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喉结动了动,难以置信道:“你想和我去看看我母亲。”
继而,他的一张俊脸阴沉了下来,声音也冷了。
“金铭到底给你说了什么?”
“我其实早就应该想到的,认识你这么久,你从来没有提起过你的父母。
说实话,我曾经上网查过你的消息,都说你的父母很恩爱,你母亲去世后,你父亲痛不欲生。
自然,他们都很爱你,甚至为了你,你父亲自愿退居二线,去国外养老。”
说到这,她哽咽了。忍不住伸出手想着去触碰他的脸颊。
他却猛地站了起来。
目光里满是戒备盯着她,“我不知道你又在计划什么。怎么?又找到了离开我的方式了。”
他猛地俯身,搂着她的腰把她从椅子上抱了起来,四目相对,他薄唇带笑,眼眸却冷到结霜。
“时暖,我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乖乖的待在我的身边,取悦我,好好做我的太太。”
继而,他猛地松开了她,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时暖的身体再次跌在了椅子上。
她连忙从椅子上起来,追出去,在楼梯口截住他。
“阿宴,阿宴。不管怎样,我们都是夫妻了,我们就能心平气和的相处,好好聊一聊吗?”
她握住他的胳膊,怜惜的看着对上他的眼睛道:“我们可以彼此多了解一些的,你可以给我说说的过去,你现在的事业和生活。
我知道,很多事我都不懂,但我愿意去学。
如果,我们注定这辈子都要相互纠缠的话,可不可以试着好好相处。”
他的大手猛地握住她的肩膀,几乎把她的身体提虚了。
俯身对上她的眼睛道:“难道金铭没告诉过你,我的家庭,我的病情。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得病了,不正常,和你们都不一样,是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异类。
我告诉你,我没有病,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活的清醒过。
以前那个傻瓜,为了你想要改变自己的傻瓜,为了怕你发现,步步忍让的傻瓜已经被你亲手杀死了。
时暖,你别在这里和我弯弯绕绕的打什么感情牌。你想要什么,直接说,你要是让我开心、满意了,没准我会考虑答应你。”
他松开她的胳膊,头也不回的上了楼。
时暖看着他无情而冷漠的背影,轻轻地咬了咬嘴唇。
慢慢来吧,她想,反正现在的她,最多的就是时间了。
时暖下了楼,想着去问问李嫂,有没有见到自己的手机。
她之前也没机会,现在有机会了就想着找找自己的手机的。
好久没给父母打电话了,和薄婉也断了联系,以及乐天舞蹈团的事,系主任估计都气死了吧。
很多事,事到如今已经没办法挽回,只能接受。
但她也想尽力的承担起自己该承担的责任。
此时的李嫂正在厨房里忙活,看到时暖来了,连忙洗了洗手,擦干,走出了厨房。
“夫人。你怎么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时暖道:“我想知道我的手机放哪了。”
“哦,”李嫂应了声,“那天拿回来,薄爷的人放在了沙发上。我也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问薄爷怎么处理,就收起来了。”
说到这,李嫂不好意思道:“对不起夫人,没有薄爷的允许,我暂时不能给你。”
时暖虽然不开心,但也能理解。
“好的,我知道了。”
李嫂看着转身离开的时暖,忍不住道:“您要是着急用,可以用我的手机。”
说着,李嫂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递给时暖。
时暖心里一暖,接过手机,感激道:“真是谢谢你了李嫂,我就是好长时间没有联系我父母了,想给他们打个电话报个平安,打完就给你。”
李嫂嗯了一声,转身进了厨房。
时暖走到客厅的窗户边,拨通了母亲的手机。
给她报了平安,说了几句话就挂上了。
她看着手里的手机,最终还是忍不住拨通了薄婉的电话。
都快挂断了,对面才接了。
一个疲惫的声音传来,“是谁呀?有事吗?”
“怎么了婉婉?你的声音怎么听起来这样?”
“暖暖?暖暖,”薄婉迟疑了一秒,终于哭出了声,
“顾斯不见了,我找不到他了,怎么找都找不到他了。”
“你慢点说,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就找不到人了呢?”
“本来说昨天就做手术的,他的情绪不高,但好在稳定。可到了手术的时间,我去病房,病房就空了。
我用尽了一切的办法,怎么都找不到他。我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暖暖,你能不能让薄爷帮我找找。
他真的耽搁不起了,再不做手术,他的声音就真的毁了,真的救不回来了。”
说到最后,薄婉开始哭,声音哽咽到了极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时暖的手指紧紧地握了握手里的手机,最终应了声,“好,我试试。到时候给你信。”
“嗯,好。”
时暖挂上手机,看着窗外西沉的太阳。
真是,最近这是怎么了,好像这辈子的麻烦事都要一次性来个干净似的。
怎么全都堆在一起了呢?
只是再难,也要解决的。
而显然顾斯的事是最主要的,不只是因为婉婉着急,最主要是顾斯是一个活生生的,生活在她身边的人。
方雅死了,无辜惨死。
她真的再也受不了,自己认识的人再出事了。
可她要怎么做才能让薄宴帮她呢?
他现在本来就讨厌死她了,就他的性格,她再提顾斯的事,他肯定又要多想了。
时暖想着,看着佣人手里端着咖啡上楼,连忙上前。
“这是给阿宴的?”
佣人点了点头。
“我送上去就好了。”
时暖接过托盘,朝着楼上走去。
书房的门关着,时暖敲了敲门,没人应。
她推门走了进去,才发现书房里没人,而那间暗房的门开着。xiumb.com
想到里面的东西,她的心咯噔一下。
这是他们感情的分水岭,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的她竟然会自我欺骗的想,要是她那晚没醒,没来这里找他就好了。
是不是现在的他们还是甜蜜如初的情侣了。
“站在哪干嘛?进来!”
显然,薄宴已经知道进来的人是谁了。
时暖端着托盘走进了暗室,抬头就看到了左边墙上的巨大的显示屏。
而显示屏上一格一格的是主楼每个房间的监控。
所以,他知道自己为什么来这里。
时暖的神经再一次绷紧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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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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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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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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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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