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妮!”顾来朝顾盼跑过去,“咋在外面等,冷不冷?”
一身绿差点晃花了顾盼的眼,上次匆匆一见且太过忙碌,实在没有顾上看看顾来的模样,又是半年不见,顾来的个子又窜高一节,顾盼估计着能跟严和玉差不多高。
罗梅惊讶地看着顾盼:“这是你妹?咋个子这么挫,平常是不是你把她饭吃了?”
顾来噗嗤一笑,摸摸顾盼的脑袋:“就是啊,你咋没长个?”
几口炫完包子,顾盼晃掉顾来的手:“咱们去哪?”
“先去吃饭吧,你咋还吃个包子,一会看你能吃啥。”顾来看看手表,将近七点,马上就是早餐店开门的时间。
南省这里管得相对宽松,偶尔会有一两家家庭作坊式的小饭店,在自家院子里摆上几张桌子,就算有人来查也可以说是请亲朋好友吃饭。
顾来在南省待了一年半,虽说平常能够自由活动的时间不多,也足够她把附近摸个遍。
“要两碗胡辣汤四根油条!”这种小作坊的价格要比国营饭店贵上一些,不过味道也会更好,不然味道一样凭什么放着便宜的不吃来吃你家的?
老板见顾来一身绿军装,非常友善地赠了她们一碟萝卜干,上菜速度也很快,毕竟花了顾来一块大钱。
端来的两个大碗比顾盼脑袋都大,油条一根就快赶上小臂长,只是用的黑面炸出来卖相不太好,闻起来却很香。
胡辣汤香香辣辣的,喝一口下去全身都暖起来,顾盼舒服地喟叹一声,说起来她的空间还有做胡辣汤的半成品材料呢。
不过顾来的饭量也刷新了顾盼的认知,以前在胡家,顾来吃得也只是跟胡翠莲差不多。今天点的这些,顾盼只喝得下大半碗的胡辣汤,顾来一人便吃了三根油条,喝完自己的汤顺带也解决掉顾盼的,留下一根油条给顾盼拿着吃。
顾盼担忧地看着她:“姐,你以后不要给我寄钱了,多买点吃的你自己留着吃。”
“部队都管饭,你还老给我寄吃的,饿不着我。”顾来决口不提寄钱的事。
现在部队也穷,伙食算不上多好,只是不限量,顾来在顾家村过惯了苦日子,什么饭吃不了?不管好吃难吃,能填饱肚子才是正事。
只是大年初一也没有什么地方开门,部队是不允许随便参观的,顾来便带着顾盼在市里到处逛,转到公园时还偶然碰到了罗梅和她的母亲妹妹。
“梅子!”顾来跑上去拍了拍背对着她的罗梅,把她吓了一跳。
罗梅扭头回她一巴掌:“你想吓死俺嘞!咋你们也来这了?”
顾盼紧跟着跑来,顾来带着她跟罗梅的母亲打招呼:“姨,我跟罗梅一个宿舍的,叫顾来。这是我妹顾盼,也是过年来看我的。”
罗母笑着把低着头不说话的小女儿推出来:“这是罗梅她妹子,叫罗春,平常在家钻着不出来,这回带她长长见识。”
罗春涨红了脸,还是不吭一声。
相比罗母的和声细气,罗梅就大大咧咧多了,一巴掌拍在罗春肩膀上笑道:“俺妹子学习可好了,这回期末考了全班第三!”
顾来勾起唇角:“这有啥,我妹每回考试都第一!”
饶是顾盼都有些受之有愧,人家小闺女是凭自己的本事学的,她一个比人家多活十几二十年的这第一都不好意思拿出来显摆。
“都好都好,都是好孩子!”罗母一手拉一个,把罗春和顾盼凑到一块。
罗春羞答答地低着头,时不时瞄顾盼一眼,把顾盼给逗乐了:“你多大?”
“过了年十……十二,俺娘说能考上初中就供俺上。”罗春低声细语,声音甚是绵柔。
“我过了年也十二。”
顾盼跟罗春说着话,那边罗母也跟顾来说笑着,顾来从没瞒着自己和妹妹被赶出家门的事,罗母面带心疼地说:“你俩难呐,不中就让你妹来姨家住,咱家就是条件一般,也能让你妹吃饱饭!”
“不用,姨,后半年盼妮上初中就住宿了,我能养着她。”且不说她每个月寄钱回去,单她知道的顾盼肯定在黑市捞了不少,绝对饿不到,顾来眯着眼睛瞧顾盼一眼。
不同于顾来顾盼过年的快乐,严家就阴沉多了,不过也仅限严和玉一人。
“小玉,赶紧收拾收拾出来给你爷爷拜年。”吴丽萍在门外敲敲门,也不等到严和玉回话便转身离开,似乎叫严和玉只是给他下个通知。
原本那天严和玉已经买好了票,在车站过一晚上就能回新宁镇去,却被赶来的严家人给带了回去。
严和玉穿上过年新做的衣服,面无表情地走出门去给严德平拜年。
大厅里喜气洋洋,尤其是严老爷子,笑得合不拢嘴。家里虽说都住在一起,可是该上班的上班,该上学的上学,还真没什么一大家子聚在一起的时候。
见了拉着脸的严和玉,严德平也没跟他计较,笑着招呼他过来:“来来来,拜了年爷爷给压岁钱。”
对严德平,严和玉还能心无芥蒂地跪一下,毕竟他也没做过什么,只是被说动了而已。
而严英和严海,严和玉都不稀得看他们一眼,而且他们也不见得会给他压岁钱。严和玉拿着严德平和父母一共给的三百块钱心安理得出了家门。
“好你个严和玉!什么时候回来的,现在才来找我?”彭聪勾着严和玉的脖子左右蹦跳,试图不让严和玉注意到自己半年没长的身高。
彭聪算是严和玉从小到大玩的时间最长的玩伴,虽说比严和玉大一岁,却一直没有他高,为此彭聪从不跟严和玉站的近,现在也是太久没见他,甚是想念。
严和玉烦躁地揉着太阳穴:“别提了,我本来都不想回来,刚到家就把我气死了,还不让我回去。”
“你在那小破地方还待挺好?”彭聪挑挑眉,之前严和玉被撵去严老爷子的拜把子家去接受改造,他还担心了一下那位老兄弟会不会被严和玉折腾死。m.xiumb.com
怎么看着这趟回来还把那边当家了?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吃不得一点苦,受不得一点气的严和玉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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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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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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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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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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