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探长顿了顿,开始对案情进行分析,
“首先,死者身上,除了两处致命外伤之外,其余的伤痕,都可以对上号。
后脖颈,是被邱秘书抓伤的;腹部和小腿,是被阮司机打伤的,这些,都在证据上有所体现。
接下来,我们就先说说死者胸口的刀伤。
根据收集到的证据,我们知道,是余馆长将死者约了出来,至于余馆长约死者的目的,无非就是谈判和杀人两种。
余馆长也承认了,自己有杀人的想法,只是,他没有动手。他的解释,是墙上的画使他清醒了,或者,使他暂停了自己的计划。
余馆长对妻子的画看得很重要,这一点,从他的个人信息里,就体现出来了。
这也解释了他为什么没能发现,案发现场少了一幅画。
因为,丢失的那幅画,署名并不是郝画家,而其他不重要的作家,所以,余馆长对这幅画,并不在意。
况且,死者死亡时间是22:00——22:30。
馆长是22:00从美术馆里出来的,他不可能在整点杀了人,又把画扔到后门垃圾桶旁,再从前门走出来。
一分钟不到时间里,就算他会飞,也不可能做到。
接着,就是阮司机上厕所的空档,他可以趁这个空档回去杀人,扔画,再回到车里。
但是,这样的做的话,对时间的把控,就需要非常精确,他甚至需要精确阮司机上厕所的时间。
试问,别人上厕所的时间,是他可以左右的吗?
加上阮司机上厕所,是个突发事件,他怎么就知道,阮司机会在22:00上厕所?
除非他早有准备。
但是,我在他的房间里,并没有发现泻药之类的东西。
综上所述,余馆长的口供基本属实,因此,嫌疑排除。
接下来,就是阮司机和邱秘书了。
我之前为什么会说邱秘书已经被排除了?
那是因为,死者胸口的刀伤,就是邱秘书造成的,她的行为,属于杀人未遂。”
说到这里,秦探长抬眼看向邱秘书。
【?????】
【邱秘书?真动手了?】
【晕了,晕了,我被绕晕了。。。?】
邱秘书依旧双手抱在胸前,淡定地点了点头,
“没错,是我捅了那个色鬼。反正人也不是我杀死的,我就没什么可怕的了,说出来也无所谓。
那个色鬼威胁我,再不陪他睡觉,他就让我连人都当不了。我早就受够这个色鬼的威胁了。
我晚上答应去见他,就想好了要弄死他,大不了鱼死网破,有什么了不起的,让我陪这个恶心的家伙睡觉,我呸!
我包里藏好了刀,刚到美术馆北门,就给色鬼打了电话。打电话的时候,我看见他从后门进了美术馆。
挂断电话,我先等了一会儿,见他那么久没出来,我就想进去看看,他在搞什么鬼。
刚从后门进去,我就听见了争吵声,接着,我就看见一个背影从美术馆前门走了出去。
我快步走到隔间,发现色鬼脸颊通红,用手摸着自己的脖子,不停地咳嗽。
看见他那张恶心的脸,我就烦。
现在正好是在美术馆,他刚刚又和别人吵了架,我就想着,这个时候出手,还可以嫁祸给别人。
于是,我从包里取出刀,快步走向色鬼。
我手上的动作很快,色鬼没有反应过来,他睁着那双像癞蛤蟆一样的眼睛,惊恐的看着我。
我厌恶的推开他,看着他倒在地上抽搐。
我扭头就从后门跑了出去,正好后门有个厕所,我就跑进厕所,洗掉了血迹,把刀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我站在门口冷静了几分钟,又转身回了美术馆,因为,我想回去看一眼色鬼死了没有。
我跑到隔间,见色鬼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觉得他应该是死了,就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我发现,离他不远处的一幅画上,有血迹。
我是学服装设计的,对色彩的敏感度比较高,一眼就能分辨出颜料和血不同。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拿走那副画,又随便找了一幅画放在那里。
路过垃圾桶,我顺手就把画扔了,反正这是美术馆的地界,对我来说威胁不大,我也就没有再想那么多。
做完这些,我就直接回家了。
为了装作自己在北门一直等色鬼,我又在22:30和23:00的时候给他打了两个电话,那时候,我已经确定,色鬼不可能再接电话了。
只是,我没有想到,我竟然没有杀死他。”
说完这些,邱秘书如释重负地长舒了一口气。
【社会我邱姐,人狠话不多,干就完了。】
【果然是个狠人。】
秦探长接过邱秘书的话,
“还有你更想不到的事情,你所做的这些事情,都被真正的凶手看在了眼里,不光是你,包括余馆长和贾老板的争吵,凶手全部都看见了。
而且,凶手还想利用那幅画,让你彻彻底底成为替罪羔羊。
凶手比所有人都早到美术馆,也是因为,凶手比任何人都了解美术馆的布局,所以,她才能在黑暗中隐藏,看到全部的事情经过,对吗?蒋保洁?”
秦探长抬眼看着蒋保洁。
蒋保洁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秦探长。
秦探长继续说道,
“你从一开始,就听到了余馆长和贾老板的争吵,于是,你躲在隔壁隔间里的暗处,偷听他们争吵的内容。
你也正好看见了邱秘书的所作所为。
邱秘书第一次跑开的时候,你从隔间里出来,发现死者还活着,并且,在求救。
看到死者挣扎的那一刻,你起了杀心。
因为,这对你来说,是一个好机会,毕竟,前面有一个可以替你背黑锅的人。
但是,你是偶然遇到这个情况的,你并没有准备作案工具。
于是,你顺手拿起一旁架子上的花瓶,向贾老板走去。
你彻底解决掉贾老板以后,用贾老板的手,沾染血迹,在距离不远的一幅画上,做了一个标记,伪造出死者的暗示。
你是一个懂画的人,你明白画中的含义,而且,你觉得,余馆长也一定可以分析出画中的暗示,并且告诉我。琇書網
但是,这个时候,你又听到了脚步声,不得已,你再次躲回了隔间。
躲在暗处的你,发现邱秘书拿走了那幅画,你以为,邱秘书看懂了暗示,会把这幅画藏在自己家里。
所以,你一开始就告诉了我,这个几乎没人注意的丢画细节。
因为,你想让我通过画,直接锁定邱秘书,这样,你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只不过,你没有料到,
邱秘书第一次从美术馆里跑出来扔刀时,阮司机正好在去厕所的路上,她第二次跑出来扔画,倒霉的阮司机又正好在厕所里。
所以,凶器和画,都非常巧合跟阮司机吻合。
加上你又在阮司机的房间里找到了画,正是因为你懂画,所以,你在所有证据都指向阮司机的时候,
你再一次想到利用这幅画,让我认定阮司机就是凶手。
画中的暗示,是山川中间的一处山丘,你原先,是准备利用山丘,邱的谐音来暗示邱秘书。
后来,你又准备用山,来暗示阮司机,因为,只有他是从小生活在山里的人,对吗?”
【除了“厉害了,我的保洁,”我实在是想不到其他形容词了。】
【刚刚那个说山的人呢?说,你是不是保洁的同伙?】
【这只是探长的推测,证据呢?没证据抓不了人啊。】
【花瓶呢?花瓶不就是证据?】
【你傻啊,保洁这么聪明,肯定洗过花瓶了,她会留下证据等你抓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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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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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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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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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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