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站在马车旁边的轻山赶紧迎了过去,仗剑问道,“少主,你怎么啦?”
明鹤天摇摇头,沉重地说,“走吧,我们回府吧——噢!段中洲呢?他又去哪儿了?”
“少主,那边出事了!听说成都来的那个信使被杀了……段兄一听到这个消息就赶紧跑了过去。”
“什么?王——叔平被杀了?难道他还没回益州吗?”
明鹤天感到非常疑惑,若是按照周帝当日在朝堂之上的旨意,这王信使应该是早就回成都了呀?可是,现在却传出他在常安被杀的消息!
此事绝不简单!
只听轻山又轻声答道:“具体情况我们也不太清楚。只不过是刚才,刚巧看到了匆匆经过的崔大人……还是段兄主动过去招呼,才听到崔大人急急忙忙地丢下一句话,便进宫见陛下去了。”
明鹤天不禁一愣,“这个段中洲,看来是真的改变不了他那爱凑热闹的性子了,真可谓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轻山撇了一下嘴,“可不是呢!你看他才被京兆尹府关了几天,现在居然还认识了京兆尹崔本章……”
也不怪段中洲,有的人天生就有社交牛掰症!
二人回府之后,明鹤天便匆匆来到书房,然而大哥明振天当差尚未回府。
只有许丹凤急切地询问他进宫的收获,“怎么样?是不是太后指使的?”
明鹤天有些无奈地摇摇头,“看样子,她对于刺杀一事并未过多的关注,她更没想到此事会与皇家有关。”
“她不知道曹饪参与了此事吗?这样的话,那便更加复杂了!”许丹凤喃喃地说,“那我们现在就要进一步论证伴月楼的梦兮所说的话的真实性了,这样才好确认曹饪是否真的参与了此事!”
“我认为,伴月楼的人应该不会无中生有的!只是不确定曹饪在这其中到底充当了什么角色?同时,也不知道是谁故意把太后的梦告诉了他,又是谁怂恿他派人过来刺杀我?”
“看来,你还是选择相信那位梦兮姑娘……”
听到许丹凤的带有一丝调侃的话语,明鹤天不觉一愣。
有时候就是如此,当你对一个人有了莫名的好感之后,无论他所说的是什么,你都会不由自主的选择相信他。即便他所说的话语不合常理,你也会想方设法地说服自己,最终也会让自己相信他。
明鹤天于是强自说道:“但是,伴月楼也并非一个普通的卿楼。我还会派人调查此事的……”
许丹凤于是又问道,“所以梦兮姑娘所说的线索,你今日并没有告知太后娘娘?”
明鹤天点点头,“看上去,她确实与此事无关。更何况,我现在也没有确凿的证据指证曹饪,实在是不忍把这个消息告诉老太后。”
“那假如你的手中有了完整的证据呢?”
“如果真的找到证据的话……”明鹤天沉吟片刻,依旧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是好,“到时候又将是怎样的局势呢?谁又知道那时候应该怎么做呢?”
许丹凤意味深长地说,“以我看呀,你不完全是因为年老的曹太后吧?”
明鹤天一怔,就好像自己心底的顾忌和牵挂全部都被坐在对面的人看得一清二楚。
有时候,他非常喜欢冰雪聪明的许丹凤,有时候却又十分惧怕她的严谨的逻辑思维!
他干脆决定不再隐瞒,“佑灵郡主便是从小由曹饪所抚育长大的,后来她又成为太后娘娘的义女,所以才被封为郡主。”
“明家哥哥,我说你呀你……”许丹凤似乎有些恼怒的样子,“你一边顾忌梦兮姑娘,一边顾忌佑灵郡主——你可要想清楚,现在可是有人要置你于死地!”琇書蛧
明鹤天不禁满脸的瀑布汗,“你说的,我都明白!”
可是明白又有什么用呢,有时候偏偏就是情不自禁。
许丹凤哼了一声,“要是被燕翎知道了,还不知道她又要担心成什么样!”
“你说的也对……只是如今凶手并未抓获,我们也只能一边加强防卫、一边加紧追凶,此外也别无他法。所以平时还得拜托你多开导她……”
“明家哥哥,你放心吧!我和她是好姐妹,自然会好好陪着她的……”
二人正在客套,只听到段中洲的急切的声音又在院中响起,“少主,我回来啦!”
“快!快叫他进来……”
许丹凤看到明鹤天在顷刻之间也露出了一脸急切的表情,于是紧张地问道,“难道又出什么事了吗?”
明鹤天点点头,“先看他怎么说吧?”
说话之间,段中洲已经意气风发地走了进来,“少主——”
“说说吧!那边什么情况?”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段中洲注意到自己的少主的脸色似乎变得越来越难看,于是又改口问道,“少主,你这边怎么啦?”
“我没事……或者说,你应该感到庆幸——还好我没事!”明鹤天的语气变得冷漠起来,“你可知道现在是多么敏感的时期……他们在伴月楼一击不中,你知道他们下一次出手是在什么时候吗?”
“我不知道……少主,我错啦!”
“不!你没错!你只是太冒失了!其实我也知道,你不单纯是为了凑什么热闹,你也是为了探查真相……那就继续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死的是成都的信使王叔平。奇怪的是,就他一个人被杀了,他的那些随从全部都安然无恙。也正是在今天早晨,他们准备去叫王叔平起床用餐的时候,才发现他已经被杀了……”
“确定是被暗杀致死?”
“是啊!一刀毙命……不对,应该叫刀刀毙命!那血流了一地,那眼珠都快爆出来了,那刀法……啧啧啧……”
“你别光顾着感叹,到底怎么回事?难道他的随从都没听到什么动静吗?”
“没有!要知道,他们可是都住在那鸿胪会馆呢……不只是他的随从,那客馆里面的人都没听到任何的动静呢!”
只听许丹凤不禁问道,“真有这么奇怪的事么?他在人来人往的鸿胪会馆行凶,居然能够瞒过所有人?”
段中洲连忙点头说道,“是啊!所以才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呢……杀他的人又不是什么武林高手,我看那刀法,真的是拙劣不堪……”
明鹤天飞快地皱起眉头,“杀他的那刀法有什么问题吗?”
段中洲于是缩着脖子说道,“少主,都在说那王叔平可是不会武功的。但是,那个杀他的人,似乎是用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他解决掉……可怜他那一身肥肉,估计得被砍了有几十刀吧,很多地方都砍成烂肉了……”
他的话语不禁让人浑身发毛,明鹤天于是赶紧说道,“行了!别描述细节了……现在可有什么别的线索?”
“还没有线索!京兆尹府的人已经把现场封锁了,要不……要不是……他们认识我,估计我今天都回不来了。”
许丹凤便揶揄道,“看来,你去监牢待了几天,还真的是得了许多的好处呢!”
“谁说不是呢?你看我在监牢也可以查案。而且我现在也算是认识很多熟人了……我还告诉京兆尹府的那帮兄弟,他们的案子多,等我哪天空了,就去帮他们捉拿要犯……”
明鹤天不禁冷笑一声,“只怕你要大失所望了!”
“这是为何?”
许丹凤却抢先回答道,“很简单啊!你既然都知道他们的案子多,也应该明白这京城并不安全,所以你还是老老实实地保护明家哥哥吧……”
“是啊!树欲静而风不止!只怕这大周,不太平了!”
(第一卷完)
(后续只有等等等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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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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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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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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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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