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更多的却是大片的冷色,好像这场游戏依旧在他的掌控之中。
若是以前,她是根本就不注意到这些的。
却没想到,现在的她一眼就能看到这个。
她有些悲哀,原来,他们之间的一切都已经变了,再也回不到之前了。
“好呀,”她的声音染着一丝暧昧,“你先打电话,然后我们慢慢吻。”
他就笑,眼里渲染出一丝玩味,一只手顺着她的衣角往上,另一只手从桌子上拿起了手机。
找到了一个号拨了过去,手却还在不老实的动着。
时暖强忍着他玩弄的心思,听着他用流利的英语问了句那边的情况。
然后说了句,把人找到。
她的心终于踏实了下来。
她刚想说谢谢的,后脑勺被他的大手一按,他的唇大力的吻住了她的唇。
她感觉到了痛,忍不住微微地张了张唇。
就被他长驱直入,吻了个彻底。
这场情事结束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了。
最后,她被他放在桌子上,侧目就看到了放在墙角的画板上,是她的画。
她穿着汉服在跳舞,梅花朵朵,美得惊艳。
她的眼眶莫名的一热,可下一秒,她的眼睛就被一只大手挡住了。
她总是能让他舒服,那是他耗尽一切都得不到的舒服。
事后,他稍微的整理了一下她的衣服,把她从桌子上抱了起来,走出了暗室。
一如既往的给她洗了澡,放到了床上,然后一言不发的转身出去了。
大红色的床单被褥已经换成了浅灰色,桌子上的红玫瑰也换成了百合。
中午回来时看到的喜气一扫而光,领证的那点神圣感、忐忑和喜悦,半天的时间就冲洗的一点都不剩了。
时暖叹了口气,想到刚才那些大胆的动作和他最情动时,眼底依旧没有褪去的冷意,瞬间心烦意乱起来。
睡不着,索性就起来了。
她扫了眼自己腿上的吻痕,伸手揉了揉头发,下了床,去衣帽间换了件衣服。
刚打开门,就看到正好要敲门的李嫂。
李嫂恭敬地喊了声,“夫人。薄爷让我把你的包包给你。”
时暖知道这算是奖励的一部分,心有些发酸,但还是什么伸手接了过来。
“谢谢。”
李嫂看她眼角的魅色还没有完全的散去,忍不住道:“男女之间就那么点事,夫人,你听我的,好好伺候薄爷,他不会薄待了你的。”
说完,转身离开了。
时暖看着她的背影,心里一暖。
一直以来,她对自己都挺好的。
时暖回了屋,掏出手机,发现手机已经关机了。
她掏出充电器,坐在床边,充上电,打开了手机,就看到了蜂拥而至的未接电话和消息。
系主任的,学校的,妈妈的,爸爸的,薄婉的,数不胜数。
她先找到了薄婉的电话拨出去。
对方接的很快。
“怎么样?找到了顾斯了吗?”
她迫不及待的问着。
“找到了。”
时暖听着她沙哑低沉地声音,心里一沉,“那你怎么,听起来那么不开心,是又有什么事吗?”
薄婉沉默了好久。
不好的预感袭来,时暖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到底怎么了?”
“顾斯不做手术,”薄婉的声音瞬间就哽咽了,“他是自己跑出去的,我们找到的他的时候他正被一大群的乞丐打。
可饶是这样他都不愿意和我们回去。直到去的人是他……他的人之后一只都在抗拒,发疯。
最后,他最后说,他不会接受凶手的实施,宁愿死都不接受。”
明明是盛夏,可时暖就是觉得冷,从骨缝里渗出来的冷。
她想到了从她面前被推下来的方雅。
想到了顾宸的那些话。ωωω.χΙυΜЬ.Cǒm
“我要下地狱,估计十八层地狱都不要薄宴。”
你知道他杀了多少吗,还是,天真无邪的时暖小姐只看得见别人杀人,看不见自己的男人的杀人。”
“我和他呢,是同一种人,都是从地狱爬出来,毁灭着人世间的鬼王。”
她的瞳孔骤然放大,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
几乎本能的吼道:“我……我不相信,不相信是他做的。”
对方沉默了。
薄婉的心情此刻也是沉重到了极致。
“对不起暖暖,我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你。但我总觉得,你早晚是要知道,我告诉你,总好过别人告诉你。
我也不相信是他,但,顾斯亲口说的,为此他拒绝了手术,我们明天就要回国了。大概率,他的嗓子是救不过来,脸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但也落了疤。
我不相信,那么喜欢唱歌的人,会用自己的一辈子,自己理想去污蔑一个他根本就没见过的人。”
“我会问他的,我现在就去问他。”泪水从发烫的眼眶里流了下来。
她随手把手机扔到床上,起身,光着脚,朝着楼下跑去。
可是找不到他,客厅没有,书房没有,整个主楼里都找不到她。
时暖回了房间,连忙找到薄宴的号拨了过去。
接电话的却是陈一,说是他在开一个很重要的国际会议。
时暖问了地址,穿了件外套就出了门。
好在没有人阻拦她,她顺利的出了门,朝着新晨国际大厦驶去。
一路上,她的神经都紧绷着。
嘴唇狠狠地咬着拳头。
她不相信他是视人命如草芥的人。
不相信他和顾宸那样的恶魔一样。
更加不敢相信要这是真的,自己要怎么办。
爱着他的自己要怎么办。
车子稳稳地停在停车位上。
她摘掉安全带下车,快步进了大堂,走到了电梯厅,刚按了电梯。
旁边的电梯门就开了。
好几个西装革履的人簇拥着顾宸走了下来。
顾宸回头就看到了站在一边着急的等着电梯的时暖。
她披散着乌黑浓密的头发,穿着一条白色的裙子,上面裹了一件宽大的外套,脚上穿着粉色的拖鞋。
全身都写着我很着急。
不过美人怎么都是美的,单单一个侧身,一个侧脸,都美得不可方物。
时暖没在意,看到电梯停了,刚想要上去,一只长胳膊就伸了过来,拦住了她。
时暖回头,看着顾宸那张写着嚣张和恶作剧的俊脸,背脊一凉,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
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魔鬼。
时暖知道自己一沾他就没有好事,忍不住转身就要走。
顾宸看着她害怕胆小的样子,更开心了。
高大的身体故意挡在了她的面前。
时暖没办法的抬头去看他。
“怎么?薄宴没有好好宠你,爱你吗?你看这脸色,都憔悴成什么样子了?”
说着,他俯身,靠近她,“不如来哥哥身边,哥哥保证会好好疼你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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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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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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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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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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