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男子还想着天底下哪有叫倪老憨这种呆傻的名字。
“这些逆贼都是被你俩拿下的?”
那名男子收起愣神之态,神情严肃还略带几分不易察觉的愤怒问道。
“回施主,这些...”
“你叫嘛?”
董寅再次打断小穷尽的话语,气汹汹地问道。
看着那人眉目凝皱,没有作声,董寅又咬着牙跟问道:“我问你叫嘛,哪个部门的,听不懂人话...桑”
但听董寅说话声音越来越小,紧咬的牙根也慢慢松开。
“吁...吁...吁。”
想是这名男子的胯下宝马快上了一些,只是后面这兵强马壮的将士们来得确实晚了些,董寅这恨得牙根痒痒的话刚说完...
“云少将军,南越蛮人在何...被消灭完了?”
一军百人,皆着云军铠,眼看着这飒爽模样就和这些躺在地上的假冒伪劣品不一样。
“少将军?!”董寅心里惊道。
只见那名少将军双目不移董寅身,只是用点了几下头回应其副将。
“云少将军!少将军威武啊!以一人之英勇救我和小弟于生死危难!谢少将军!”
董寅一瞬改了口风与神态,好汉不吃眼前亏。
灭了南越千人,那叫护国家平安。
撅了九禹少将的面,真惹了气,给自己披个南越蛮人的身份,那真是秀才遇上兵。
“董施主,南越之军不是咱俩灭的吗?”
小穷尽拽拽董寅衣角,提醒董寅不该打诳语。
不过小穷尽似也是能感觉到气氛有一些紧张,学那董寅输人不输阵的嘴唇不动说话法,嘟囔着脸颊哼唧道。
董寅那听得了这等“善言”,只见董寅望了一眼西姜山头,随后不知怎么着,脸上奉承之笑意很甚。
可能是这股笑意给上天都“假”到了,直呼着“咦,看不下去,看不下去”,便将那乌云往南边挪了去。
“少将威武!”
副将听其董寅之言,一声大喊,随即便是百人齐喊,将那少将威风振响整个京城郊外。
“来人,让一匹马给二人,护二人一同回营。”
那名少将吩咐下去,不一会一名士兵就将一匹军马牵到二人身旁。
董寅笑呵呵地接过马绳,抱那小穷尽坐在自己前面。
待那少将驱马两步,将南越统领的头颅用长枪割挑而下,装进布袋中之后,三人与数十兵将一同往那京城行了去。
小穷尽看到这一幕,则是一直低头念着阿弥陀佛,至于剩下的百兵自然是留下来处理战场。
董寅骑马,行在少将军身旁,问道:“少将军,我叫董寅,还不知道您尊姓大名。”
只见那少将军转过头来,打量了一番董寅和小穷尽,随后转过头没好气地说道:“兵家,云泉。”
“久仰久仰。”董寅露出职业性的假笑,其实心里极为不爽,但又瞬间想起了什么,用眼光同样上下打量了一番云泉。
“云泉...兵家...云和泰...”董寅心里琢磨着今晚所遇之事。
若是蹊跷可代离谱二字,那么是否有两字也能替代蹊跷呢...
京城,九禹国相府。
一男子似是刚刚从宫中回来,官服还未从身上褪去。
细看官服,紫罗珂布纺织,九章纹,凤池落其上,再加那腰间金鱼袋。
无疑,这就是当今国相——许秦。
院内笔林墨池,竹亭奕局,字卷画地,光是这一景,君子四雅许国相就占了三个。
“城外之事如何?”
许国相迈入院门,从笔林之中寻了一处落脚,将那手中油伞一把撇进了墨池中,激荡起几点墨花,全打在墨池荷花上,将其娇艳欲滴改成了君子识雅。
只见一个女人身影从墨池另一端缓缓站起,身着玄青色雨袍遮盖全身,脸上还带了一层黑色轻薄纱。
若不是主动站起身来,借着这般夜色,再借几分墨池相近,任谁也很难发现,这国相府院中竟坐着一个如此衣着奇怪的女子。
只见女子轻摘下雨袍衣帽,华锦盘发,两卷绺垂于双颊,眉心处还有一点桃子花钿。
“消息还没传来,但烽火已点,估摸着时辰,我们的云家大将军恐是已经得手了。”女子说道。琇書蛧
隔着面纱,虽然看不见女子表情,但这最后半句总听着有些奇怪的意味在其中,像是调侃戏谑之意。
“国相大人,宫中事如何?”女子又问道。
“哼,一群废物!”许国相一摔官袍袖,怒骂道。
“不世之才,连跌三境,辩家恐怕此后都将一蹶不振了。”
女子轻挪身形,将地上一根毛笔捡起,用手撵着这被雨水打湿的毛笔耗尖,丝丝淡墨洇在纤纤玉手上,女子也丝毫不在意。
“弃子一枚,只是今日儒家这一问石被解,此后若再想把天下书院赶出京城,恐怕就麻烦了。先皇,你这一手棋,锁了许某半局棋势啊。”
许国相抬头望天,叹气说道。
“孟难全果真不负这儒圣之首的名号,只是这时候太巧了些,年辩大胜再加一问石解,儒家可是坐实了百家魁首的名头。”女子说道。
“不是孟圣人,一问石解另有其人。”国相缓缓低下头,看着女子,无奈地神情说道。
“哦?这南珠我倒是没听说,孟圣人在宫里说的?不是他,还能有何人可解这百年无答之题。”
女子半分惊讶,半分疑惑问道。
“江南才子,董寅,董潜之。”国相说着,眼中露起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锋芒。
“什么!董寅?”女子惊呼,一下失了态,手中毛笔没攥稳。竟掉了下去。
“嗯,不过无论谁解,总算是一招棋,不用如此惊诧,让青烟楼那边多注意一下董寅这个人就好。”
许国相也被女子这般失态给惊了一下,显然女子从未在自己面前这样失态过。
女子也意识到了自己的神行不妥,便坐在墨池边,稳了稳心神,张口说道:“国相,青烟楼一直在关注董寅这个人,南珠此来正是要告诉国相,青烟楼传来消息...”
女子说到一半,似是不敢再往下说。
“什么消息,切说你的。”许国相皱起了眉毛,看着南珠。
“国相,儒家年辩大胜,正是因为董寅前一日初到京城,便在书院通夜授课,所讲尽是辩家百年所悟,而且所讲之课,比辩家更为精深奥妙。”
女子抚了抚秒无可秒的心门,颤颤说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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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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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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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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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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