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眸看了眼腕表,上面显示十一点一刻,估摸着云采这个时候应该起来了,于是拿起手机编辑条信息发送了出去。
【早餐吃过了没?】
收到信息的时候,云采刚打开电脑准备备课,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给自己找点事做。琇書網
结果一个字还没看进去,屏幕下方任务栏的微信图标就闪了闪。
点进去一看,发现竟是那个男人发来的,小脸突然没来由的一热,红成了虾子。
信息很短,不用打开对话框就能看得一清二楚,云采快速扫了一眼,然后别别扭扭的嘟囔道:“这个点都快到午餐时间了好嘛!为什么不干脆问睡醒了没?真是有够厚脸皮的!”
云采情绪不小,本来打算直接无视这条信息的,后来想了想,觉得不妥,于是便规规矩矩的回了一条:
【吃了。】
信息发送出去,不到十秒,就收到了回复。
【在做什么?】
云采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想:这人莫不是太闲?问这么多干嘛?
虽然不想搭理,但她还是客客气气的回了过去:
【备课。】
如此一来,二人很快进入到你问我答的聊天状态。
顾书晨:【在家?】
提到这个,云采就来气,她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嗯。】
顾书晨脸上渐渐浮现笑意:【今天天气不错,怎么不陪叔叔阿姨出去逛逛?】
云采闭了闭眼,然后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礼貌:【他们去了,我没去。】
顾书晨刨根问底:【为什么不去?】
为什么不去?难道他心里没数吗!
云采严重怀疑他是故意的,双手紧握成拳:【起晚了。】
顾书晨微微一顿,然后挑了挑眉:【体力太差,以后要多锻炼。】
云采忍无可忍,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丫的,这个罪魁祸首居然还在这儿说风凉话,既然这样,那就不要怪她不客气了:【晨哥哥,你坏坏,人家痛痛[哭唧唧]。】
顾书晨喉头一紧,口干舌燥,同时心生自责:【怪我。】
云采得意的挑眉一笑,还没来得及拍手庆祝,一条新消息又进来了:
【晚上我帮你看看。】
云采呼吸一滞,瞳孔深处好像爆发了九级地震,她这是……自投罗网了?
……
顾书晨这一天的行程安排得很满,晚上应酬完回到家的时候,老式座钟的指针刚好走到十点三十分。
偌大的别墅里,除了一声沉闷的报时声,再无其他动静。
顾书晨抬头看了眼二楼的方向,然后慢条斯理的脱下西装外套随手搭在手臂,收回视线的时候,他笑了笑,之后抬脚走了上去。
推开主卧的房门,里面是一片漆黑,对顾书晨来说,这是再熟悉不过的场景,可是此时此刻他却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不知是不是因为比昨晚多了几分冷清。
顾书晨在门口停顿了几秒,然后才按下主灯的开关走了进去。
早晨他离开的时候,这里还是一片狼藉,而现在已经变得干净整洁,同样整洁的还有里间的那张大床,上面平整的连一丝褶皱都看不到。
顾书晨扫了眼空荡荡的床面,然后将外套随意的丢在床尾,转身进了浴室……
二十分钟后,顾书晨顶着一头湿漉漉的短发,用钥匙打开次卧的房门,将包裹的像粽子一样的云采连人带被从次卧抱了回来。
云采没有睡着,听到开锁的声音时还以为是家里遭了贼,吓得急忙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可是房间里的东西基本已经被搬空了,仅有的一条被子还是她临时从主卧的储物柜里翻出来的,于是乎她只能自欺欺人的把自己缩进被子里。
谁知道,这个“贼”有点不正常,居然不声不响把她给“偷”走了。
当顾书晨把怀中的“粽子”无情的扔到床上时,躲在被子深处的云采忍不住“哎呦”了一声。
不稍多时,一个圆碌碌的脑袋从里面钻了出来。
云采像一只受惊的兔子,防备的瞅了一圈,然后将目光定格在房间里的另一个人身上。
顾书晨沉默地立在床尾,身上的浴袍因为刚才的激烈动作变得有些松垮,他身上出了一层薄汗,胸膛的起伏也略显急促,浑身上下透着一股骇人的森冷气息。
云采从没见过这样的顾书晨,忍不住打了个寒噤,脖子也缩回了半截。
顾书晨看到她这副反应,突然勾了勾唇角,别有深意的问:“新游戏?”
云采眨了眨眼睛,似乎对他话有点摸不着头脑,反问道:“什么?”
顾书晨意味不明的低笑一声,然后走到床边就着床沿坐下,“怕了?”
云采毕竟年轻,一旦敌方稍微加大火力,她就有败下阵的趋势。比如这会儿,虽然她在顾书晨面前极力强撑着,但是闪躲的眼神已经将底牌暴露了个彻底,她咬咬牙,继续装傻充愣:“怕什么?”
顾书晨倾身向前,嗓音低沉,“你说呢?”
云采心跳如鼓,连忙避开视线。
今天白天和顾书晨结束微信对话后,她对自己进行了全方位的审视和极为深刻的自我剖析,最终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
她沉迷于他的美|色,并且已经到了无法自拔的地步!
这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实,她也是花了一下午的时间才说服自己接受。
他长得实在太帅,只要他稍微勾勾手指,再说两句暧|昧|痴|缠的话来,她就能立刻举手投降,然后无所顾忌的沉溺于他的温柔乡之中。
可是,这应该是一种不健康的磁场反应,因为没有情感的灵魂交流终究是空虚的,她不能任其发展下去,要赶快想办法从这种怪圈中跳脱出来才行。
所以今晚她才整了这么一出,想着如果保持一定的距离,也许就能避免很多事。
虽然她觉得这样做多少有点矫情了,但只要结果是好的,矫情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呢?
见云采不说话,顾书晨伸出手来,想要扯掉她身上的被子。
云采不允,想要出手阻止,可是双手双脚都裹在被子里,关键时刻愣是一点忙都帮不上,于是乎,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条被子一点点离她而去。
顾书晨三两下就将云采身上的铠甲剥了个干净,当云采在床上打滚的时候,顾书晨走到床尾从外套的口袋里掏出一支药膏,然后重新走了过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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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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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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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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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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