃是衣钵传承,情同父子。
陆小鱼本就无比崇拜丁二斗,顿时激动得不知所措,全身都在颤抖!当即跪下便要磕头,行拜师礼!
丁二斗摆手道:“先不忙拜师,先去把那个不举的家伙揍趴下,我再正式收你为徒!”
说罢丁二斗转头看向城外一株参天古松,淡淡吟道:“清诗赠陆子,味若堂下泉。陆子岁尚幼,青松代之言。松亦安能言,风至时萧然。至谈非牙舌,教者意已传。”
此诗乃为相赠,须臾之间,陆小鱼周身才光缭绕,浩气鼓荡!
刚才还耀武扬威的李步举见状,顿时吓得一哆嗦,手里的皮鞭险些掉落!
李本谷的眼角,亦是不由得狠狠的抽搐了一下,厉声道:“丁、丁二斗!你……”
“你能让一个十多岁的幼童拿文器,难道我便不能,送给我徒弟一首诗?”丁二斗冷冷一笑,对陆小鱼说:“徒儿,去狠狠的,揍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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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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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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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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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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