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张胖子的老婆在哭。张胖子叫张有福,跟凌峰也是死党,只是他读书不行,初中毕业就不读了,但他做钱有一套。
他早早就结婚了,是他最先带动村民扩种果树的,荔枝,龙眼,黄皮……俩夫妻勤快,又懂得管理,所以村里最先建起洋楼的也是他。
“嫂子,你这是怎么啦?”凌峰关心地问道。
“大宝,这个家我活不下去了,他杀千刀的把家里的钱都拿去赌光了,家里煤气用完了没钱换,米快完了没钱买,连小儿子上幼儿园的几千块钱都逼我拿出来,这还让我们娘俩怎么活啊,呜呜……”嫂子绝望地哭诉着。
凌峰听得火冒三丈,停好车冲进客厅里,见到胖子正坐在沙发上大口大口地闷头抽烟,凌峰盯着他问道:
“嫂子说的是不是真的?”
胖子默不作声。
凌峰抢下他手中的烟,狠狠地抽了他一巴掌,“本以为你是个搞经济的好手,没想到你是越活越混蛋了,辛辛苦苦创下的这份家当,人家嫂子没功劳也有苦劳,你倒好,全部拿去赌了!你这是要把人逼走逼死吗?你自己想死简单啊,上楼顶往下一跳!”
胖子抬起头,瞪着血红的双眼吼道:“你以为我不敢吗!”说完转身就往楼梯走去。
凌峰冲上去拉了他一个趔趄,“还真没说错,你是越活越混蛋了,你死了她们母子就好活了吗?!”
“那你让我怎么办?”胖子蹲在地上也开始痛哭出声。
凌峰看着蹲在地上的胖子,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过来坐吧,跟我说说怎么回事?”
经过胖子的一番诉说,凌峰才知道,原来这两年整个大麓村在梁天霸的搅动下已是赌毒横流,多少村民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一点钱都被诱去赌了。
梁天霸以前在外打工就有涉黑史,回来后竟然又拉了一帮马子做起了村霸,搞起了流动赌档。
胖子说:“开始我也只是想小小的玩一玩,可连续赢了几次后慢慢就沉迷进去了,等到输光了才明白,人家当初是放水!”
“你是猪脑子吗?明知道人家设局了,你还要继续去赌?”凌峰真是恨铁不成钢。
“我不服!我就不信他能盘盘赢我,晚晚赢我!”胖子瞪着眼说道。
凌峰说道:“赢了一次之后呢?你会收手吗?赌徒就是赌徒,赢了第一次想第二次,赢了五百想赢一千,输了一千想翻本,就这样越陷越深!不然怎么把你们这些傻子的钱赢走?”
凌峰接着问道:“今晚在哪里开档?带我去帮你报仇,手里的那点钱还给嫂子吧,连儿子上幼儿园的钱都拿去赌,你也是没谁了。”
凌峰决定给梁天霸一点痛的领悟,这颗毒瘤不除,大麓村将永无宁日。
晚上八点,山脚下的一片荔枝树林里早早被清出了一片空地。当中摆着一张四方桌,顶上挂着一盏太阳能灯。
此时已聚集了二十多个人,有真正想掺赌的,有看热闹的,有放数的,也有维持秩序的马仔,以及放哨的线人。
“呦,大宝稀客哦,你也喜欢这个啊?”梁天霸见到凌峰打招呼道。
“没玩过,来看看能不能捡到两包烟钱,怎么,不欢迎吗?”凌峰说道。
“那要看你手气了,或许你能捡到两条也不一定。”梁天霸阴笑着,心想,又有一条鱼准备上钩了。
在桌子上坐下的只有四个人,“今晚玩诈金花,你会玩吧?”梁天霸问道。
凌峰说道:“会一点点,不过开局前你还是说说清楚规则吧。”
梁天霸说道:“那是当然,诈金花三条a最大,依次是豹子,顺金,金花,顺子,一对,拼单,235最小,花色是黑葵,红心,梅花,最小方块,衣袖卷起,牌不离桌,大家都明白了吗?”
“好了快点开牌,又不是第一次玩。”一人催促道。
凌峰坐在梁天霸的对面,首轮由他做庄。他拿出一副新扑克,当众拆开,洗牌,过牌。
众人下注,底注一百,外围的可以选东家下注最后赢家,赢了一赔一,输了随东家一起输。
买定离手。庄家开始发牌,每人三张暗牌。
凌峰一直用神识留意着,当牌发出来时,便发现了其中猫腻。
牌的背面看似花饰一样,其实是一副带有隐形药水的扑克!通过隐形眼镜,暗牌变成了明牌!
还玩个毛线,谁还能玩得过你?!这梁天霸真够阴毒了,竟然用这方式开赌,这不就是明抢!
凌峰不动声色,暗中思考着该怎么反杀。他看透我也看透,但他不知我看透。
庄家没看牌,直接加注二百,上家看了看直接弃牌。
通过神识可知,庄家是一对十,一个八,凌峰是一对九一个q。
凌峰看了看牌,跟注四百,“跟了”。下家没对,只好弃牌。
“看来,今晚大宝的手气不错哦。”梁天霸说着拿起牌看了看,“再加五百。”
凌峰毫不犹豫地说道:“跟了,”点出五张老人头丢进奖池。
梁天霸摇了摇头说道:“新人手气就是好,想诈你一下都不行,算了,我认输。”
既然认输了,连牌都不用看,凌峰大笑着直接将奖池中的钱扒过来,包括外围注一共赢了一千多。
这次到凌峰庄,下注后发牌,这次的牌很差,二,五,k,下家同样是散牌,对家梁天霸一对q,上家一对七。
凌峰不看牌,直接下注二百,下家看牌后弃牌。
对家不看牌也跟注,上家想了想还是看牌,一对七,不大,可是两家都没看牌啊,于是跟注四百。琇書蛧
既然上家看牌了还跟注,凌峰也装作看牌,然后犹疑了一下,直接下注一千。
“大宝,一下就是一千?你是想告诉我你的牌真的很大,还是假装很大呢?”梁天霸吃惊道。其实这一切都看在他眼里,凌峰无非就是想诈牌。
“嘿嘿,你猜?”凌峰说道,声音带着一丝高兴,还带着一丝恐惧。
梁天霸也跟着看牌了,然后跟注一千。
上家不淡定了,两家看了牌还是高调跟注,自己一对七还真不够看,于是无奈弃牌。
又轮到凌峰了,这时只剩下他和梁天霸,凌峰直接加注五千,然后装作淡定地看着对家。
梁天霸心说,就怕你不诈,如果盘盘稳打稳扎,我还不怎么好杀你呢。
“五千我跟。”梁天霸拿起一叠老人头不动声色地丢入中间。
轮到凌峰了,他犹豫着,对方还会不会再放水?他咬了咬牙直接下注一万。
可他的犹豫在别人看来就像一个戏子在台上,演!
梁天霸再度拿起牌看了看,“算了不跟,你小子今天是拜了财神才来的吧。”说着将牌插到中间去。
凌峰一副很开心样子,“那当然,我感觉今晚的手气特别好。”
连续赢了两把,凌峰知道这是梁天霸在放水钓鱼,接下来估计就要狠宰自己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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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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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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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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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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