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明明是一个道观,堂兄怎么会让我来这里找一个和尚?”
“真是莫名其妙”
朱棣疑惑地看着眼前的白鹤观,一个小厮打扮的人会意的上前叫门。
“有人吗?”
“来了来了别敲了”
一个年轻的僧人抓着鞋子,套在脚上,快步的向着房门的方向走来。
姚广孝的脑海里,此刻也是满是疑惑,莫不是又是谁家的人受了伤,找师傅来治伤?
还是有人来捐香火钱。
其实这师徒二人并不少钱花,甚至是颇为富足,老道士经常可以进入皇宫,为老朱出上几个主意。
老朱也算的上放心,因为这老道士既没有官位,也没有朋党,说话也公正,几次出的主意也和着朱元璋的心意。
毕竟以后来姚广孝狠辣的手段,也能看出他师傅的斤两。
“徒儿,快些去开门”
姚广孝正想开门,却见得老道士穿着一身整洁的道袍,手中拂尘轻挥,笑的眯着眼,脸上带着几分莫名的笑意。
“知道了师傅”
抬开门栓放在一旁,随手带开大门,只见门外站着一个小厮,脸上带着几分疑惑。
而后面却是一位穿着一身锦袍的汉子。
“喂,你是这道观里面的人吗?”
“你有没有见过什么和尚吗?”
姚广孝挠挠光头,脸上满是不解道:“难道我不算吗”
后者上前摸了摸姚广孝光秃秃的脑袋道:“难道我堂兄让我来找的就是你这个小和尚?”
“堂兄?”
朱棣没好气儿道:“以后你就是我燕王府的人了,收拾东西,跟我混了以后”
“啊?”姚广孝整个人呆呆的站在原地,似乎是没有反应过来。
老道士这才笑着上前拱拱手道:“贫道见过燕王殿下”
“你就是堂兄说的本事还行的老道士?”
朱棣随意的拱了拱手,不由得上前打量起了老道士。
“殿下说的莫非是,皇侄朱文正”
朱棣点点头。
“看来,皇侄还是顺了天意啊”
“天意?”
朱棣咬着牙,脸上满是郁闷之色,最近这些人,不管是自己的老爹,还是朱文正,亦或者是这老道士,说的都是云里雾里。
“你,给我说清楚,本王命令你说清楚”
老道士笑了笑,从怀中摸出一张信纸,递到了朱棣的手中。
“天机不可泄露”
朱棣疑惑地打开了信件,上面赫然是自己父皇的亲笔。
“这个老道士,是咱的故友,县衙府县,便宜行事……”
“每月按从八品领取俸禄……”
朱棣咧咧嘴,这还真不好逼问,这人居然是自己父皇的熟人。
“算了算了不想说就算了,这和尚我看着不错,我就带走了”
老道士脸上露出几分欣慰的笑意道:“尽管拿去就是了,贫道等这天也等了良久了”
说着抬手向姚广孝招了招手道:“徒儿过来”
姚广孝也是满脸的疑惑道:“师父,这……”
“徒儿,为师的本事,你也是学了三两分”
“可是这三两分已经足够了”
“你我的师徒缘分,尽了”
姚广孝脸上满是焦急之色道:“师傅,莫不是不要徒儿了”
老道士摇摇头看着朱棣道:“徒儿啊,这就是你的命啊”
“为师要你没了后顾之忧啊”
“去吧,顺应你的命去吧”
说着对着朱棣拱了拱手,从怀中掏出三道平安符一封信,一道递给姚广孝,另外两个则是递给了朱棣。
“殿下,这是平安符,你拿好了,老道士我这一辈子就这么一个徒弟,你要善待他”
“还有这封信,是要给陛下的”
“贫道累了啊……”
说罢转身向着屋内而去。
……
朱棣愣了愣,身后却惊出一身冷汗:这厮怎么什么都猜得到,不会是自己堂兄专门儿派过来消遣自己的吧。
“喂,和尚,你师傅一直这么神神叨叨吗?”
姚广孝看着师离开的背影,哭丧着脸道:“师傅算卦一向很灵验,却也没将这传给我”
“可是师傅为什么不要我了啊……”
说着便是向着师傅的房间而去,推开门却只见得老道士披上了一身破旧的道袍。
正是老道士年幼之时授法之时的一套,平日里自己师父珍惜的紧,经常让他取出来晒一晒今日却不知道怎么披在了身上。
“师傅”
“徒儿不想走”
“不想走啊……”
老道士垂着头,一动不动……
这一刻老道士仿若看到了,几个衣衫褴褛的年轻道士骑鹤而行,笑着向他递出了手。
……
齐景坐在书桌前,时而皱眉时而沉思,手中的笔,时而停下,时而急走。
按理来说,他不过是礼部的一个小小主事,再加上现在又是风声鹤唳的关头,礼部又是重灾区,如果是个正常人的话,都不可能选择在这个时候向朱元璋上奏折。
可是这是确确实实的触及了氏族的利益,若是公学的学问盛行天下,那以后他们这帮只会儒学典籍的人会如何?
在如今的朝中,儒家理学门徒基本上控制着大小官职,除了武将勋贵之外,其他的官职基本上都是这些人控制。
可不知道为什么,儒家理学门徒的势力很大,但齐景心里依然没有信心。
此时的齐景心中有万千愤懑,他书写的速度很快,没过多长时间,就将这份奏折书写完毕。Χiυmъ.cοΜ
……
没过多久,甚至太阳还没落山,齐景的这份奏折就放在了朱元璋的桌头。
朱元璋在阅读奏折的时候,并没有先看上奏之人名字的习惯。
看着齐景的这份奏折,朱元璋忽然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在奏折当中,齐景不断地夸大着公学选吏之法的害处,甚至还将公学选吏之法列为害群之马,祸乱朝纲。
在齐景的观点中,公学选吏之法只会让那些没有真才实学,没有才气的人有了升迁的可能。
让他们这群擅长吟诗作地,官场权谋的臣子如何生存?
从而扰乱正统的科举渠道,已至于天下士子人心思变,从此不再实心科举。
整篇文章洋洋洒洒,写的慷慨激烈。
文笔太过锋利,内容太过尖锐。
朱元璋看完奏折,回过头翻看了是谁的奏折。
摇了摇头,直接将奏折扔进了地上。
礼部哪儿有几个好东西了?
他都在想是不是可以将礼部官员重新来过……
“哗众取宠”
朱元璋摇摇头,留中不发,甚至连披红的想法都没有。
这也是齐景这种读书人最大的短板,让他们写文章,他们的文笔出众,思路清晰。
他们也看不出这件事情到底如何,只会引经据典的说一大堆废话。
真到处理一些事情上反而畏首畏尾,若是把中这些人扔到地头,怕是连两亩良田都种不明白。
更何况对于朱元璋来说,这公学选吏乃是百年大计,无论是自己还是自己的标儿,对此都是深深看好,岂会因为他一个小小的齐景就改变。
那不是开玩笑吗?
朝廷这边要比往年能忙碌一些,郭桓案的爆发,牵扯的官员数量太多,再加上公学选吏考试,所以朱元璋要比往年忙碌很多。
御书房中朱元璋忙忙碌碌,处理着政事,此时朱文正也是奔走于公学,朱标则是被朱元璋扔到了大明钱庄,开始学习处理事情。
朱元璋带着几分小心思,打算将这金陵商行改变出来的大明钱庄,直接流入他的内库。
日后这吏官俸禄,包括后续的皇亲贵胄的大部分俸禄,将出自于此。
朱文正那边的公学选吏报名已经汇总完毕,接下来就是考试时间。
这是大明朝,乃是整个历史的头一遭,不郑重可不行。
朱文正在很早之前就已经想好了考试的方向,甚至是画好了范围,为了避免那些普通人没有办法达标,朱文正出的试卷就相对简单一些。
四书五经的题目不能说没有,只是占比非常少,更多的都是一些时事策论以及关乎个人素质的问题,多半都是算术,农学,一些处理事情的案例。
这个年代的活字印刷倒是挺好玩儿的,借着印刷试卷的机会,朱文正也是玩儿的不亦乐乎,费不了多少时间。
就连印刷试卷都是朱文正问叔叔的借的宫人,毕竟也是国家级别的考试,保密工作还是要做一做的。
考试的地方,朱文正放在了新学学堂,至于监考人员,朱文正奏请了朱元璋,宫中内侍。
天气一天一天的转凉,公学选吏考试也一天一天的接近。
这样的考试,要是往前再推一阵子,那大概率是无法进行的,会遭到朝臣的强烈反对。
可是这次,郭桓案高高的挂在头顶,谁敢反对?
那些之前叫的最欢,官职最大的一些人,已经在朱文正的运作之下,坟头草都长了几尺高。
反对?你是不是郭桓的同伙?
老朱可不会管你是不是真的是郭桓的同伙,只会在意你是不是反对他要设立的政策。
在公学选吏考试的前一天,朱文正带着人在新学学堂转悠着,检查着已经布置完毕的考场。
和科举相比,公学选吏考试花费的时间可要少很多。
对照上一世的时间,巳时(九点到十一点)一门,未时(一点到三点)一门,中午管饭……
考完一门,结束一门,不用在考场过夜。
一些经历过科举的举子都感动的要哭了,和这一比,科举简直是地狱般的待遇。
一个小屋圈上三天,吃喝拉撒,连身子都展不开……
一些年纪大的,焦虑的举子死在考场的也不是个例。
这次参加公学选吏考试的人数量不少,以至于考试的房屋实在是不太充足,没有办法,只好将所有能利用的地方都利用了起来,以至于操场上,甚至是直接在校场上搭起棚子,一群侍卫监考。
好在天气尚好,没有刮风下雨。
站在校场最前方,朱文正看着摆放在自己眼前的桌子,笑着点了点头,“公学选吏考试算是确定了,考试结束之后,这事就算是定下来了。这次要是成功了,以后就能推行开来,列为常态!”
转过头看向站在身旁的朱棣,朱文正带着几分深意道:“四儿,看到了没,日后你要是在外,你那封地的属官应该也是可以如此的”
这话把朱棣吓了一跳,急忙道:“咳咳,堂兄,这话赶紧打住,别说了!我那属地只需要几个吃干饭的就足够了”
“要那么多能臣干嘛?”
“那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么?”后面的一句话,朱棣甚至说的颇为小声。
跟在朱棣身后的姚广孝带着几分红肿的眼睛闪过一丝精芒,嘴巴一张一合,那个口型明显就是:白帽子……白帽子……。
王府不是其他地方,王府的属官都是朝廷指派,尽管王爷可以自己任命,但关键的职位,都是由朝廷直接委派。
王爷能自己任命的官位,也少的可怜。
朱文正这话的另外一个含义,不就是告诉朱棣,把你王府中的官职全都控制下来,好好培养,说不定以后……
姚广孝后世号称妖僧,自然能听明白这话的意思。
“朱少爷,你……”姚广孝拉了拉朱文正的衣角道。
朱文正看着姚广孝脸上挂着浅笑,上前扶了扶后者的帽子道:“你啊,以后还是好好地为皇后祈福吧”
姚广孝见此,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白白……”
朱文正放肆大笑,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脑海中不由得回想起之前姚广孝,见到谁都说要给白帽子的样子。
朱棣看了看哈哈大笑的朱文正,又看了看带着几分神经的姚广孝,只觉得两人说话难以理解。
“白什么白,一天天的”朱文正停下笑容,看着姚广孝。
姚广孝挠挠头道:“若非如此,实在解释不通最近朱少爷的做法啊!”
朱文正看向西方,目光逐渐深邃。
许久都没有说话,朱棣和姚广孝静静的看着朱文正。
公学选吏考试很快到来,考试的形式和后世一样,对于这个时代来说,属于破天荒的。
起初,参加考试的这些考生还不习惯,可第一场考完之后,瞬间喜欢上了这种模式。
时间可能有些不够用,可要比科举自由。
考完之后,就可以回家,在回家的这段时间,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甚至还可以复习以前的知识。
不用在考场过夜,不用在考场受冷挨饿。
这么人性化的设置,又怎么能不喜欢呢?
有些参加过科举的人,不由得将两种考试进行对比。
比过来比过去,还是觉得这种考试人性化。
考试很快结束,当最后一场考试结束后,所有的考生轻松的走出了考场。
他们三三两两的聚集在考场外面,说着自己在试卷上的作答。
朱文正忙完收卷之事走出大门,外面的广场上还有很多考生没有离开。
这些考生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热火朝天的商量着考题答案。
和来世的某些考试并无差别......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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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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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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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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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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