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光头壮汉拖着鼻青脸肿、手脚耷拉着的董铁翎,来到莫许面前。
这个绰号叫“青鸦”的老家伙,今日却像是一条死狗。
这董铁翎即使是已经残废了,却仍散发着一股极为淫邪的气息,大概是跟他之前修炼的功法有关。
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前几天被莫许腰斩的那些人,便是这董铁翎手底下的鹰犬爪牙。
或许是因为遇到了同道中人,莫许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个老家伙,道:“七八十岁了还能夜御数女,啧啧啧。”
“一般老者年逾古稀牙齿掉光了,连米饭都咬不动,你竟然还能吃樱桃?!用老当益壮来形容且有些小看你了,你是老而弥坚啊!若我所料不错,应该是你修炼了某种采阴补阳之术的原因吧?”
“你比徐凤年强多了呀。”
说着,莫许莫名其妙又想起了《雪中》原著的一个经典桥段,天下第一的徐凤年在裴南苇那里过夜,第二天扶墙而出。
董铁翎艰难地抬起头,额前低垂散乱的苍苍白发却挡住了他的视线,声音沙哑道:“老朽素来是男女不忌的,年轻的时候尤为喜欢豢养娈童和白面小相公。”
“如今沦为砧板上的肉,生死只在别人的一念之间,但在临死前,还能这般近距离地嗅到落仙公子如此沁人心脾、涤荡灵魂的清妙体香,也是死而无憾了。”
说罢,董铁翎还使劲地吸了一口,露出无比陶醉、沉湎忘我的神情。
晏燕和晏雁无不对莫许敬若天神,倾慕得无以复加,她俩又岂容自己最爱的公子受此侮辱?
晏姓姐妹顿时火冒三丈,怫然愠怒至极,也顾不得练功了,站在那瞋目而视,皆星眸含煞,恨不得要把这老家伙千刀万剐了。
莫许看到了姐妹俩忍不住要上前踹人的举动,怕她俩控制不住力量把这老家伙踹死了,抬手阻止她们。
莫许岂会因为一个将死之人的言语调戏而生气,心平气和道:“不愧是谍子死士出身,倒是硬骨头,临死还敢试图激怒我。怎么?想让我一掌拍死你,好给你一个痛快?”
“我在来西域之前,明明已经警告过北莽了,让慕容女帝不要再在西域搞事情,务必把所有的谍子暗桩统统撤回去。”
“可你们董家居然还在这,要么是你们舍不下这份家业,觉得天高皇帝远,故而阳奉阴违。”
“要么就是有人敢违抗我的命令,觉得北莽还不是我的,以后也不会由我指派的人统治。”
莫许转身走远了几步,道:“如果你能将你背后蛰伏之人说出来,我给你一个痛快的死法。”
董铁翎咬着牙一言不发。
“你最疼爱的孙子不在董家,也不是你藏起来的,是被你为之卖命的主子要挟成人质了吧?这就是你不愿说、不敢说的理由?可笑至极啊!小人物的悲哀莫过如是。”
莫许又转过身,像看傻子一样斜睨着这个“忠心耿耿”的老家伙,带着戏谑的意味说道:“就算你不说我也能猜到,问你,只不是想要更方便、更容易地解决这件事而已。”
“无非就是棋剑乐府、宝瓶州持节令和北莽几个不甘心的皇子这帮人,都想要等待时机有所谋动,等我飞升离开这个世界吗?”
莫许反问了一句,忽然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
“其实,你说不说我都无所谓的。”
“我之所以让你临死前进一趟司马家,就是想要让那些人的眼线知道,你董铁翎,死前见过我莫许一面。如此,即可。”
“一个人怕死,一群人怕被人害死。”
“只要此时蹲在司马家外面的眼线将这消息传回去,隐藏在暗中的人也必会露出马脚。”
“到时候我只需顺藤摸瓜,便能连根拔起。”
“你是不是很惊讶,世人不是说我莫许有颜无脑吗?不是只会用武力来解决问题的吗?”
董铁翎正用惊怖、震恐、惶遽且骇惧的目光看着莫许。
“碧水!”
莫许对着不远处正在与司马铁荷对练的司马碧水招了招手。
司马碧水刚好拿着一柄比武用的剑,俏生生跑了过来。
“你还没杀过人吧?对着心脏,把这老家伙一剑刺死。”
莫许撂下这句话后,便侧身站在一旁,恰似一个等待收作业的老师。
司马碧水用了好久的时间做心理建设,才刺出了这一剑,之后还疯狂地对着腹部、喉咙等处连续刺了好几剑,以防老家伙装死。
对面这个亲手被她杀死的尸体,司马碧水本能的有些想吐、作呕。
莫许满脸欣慰地看着这个身体有些发抖的豆蔻少女,温柔地将她揽入怀里,轻嗅着少女独有的处子芳香,吻了吻她微有细密香汗的光洁额头,安抚着她慌乱的心灵。
......
斗转星移,时光如水。
白驹过隙一般,悠闲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
莫许在西域待了大半个月之后,才悄然返回中原。
临别前的一晚,六珠菩萨还从烂陀寺的库藏里,送了莫许两件稀世罕有的东西。
一把是叫‘放声’的古剑,一柄是叫‘气韵’的宝刀,这两把刀剑都是锻炼于大奉王朝的神兵利器。
......
这段时间以来,北凉可谓是动荡不安。
因为,没有带走一兵一卒独自离开了北凉的陈芝豹,将要被离阳皇帝赵惇封为蜀王的消息,已经传遍天下。
陈芝豹估计是要比世袭罔替北凉王的徐凤年,更早成为离阳第二位异姓王的人了。wWW.ΧìǔΜЬ.CǒΜ
北凉陵州,龙睛郡。
这里帮派林立,但这些帮派的背后,大都有北凉官府或军方的将门子弟罩着。
门派要壮大,就得比拼谁的关系大,谁能跟官府走得近。
在这种环境下,少有坚持自立门户而不去察言观色的,就算有,也得日渐失势,活该被别的帮派吞并或打压。
而鱼龙帮,就是独树一帜没有靠走后门、拉关系来立足此地的。
虽说刘妮蓉做成了北莽留下城那桩几万两银子的大生意,但流到鱼龙帮手里的银子确实不多。
鱼龙帮本来就想着靠做成这单生意翻身,不承想陵州城内的将门子弟做成生意后便翻脸不认人,对鱼龙帮随后的拜访都不理不睬。
所幸老帮主的孙女搭上了留下城那条线,能做成一些倒手倒卖的独门生意,才硬生生维持住帮派运转。
可当凉莽边境大战将起,边境烽烟弥漫之时。
靠在边境倒卖货物吊着一口气的鱼龙帮又被打回了原形。
刘老帮主名下的地产都在郡城西南那一块,本来足有一条长街,这些年隔三岔五卖给了邻居,两边邻里越来越大,只剩下一家武馆的鱼龙帮反而夹在缝中,无比尴尬。
许多帮内子弟也都开始转投别的宗门。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即使不为利、不图名,那也得要为家中需要赡养的父母亲人而糊口谋生。
世态炎凉自古如此,倒也怪不得谁。
好在鱼龙帮的命根子所在的武馆占地还算大,又是久经风雨的老帮派,许多帮众都算是子孙三代靠着刘老爷子吃饭的,想散去也没人肯收。
整个帮派一时里子很薄弱,面子上还算过得去,满打满算剩下两百号人,但能拎出去死斗抢地盘的力健青壮却越发稀少,不过忠诚度大都经得起考验。
且在城内捧饭碗的帮派没几个敢明目张胆插旗的,整个陵州也就一两家,还都是有将种子弟深厚背景的。
龙睛郡原本有个鱼龙帮的死对头洪虎门,挂了几天写有自家帮派名字的旗帜。
据说结果是给游历至此的公子哥瞧见了不顺眼,那条过江龙粗得不行,是大将军燕文鸾的小孙子,当天就将旗帜丢入了茅坑,洪虎门屁都没有放一个,至今也没敢重新挂旗。
这件事成了整座龙睛郡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便是北凉这个小王国的江湖武林门派的现实写照。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鱼龙帮老帮主的孙女刘妮蓉,不幸被龙睛郡镇守一方的翊麾校尉瞧上了,扬言要纳她做妾。
刘妮蓉在见过莫许之后,心里眼中除了他之外,早已将天下男人视为无物。
可谓是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再者,刘妮蓉从内到外已完完全全是莫许的女人,她自身的修为境界也达到了二品巅峰,心气自然比以前高多了,又岂会看得上一个区区的北凉校尉?
何况还是给那人做妾。
即使对方是要明媒正娶,刘妮蓉也不会看那校尉一眼的,更不会折节下拜的屈服于权势。
如此,双方关系难免会搞得不可开交。
那个叫汤自毅的翊麾校尉求爱不成,又大大折损了面子,于是便打算黑吃黑玩一手阴的,或者说是以权谋私。
手段无非就是让鱼龙帮犯法,然后他好率领军队将鱼龙帮所有人捉拿逮捕。
等刘妮蓉身陷囹圄,沦为了他的阶下之囚,那还不是任由他予取予求、肆意妄为的摆布操弄?
所以,汤自毅便指示鱼龙帮的死对头洪虎门前去挑衅,最好能发生影响严重的斗殴事件,他即可从中大做文章。
这不,上百个洪虎门的打手壮汉咋咋呼呼地闯入了鱼龙帮的武馆。
整条街的商铺小贩也为之歇业。
街上行人看到又有帮派械斗,胆大的好事者拿着瓜子就嗑了起来,怕被牵连误伤的早已远远避开。
然后等候多时的持矛甲士便有条不紊地包围了这里。
满地哀嚎声的武馆内,一个趾高气扬的带兵小校尉,目光阴沉地扫了鱼龙帮众人一眼,冷声道:“百人以上聚众斗殴,主犯充军!持械伤人,罪加一等,帮派满门发配边境!鱼龙帮刘旭、刘妮蓉,还不跪下?!”
铺以沙砾的练武场上,愤而拔剑的刘妮蓉脸色铁青,以她二品巅峰的修为实力,若是真的想要动手,洪虎门的这些人还能有命?
倒下的那些人都是用匕首划伤自己,然后将匕首远远丢掉,此时正躺在地上故作撕心裂肺的叫嚷着,演技拙劣至极!
这本就是一个蓄谋已久的陷阱,刘妮蓉不是没有任何察觉,只是当洪虎门堂主要去摘下鱼龙帮的牌匾一脚踩烂时,她实在是忍不住这等欺辱,才准备拔剑给对方一个教训的。
“我手中的剑,有血迹吗?他们自己扔掉的匕首还在附近,随便找就能找到。”
刘妮蓉咬牙切齿,恨不得一剑斩死那个常年跟洪虎门门主厮混在一起的小尉。
如果刘妮蓉搬出莫许这尊庇护神,自然能不费吹灰之力的便可化解这场危机。
但刘妮蓉同时也是一个自尊心非常强的人,她说过的,她要修炼成陆地神仙,等他来娶她。
已故副帮主肖锵的儿子肖凌,手持一柄象牙扇,风流倜傥,他跟躺在地上装死的洪虎门堂主相视后隐晦一笑,站出来道:“这些人都是刘妮蓉伤害的,我可以作证。”
“哪里来的匕首?我没看见。本校尉只看见了、听到了,连你们自己的人都说是你刘帮主出剑伤人在先,还不认罪伏法!?”
小校尉更加的气焰嚣张,几十个持矛甲士已在弓弩手的配合下把这里团团围住。
老帮主刘旭在两个月前就已经将帮主之位传给了孙女刘妮蓉。
“哈哈哈哈——”
刘妮蓉看了一眼这个不能算青梅竹马的小时候的朋友,又环视了一圈周遭罔顾事实和法律的如狼似虎的士兵,她忽然极为痛快的大笑了起来,仿佛得到了某种解脱,前所未有的恣意洒然道:“可笑啊,这就是北凉,这便是我刘妮蓉想要融入的江湖!”
“肖凌,告诉你,你父亲肖锵是我杀的,只一剑,我就把他杀了。原本从北莽回来时,我打算放你一条生路的,毕竟祸不及家人,你也表现得还算懦弱恭顺,我也并不想把事情做绝。可惜,地狱无门你自来投!”
刘妮蓉此言一出,全场震惊,无不大感意外。
不仅肖凌愣住了,就连老帮主刘旭也一时没反应过来。
当初鱼龙帮众人从北莽留下城返回时,肖凌没有看到自己父亲的身影,便向与父亲同行的嫡系询问,却支支吾吾的。
肖凌连续问了几个才得知父亲肖锵因为利欲熏心欲图财害命,中途勾结马贼匪寇却反被杀了。
但众人都以为是莫许杀的。
毕竟,莫许是天下第一人,杀几个马贼头领不要太简单,简直是易如反掌。
肖凌当然也不敢抱有为父报仇的念头,因为这希望渺茫到比当皇帝还要难万倍,完全就是不可能做到的事。
所以,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久而久之,也没人再提了。
老帮主刘旭则是从好友公孙杨那里了解到了大致的过程,知道自己的孙女偶遇了天下第一人莫许,还得到了他的垂青,并护送他们到北莽留下城。
人的思维惯性就是这样,刘旭也是想当然的认为,自己的孙女刘妮蓉绝对没有那个实力,自然就是莫许干的。
而刘妮蓉回来后武功突飞猛进,鱼龙帮众人亦认为她是得到了莫许的指点,才会有这样巨大的蜕变的,理应如此。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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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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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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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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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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