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老神在在的坐在原地,眼也不睁开,崭新的玄青道袍,白色长眉飘逸,俨然一副世外高人之色。
“无量天尊,施主请坐”
“还愿烧香,功德无量”
“施主准备捐多少香火钱?”
看着眼前装模作样的老道士,没好气道:“没多少,就十多万两”
“十多万两?”
老道士闻言,瞬间瞪大了双眼,直直的看向朱文正。
“朱文正?”
待看清了来人是朱文正,险些没有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强作镇定道:“朱公子,莫不是特意来消遣贫道的?”
朱文正脸上带着几分坏笑道:“难道不是,老道士你先消遣少爷我的?”
老道士脸上满是惊慌,心中暗道:这不可能啊,他不在场啊,陛下不会说,毛骧也发了誓不会说,难道是姚广孝?
这个“孝徒”?
“朱公子,莫不是听风便是雨,听了谁的流言蜚语”
朱文正笑着挥了挥手,方伯递上圣旨,朱文正则从袖口掏出了秘籍,摆在一起。
老道士恍然大悟,百密一疏,忘了还有这回事了。
长叹一声道:“朱公子在,你可不能全怪我,这不是你叔叔逼的太紧”
“拔一毛而立天下何不为也?”
朱文正额头青筋暴起:“拔一毛可以,你见过一天薅一大把的吗?”
老道士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满脸堆笑道:“吃亏是福”
朱文正上去就是一脚:“那我祝你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
不多时,朱文正捂着流血的鼻子,昂首阔步的走出了白鹤观。
姚广孝扶起地上的老道士,老道士顶着两个黑眼圈,手中握着被薅掉了的胡子。
…
明月楼之中。
一处偌大的包间之中,众人推杯换盏。
“来,喝”
“干了”
为首的一人大碗儿的将佳酿不断地灌下,酡红的脸上带着几丝怒气,借着酒劲儿向着其他人吐着心中的苦楚。
“凭什么?”
“凭什么我就只能是一个侯爵?”
“我和他朱重八打小便是相识,我起义的比他还早,如今天下安定了却这样对我?”
一旁的手下也不住的附和道:“是啊,咱大帅是千户的时候,皇上还只是个马夫呢?”
“若不是大帅浴血奋战,皇上能有天下吗?”
为首之人正是汤和,不住地点头,心中苦楚不已。
借酒消愁愁更愁,不多时,几人便在这酒楼之中昏昏睡下。
可是这几位自然是不知道,这明月楼便是之前拱卫司的办公地点,现在也算的上是锦衣卫的半个衙门,毫不夸张的说,在这儿随便儿抓出来几个可能都是正五品的千户。
一些重要官员所说的一言一行更是被严格监视的,此刻汤和这群人的一番言论简直是:茅坑里打灯笼——找死。
几人睡得正香,消息便是被几个手脚麻利的锦衣卫传进了皇宫之中。
…
朱文正躺在府邸之中,一旁的倪锦儿拿过冰袋,轻轻的为朱文正敷在脸上。
“朱郎,你怎么还这么冲动,多大的人了,还出去打架”
“不就是十几万两吗,叔叔拿去用了便是了,也是为了你堂弟”
朱文正哼哼道:“这不是钱的事儿”
这倒是无关钱财多少,只是在朱文正的头脑当中,自己不能白白的当了冤大头,这口气还得出。
他何尝不知道,以他现在的地位,作为江南一带最大的商人,树大招风。
即使今天叔叔不下旨,还有明天、后天。依旧会有人在自己叔叔面前提意见,甚至是有心思歹毒者,借鸡下蛋,以此作为由头。
说他朱文正只知道摄取,不知道反馈。
说他朱文正图谋不轨,野心甚大,说他为富不仁。
今天叔叔不信,明天叔叔不信,可是若是十年八年呢?难免叔侄猜忌,心生间隙。
此时若不是出手敲打一番,日后便是更加艰难。
看着朱文正皱起的眉头,倪锦儿将身子俯在朱文正之上,轻轻的用冰袋抚平眉间的褶皱。
看着眼前娇俏的人儿,朱文正不由得喉结微微耸动。
“你这妖精,没看到少爷我正发愁呢”
说着手不自觉从倪锦儿身后的攀附而上。
“嗯~”
倪锦儿俏脸之上,也浮起两朵红晕。
…
“少爷,有……”
方伯急匆匆的闯进府邸,看着两人的姿势不由得愣在了原地,快速的转过身。
瓮声瓮气道:“少爷,这在外面,不太好吧,天气可是有点儿凉了”
倪锦儿作为明月楼的老板娘,自然是见过大老板的,可是此时也是被方伯的话说的臊红了耳根。
伸手在朱文正腰间掐了一把,直直的奔着后堂而去。
“嘶,他说的,你掐我做什么”
“你个老骨头,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儿?”
朱文正抚着腰间的软肉,五官痛的扭曲。
方伯躬身道:“少爷,出大事了,汤和和一众手下在今天晚上去了明月楼”
“这不是正常吗?汤叔虽然一把年纪了,但是男人至死是少年吗?”
“这有什么问题?”
朱文正撇撇嘴道。
“不是啊,少爷,若是这般便是好了,可是那一众人在明月楼喝高了,借着酒劲儿非议陛下”
朱文正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想起之前分封之时在皇宫之内所见的一幕,暗道坏了,最近朱棣婚嫁这事儿给自己忙昏了头,忘了自己汤叔叔的事儿了。
分封之前,恰逢李善长母亲的百岁诞辰,文武百官去拜会的自然是不少,可是自己这汤叔,不止高调的送去贺礼,还自带酒菜。xiumb.com
俨然一副文武权臣一家亲的表现。
这事儿就算是放在其他君王面前,也是难免受到猜忌,被贬是必然的。
“快,带我去皇宫”
说罢就让方伯准备马车,转念一想却又不妥,若是此刻去了,岂不有乱政之嫌?
“方伯,去我徐达叔叔府上”
李善长此刻自然是指不上,况且和他有关,更是不能让他出面,除了这几人,朱文正也就和徐达最熟。
此时若是不出手,引起猜忌,自己这汤叔怕是难得善终。
“另外,给我堂弟朱标和马皇后知会一声”
说罢,朱文正上了马车直奔徐达府邸而去。
…
不多时,徐府之外,方伯麻利的上前叫门。
“谁啊,大半夜的”
一个小厮打扮的人,上前拉开大门,脸上带着困意。
方伯上前道:“陛下的侄子,户部侍郎朱文正,求见魏国公徐达”
那小厮连忙揉了两下眼睛,看着眼前的人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
“请二位稍等”
说罢飞身便向内禀报,内府之中响起了一声中气十足的咆哮声。
徐达黑着个脸,穿着里衣便在一众护卫的簇拥之下到了门前。
“文正啊,这大晚上的,你怎么来拜访你徐叔叔了”
看着朱文正空空如也的双手,不住的打趣道:“连瓶儿好酒都不带”
“真是让叔叔心疼啊”
朱文正连忙摆摆手道:“徐叔,出事了”
徐达不由得一愣:“啥?大事儿”
“莫不是聘礼被偷了?”
朱文正脸色一黑道:“不是,汤和叔叔的祸事临头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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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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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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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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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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