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为何是几丝,只是因为这京城的宝剑齐聚于天,剑锋齐齐指向西南。
上次大观是雨幕,这次又换成了剑幕,众人从剑锋中看得日暮红晕,才知时近黄昏。
夕阳何事近黄昏,不道人间犹有未招魂。
也许正是这未被招走的魂,才让京城吹起了一阵“凉爽的阴风”。
对于别人来说是凉爽,对于此时满头大汗的董寅来说,那就和阴风相差无二。
“董寅,你犯大不敬,按例应受身绞之刑,但你近日来,朕看着你教导皇子康祺有方,饶你一命如何?”皇上说道,说着时端起酒杯,打量着这黄色还有白沫的酒,似乎压根没把董寅的生死放在眼里。
“啊?这事还有商量的?”董寅心头一惊,但立马缓过神来,应道:“谢皇恩!谢皇恩!”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抄家之罪吗...”
董寅屏息,这抄家之罪自己也受不住啊!自己近几日置办摆摊东西,还欠了外债上百两,这抄家不也相当于要了自己的“命”吗...
“你现在住的是孟圣人宅院,朕也不好下令。”
“呼!”董寅内心长舒一口气,果然,自己初见禹皇之时,就知禹皇不像影视剧里的皇帝那般动不动就抄家要人脑袋。
“不抄家,不过林尚书要派人去清点宅院,算个数,那钱便从董寅月俸和腰间钱袋里扣吧,直到扣清为止,全部经户部之手入国库。”
“是,臣遵旨。”户部尚书林权点头道。
“啊!?”董寅听此,不自觉地惊呼出了声。
这是变向抄家啊!
还让户部尚书林老犬来清点,禹皇这到底算是罚还是恩呢...
“怎么?董司业觉得朕罚得轻了?”只见禹皇笑着看着董寅说道,这笑不禁让董寅打了个寒颤。
“不轻不轻!不对!臣觉得轻!臣之罪应得重罚!皇恩浩荡!”董寅连忙说道。
“国相以为呢?”只见禹皇问完就没搭董寅回言,而是问向许国相。
“老臣不敢妄言。”许国相依旧是笑着摇了摇头说道。
到此,董寅可算看明白了,这三人今日就不是来观景的,是来找自己算账的,不过若是算账,为何要带国相与户部尚书二人,带两个京民不识的护卫,不是更好。
“董司业,朕看你也有点经商之才,今日若是朕不来,你这摊位赚个百两应该不算问题。”只听禹皇又转过头看向董寅说道。
正当董寅寻思着自己该怎么回言之时,禹皇接着说道:“国库之财不可长等,朕帮司业一次,由朕出暗财,给董司业个生财的明路,司业可接?”
董寅额头往前微微一探,快速地眨了两下眼皮,立即说道:“接!微臣怎可不接皇命!”
“又要生财快,又怕董司业不熟其业,倒做了赔本买卖,这也算一难啊,国相可有良策?”禹皇举起酒杯,也未敬向谁,自古以来,可没听说过天子先敬臣的说法。xiumb.com
“老臣与董司业初次相识,也不知董司业精通哪道,只不过老臣曾听京城传闻,董司业似在风雅事上,颇有了解,那江南闻名的青烟楼在京城开了新楼,不如让董司业...”
只听许国相话说一半,就被禹皇打断了话:“诶!不好!董司业身着青白,任天下书院先生一职,这风尘楼掌柜名声讲出去不好听,你觉得呢,董司业。”
“啊?青烟楼?”这京城的“阴”风也吹不灭董寅燃烧的脑细胞。
董寅越发看不懂禹皇和国相二人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这事怎么能扯到青烟楼上去。
董寅看了看禹皇,又看了看许国相,两人皆笑目于己,这不过两人这笑...又暖如阳春,又寒似凛冬,总之是让董寅半身火澡,半身冰浴,好生难受。
董寅不知,若非自己因入道,有了大观力,又怎么会看得出两人笑容背后的冷意。
“莫非皇上已经...”董寅心中想道。
若是如此,自己也能解释得通,为何今日禹皇要带国相和尚书来的原因。
“这是演戏来了?禹皇想让我当这个迅捷斥候?而提出此言者就算传出去也是国相所提...可就算如此,也还是很明显啊,南珠公主又不是傻子...”一瞬之间,董寅心里已经思绪过海,可翻来覆去眼前似乎也只有一条路了...
“臣不惧假名,君子之道在于心,在于行,不在于名。”董寅恳切地回道。
“好一个君子之道在于心行,那就依国相所言吧。”禹皇高举其杯。
自古没有君先敬臣,可众目所致,臣先敬君似乎也有不妥。
三人会意,共举其杯,这一杯可论皇臣,但不分尊卑。
咕咚咕咚!
董寅管它三七二十一,举杯就是喝,光是这一会,自己衣衫背后就已经湿透了,就当压惊补水了。
三人没喝过此样酒,只是将杯放到嘴边,看董寅喝下第一口,才共同一饮而尽。
“好奇怪的酒,麦芽香气扑鼻,但入喉又有撕裂之感,说是烈酒,但又有不同,不是酒烈。”许国相端着酒杯,轻嗅着杯中残香。
“是啊,没想到董司业不但见多识广,还对酿酒之道颇有造诣,是可称一才人,我九禹之国最看重有才之人了,可要为国分忧啊董司业。”禹皇笑道。
“臣谨遵皇上教诲!”董寅怎会听不出禹皇话中意思,立刻说道。
“把酒当歌,这种日子,朕可是有好些年头没体会过了,那奇怪乐器可是董司业的?”禹皇指了一下铁架旁靠立在木桌边的吉他说道。
“回陛下,是臣的,今日臣友作观,臣本想为他壮壮士气的。”董寅回道。
“朕素闻国相喜爱君子四雅,可见过这样的琴?”禹皇问向许国相。
“老臣倒是没见过,不过老臣还真想听听,这董司业在乐道的造诣比那音甲洛秋生,如何?”许国相说道。
董寅今日算是看出来了,这许国相就是禹皇的一柄利剑,禹皇手指向哪,国相这柄剑就刺向哪。
“臣献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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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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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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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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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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