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方便吗?”
“咋不方便啊。咱哥俩好不容易见一次,不得好好聊聊。
甭跟我在这儿客气了。
走吧,我先找个地方,把车子放一下。”
“得,听你的。”
臧欣也不是扭捏的人,答应一声,帮着周卫国把车子推出了巷子。
周卫国蹬着三轮,带着他找到了黄蕉。
黄蕉正带着几个人在那吃烤兔子呢,这几个货,也不知道从哪顺人家的兔子。
“哥几个,吃着呢?”
黄蕉见到周卫国微微一愣:“周哥,怎么就你一个人?我们龙哥呢?
还有您这是?”
这周卫国虽说是他们眼里的肥羊,长期饭票,但刘玉龙交代过,这是他弟,所以这帮小弟见到周卫国不管心里怎么瞧不上,那也得保持客气。
“哦,大头有事儿,没跟我一起。
我把车放这儿,你们帮我看着一眼。
我这有朋友,就不陪你们玩了。
你们吃着,走了。”
“唉,成,车放这儿,没人敢动,周哥您慢走。”
等周卫国带着臧欣离开,黄蕉才有些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那一车的破烂儿,有些挠头。
“见了鬼了,周卫国这是吃错药了?
这活以前不都是他媳妇干的吗?”
“嗐,谁知道呢。不过兴许是他媳妇不给钱了呗。
嘿嘿,不管怎么着,他拼死拼活的挣钱,最后不也有咱们一份?”
黄蕉乐了:“这么说,倒也没毛病。来来来,继续喝。”
臧欣回头看了一眼黄蕉那帮人,有些奇怪。
“卫国,这帮人看着不像是好人啊。”
“嗯,都是街溜子,欺行霸市的一群人。”
臧欣更不解了。
“你既然知道他们是什么人,怎么还?”
周卫国知道他想问什么,笑了笑。
“兄弟,这人活着,就免不了要接触一些人,这些人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有他们的用处。
泛泛之交而已,不用挂在心上。”
臧欣若有所思点了点头,倒也没再多问。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
周卫国盘算着身上一块多钱,能吃点啥,好在臧欣善解人意,主动提出想吃面。
俩人找了家面馆,坐下来,互相叙述着插队回来之后的经历。
周卫国只说自己姐姐因为意外去世了,而他精神受到冲击,神志不清,浑浑噩噩了三年,听得臧欣唏嘘不已。
“不说我了,你怎么样?”
臧欣叹了口气:“我其实没什么好说的,就是李甜她……我对不住她。”
周卫国静静的听着,臧欣说了来龙去脉,周卫国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故事不复杂,当初插队的时候,臧欣就跟李甜打的火热,两个人眉来眼去的。
好多人都说这两个人一定会结婚的。
李甜是个性格外向,脾气有些泼辣的女孩。
有什么说什么。
在离开插队点的头一天,李甜问臧欣愿不愿意娶她,结果臧欣逃了。
“我一直欠李甜一个解释。
因为在我去插队之前,家里就给我说了一门婚事。
可卫国,你是了解我的。
我对那个女孩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
但不能否认的是,当初说这婚事的时候,我没有坚定的拒绝。
毕竟我也没想到,会遇到李甜。
我没有想过去伤害谁,我想着等我处理完家里的那桩婚事,再去跟她求婚。
只是等我回到家,表达了意愿之后,我爹说什么都不同意,怕我逃跑,更是狠心打断了我的腿。
我给李甜写过信,但,都石沉大海。
我不知道,她是否是在怪我。
刚刚听你说,她也在县城,我心里是高兴的。
我想见见她,当着她的面,跟她说一句对不起。
卫国,你能帮我联系到他吗?”
周卫国有些挠头。
“这还真是难到我了,当时知青聚会,我也是被叫过来的。
等下,这事儿兴许可以找王飞扬。
这小子一直跟大伙都有联系,他的联系方式我倒是有,等回头我帮你问问。”
臧欣听到这,明显流露出一脸喜色。
“这太好了,卫国,这事儿拜托了。”
“都是小事儿,今儿确实招待不周,我身上的钱,都用来收废品了。
不然怎么着也得请你吃顿好的。”
臧欣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咱们俩之间,还说这些干嘛?这可比咱们在大队偷饼子吃强多了。”
周卫国莞尔一笑。
那年头知青越来越多,也越来越不值钱。
挣的工分,根本不够吃的。
大小伙子,哪扛饿啊,俩人经常跑去偷饼子馒头的。
吃完面,臧欣拉着周卫国的手,再三叮嘱:“务必帮我找到李甜。”
“放心吧,我把这事儿,当我自己的事儿办。
你在水泥厂?是城南那个水泥厂吗?”
“对,就是那。”
“成,有信儿我去找你。”
臧欣这才放心的离开。
周卫国叹了口气,这都叫什么事儿。
清官难断家务事儿,月老难断感情的事儿,不然也不能给气的掉线,让财神钻了空子。
周卫国想些有的没的,回头去取车。
黄蕉很是热情,那热情劲儿,把周卫国都弄的一愣一愣的。
这货抽什么风?
殊不知,这黄蕉早在想着这一车破烂儿卖了钱,能有他的一份呢。
周卫国要是知道他的想法,保证让他体验一把疯狗拳。
“周哥,这破烂儿是要拉去秋风回收站吗?那地儿我熟,我领您过去?”
周卫国一愣,秋风回收站?
“这个秋风回收站是收废品的?”
“是啊!周哥您不知道?那秋风回收站的老板,姓邵,名字就叫邵秋风。
去年就在做这废品回收的生意,做的挺大的。
听说背后有人,背景挺硬。
咱们县城,以及周围的乡村公社,废品基本上都往那边运。”
“这我倒真不知道,毕竟我这是第一天干。xǐυmь.℃òm
那地方在哪,你给我说一声就是了。
这些东西,我得先拉回去,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能用的,毕竟现在我家里,真的是什么都没有。”
听周卫国恬不知耻的这么说,黄蕉一脸鄙夷。
但话却不能这么说,更不会劝他卖了钱买新的。
毕竟如果周卫国不赌了,他不就没有提成了么?
(书友伊芙蕾雅提供的臧欣与李甜的故事,还有书友邵秋风出场。都有完整的故事线,慢慢来,多说一句,前期出场很多人物,都有超长剧情线,龙套报名,懂?)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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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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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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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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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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