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反应过来时,人已经在被子里了。
在床上打了个好几个滚还是无法平复心绪,她起身翻出了包里的蓝牙耳机,熟练地点开音乐软件。
歌单比以前充实不少,清心经和大悲咒被她听了不下两百遍,她都快背下来了……
因此姜芝不得不另寻新曲,往里面加了不少雅思英语听力考试真题。
因为她发现英文的学术文章不仅净化心灵,还可以促进睡眠。
“按照惯例先听一遍大悲咒吧!”她翻了翻歌单找目标。
此时秦鹤予刚和施尧他们开了个简单的视频会议,电脑没有关,他还在往合同上做批注。
他撑着桌面,手指轻轻捏着紧皱的眉心。
不知是不是姜芝就在隔壁的缘故,他的工作效率明显降低,心里像是被压着一团火,难以纾解。
思索后他决定去厨房拿一瓶冰水降降温。
正要摘下耳机,耳边突然传来了一阵似有若无的弦乐声。
秦鹤予视线移回电脑,查看自己是不是还没关闭视频会议。
另一边的姜芝坐在床上,一只手捂着耳朵,另一只手滑动着手机的音量大小。
“奇怪……怎么没声音?”
她把音量一下拉到了最高。
秦鹤予刚确定自己确实关了会议程序,正要起身,那阵不知名的弦乐瞬间在耳边炸开,还伴随着听不清是什么语言的歌词。
声音振聋发聩,直击人的心灵,他立马清醒了。
被猝不及防的音量惊吓到,秦鹤予险些被自己的座椅绊倒。
他扶着办公桌站直了身,当即将蓝牙耳机取下。
这是什么东西?
他看了一眼手机,也没有显示连接耳机。
家里除了他和一只猫,只剩下谁已经不言而喻。
他拿着耳机出了书房,敲了隔壁的门。
姜芝挪动的播放进度条,可不管她调到哪段,都听不见一点动静。
“这首难道是被下架了吗……”
还没等她换一首曲子,就听到有人在敲门。
姜芝放下手机小跑过去。
一开门就看见秦鹤予神色复杂地看着她,他问:“你在做什么?”
姜芝:“?”
她摸不清这人话里的意思,谨慎道:“我……玩手机啊!”
谁知秦鹤予突然朝她招手,示意她靠近。
姜芝警惕地朝他挪了一小段距离,提防地注意着秦鹤予的一举一动。
只见秦鹤予朝她伸出了手,姜芝愣在原地。
然而他的手只是伸到她脸颊一侧就停住了。
除了她耳边传来的旋律外,再无其他动静。
这音乐她听着有些熟悉,姜芝不禁皱眉思索。
怎么感觉……
和她快背下来的大悲咒莫名相似?
她转过头看过去,发现秦鹤予手上正举着一只蓝牙耳机,
他挑眉示意道:“不解释一下?”
姜芝呆在原地片刻,反应过来后她转身跑了回去,拾起床上的手机,查看了设备连接后,不禁倒吸一口凉气。xǐυmь.℃òm
怎么会有两个一模一样名称的耳机设备?
所以她刚才自以为坏掉的耳机并没有坏,只是她点击错误连接了秦鹤予的耳机?
她两眼一黑,“我说我在听古印度流行乐,只是不小心连错了耳机…..”
姜芝转头,郑重地看向他,“你信吗?”
“流行乐?”
姜芝坚定地点点头,“评论量破十万,收藏量破百万,是当代年轻人音乐歌单里必不可少的流行单曲。”
“哦?那你和我说说叫什么名字?我也收藏一下。”
姜芝虽心虚,但面上淡定如狗,“古印度的文字,我也看不懂……”
本以为秦鹤予会就此结束话题,没想到他却直接推开了门越过她走了进来。
姜芝:“!”
还没等她做出反应,秦鹤予已经上了床。
他朝身侧空出的一块拍了拍,示意她过去。
姜芝被他盯得心跳漏了一拍,她手指忍不住微微蜷缩,慢慢往床边挪。
她枕在秦鹤予的臂弯处,视线刚好可以对上他的下巴。
秦鹤予将她往怀中一拢,轻声道:“我以为只有我一个人定力不够,没想到某人已经到了听佛经的地步了。”
姜芝身体一僵,惊诧道:“你怎么知道的???”
秦鹤予居然也会听吗?
她难以想象,只觉得匪夷所思。
秦鹤予:“无意中听过。”
之前某次听见宋岩的电脑在放这首曲子,宋岩不在办公室,他没听懂歌词就过去看了一眼,然后就记住了名字。
夜色如墨,床头开着一盏暖黄色的小灯。
秦鹤予身上好闻的气味比任何清心经都要有效,她没多久就有了困意。
半梦半醒间,她似乎感受到额头上传来了柔软的触感,然后隐隐约约听见了秦鹤予的声音。
他在说:“睡吧。”
-
一夜无梦,姜芝这一觉睡得很舒坦。
醒来时,映入眼帘的是秦鹤予的脸。
姜芝没忍住慢慢伸出了手,指尖和皮肤靠得极近,她抑制住呼吸,缓慢地描过他的轮廓。
从眉骨,到高挺的鼻梁,最后再到那片形状好看的嘴唇。
就在手指快要触碰上的那一刻,秦鹤予的眉毛动了一瞬。
姜芝大脑警报“滴滴”响起。
不好,这人要醒了!
她慌慌张张闭上眼,装作熟睡的模样。
秦鹤予醒来时,看见这人乖巧地缩在自己的怀中,心又被敲击了一下。
正要起身下床时,他发现了有趣的现象,嘴角不禁微微上扬。
姜芝闭着眼,靠着其他感官察觉着秦鹤予的一举一动。
身侧的被子被挪动了一下,她以为秦鹤予这是要打算起床。
但等了半天也没再听到其他动静。
难道这人刚才没醒,只是翻了个身?
就在她权衡是否要睁眼查看时,脖子上突然传来湿润的触感。
如同被电流激了一下,她脊背有些发麻。
当她意识到秦鹤予在做什么事时,姜芝的大脑已经乱作一团。
她克制住让自己不要发出声音。
要是被抓到装睡,她会更尴尬……
就在她快要坚持不下去,打算装作刚醒的模样时,秦鹤予终于放过了她。
姜芝感受到床陷下去一块。
秦鹤予撑起身,朝她的脸颊靠近,轻轻咬了一口她红得滴血的耳尖。
他的声音带着些沙哑,“下次装睡之前,记得先调整呼吸的频率。”
姜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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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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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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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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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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